“臣明白了。”谢静川的语气更笃定了些,却让人听不出他的情绪。
谢静川向来是只要能达到目的,手段不是什么问题。
“至于怎么嫁过去,王爷不必担心。只要你得到这凤佩即可。”
“然后,哀家需要王爷持这钥匙去寻一幅‘真迹’。”
谢静川凝神,沉声问:“臣斗胆问,是哪一幅‘画’?”
钟太后敛目,吐露出的“画名”让谢静川如一尊冰雕怔在原地。
“先帝遗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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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走主线啦
第二章 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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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上朝还有些时间,谢静川立在殿外,其他官员见他如此低气压,也都识相地离他远些。
谢静川陷入沉思,久久不能回神,忽然肩膀被轻拍了一下,他扭过头——朝中也只有一个人胆敢如此对他。
范豫笑道:“又皱着眉,心事这么多,小心老得快,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你哦。”
谢静川闻言,心头阴霾也薄了:“算了吧,也没见有姑娘看上你。”
“瞎说什么大实话。”尽管两人早已褪去少年青涩,但范豫还是改不了习惯,就爱勾人肩膀。
“……问你个事。”谢静川说,“你觉得那个陈家二公子怎么样?”
范豫一怔,道:“怎么问起他来了?”不是对那种传闻恨得咬牙切齿吗。
“没有,就随便问问。”谢静川回想起昨晚派人去初步调查的情报。
谢静川挑了挑眉,又重复了一遍“定亲对象”的名字:“陈铮?是蓝钰铮那个‘铮’吗?”
“回王爷,是‘面目狰狞’的‘狰’。”
谢静川蹙了蹙眉,怎么会有人叫这么难听的名字。
“小时候的事我就记不太清了,现在我也很少和他来往,”范豫道,“可我感觉……他比以前似乎更堕落了。”
“怎么说?”
“他……”范豫想了想,道,“他变得更好赌了,以前就很喜欢出入花街柳巷,现在几乎住在那里。”
“他父亲不管么?”谢静川不由得问。这倒与调查的情报差不离。
谢静川与陈狰头一次碰面,是他和范豫品着茶,心情还不错的时候,那厮突然找了上来,举止粗鲁,言语下流,还有些衣冠不整,他当时还以为是哪里来的疯子,陈狰一见着认识的范豫,第一句话居然就是借钱,一点也不弯弯绕绕,那强横的语气仿佛范豫借他钱就该是理所应当。
“范豫!”一个男子突然冲上来,惹得谢静川看过去,“借我点钱,十万火急!我等着回本呢!”
“这……”范豫怔了怔。
“快点!”
谢静川看了他一眼,又看看范豫:“你认识?”
范豫对他颔首,然后从袖口掏出银两,那人夺过就走,也丝毫不提还不还的事。
打这谢静川对陈狰就留下了初步印象。
就谢静川打听来的,陈狰的各种在大小赌场、烟花柳巷创下的“事迹”,谢静川用几个词语就能高度概括其人。
劣迹斑斑,纨绔子弟,窝囊废,不学无术,赌徒,登徒子。
范豫快速扫视周围,丞相未至,礼部尚书也还没到,摇摇头,沉声道:“都混成这样了,你说要是有父母管束着的话,又怎么会兄弟两人居然是天壤之别?”
的确,陈狰的长兄陈玉升乃当朝礼部尚书,谢静川与他时有来往,那是个温文尔雅、才高八斗之人。
“他哥嫂倒是管过他,可是管不动。”范豫又摇了摇头,继而把谢静川扯到一个远离众人的角落,低声说,“他的父母极其厌恶之。”
“厌恶有什么用,自己又不管,等着他越来越烂?”谢静川有些齿冷。
“不止因为这些,”范豫说,“不知你听过没有,陈狰是寤生子,其母生他时倍感痛苦,因此很是厌恶他。”
谢静川余光一瞟,道:“人来了。”
陈家父子经常是一同入宫上朝。范豫见谢静川一直盯着他们,奇问:“怎么了?”
谢静川收回目光,摇头道:“无事。”
“众卿平身。”帝将近弱冠,如鸣佩环的声音带着少年的特有的意气,他扫视了整个台阶之下,谢静川见帝在陈丞相的位置上目光滞留了一刻。
谢静川捕捉到帝收回目光后浅浅一笑。
也是,蓝钰铮每一回上朝都要找机会念叨皇上要多加管理朝政,不要留恋于诗词作画,皇上又正值听不进别人逆耳良言的年纪,蓝钰铮说得越多他越烦躁。
陈丞相首次上任,帝夸赞了一番陈唯,以及钟太后此番举措的明智。
陈唯尽管没有给出太多表情,但做到了礼数备至,可明眼人都看得出陈唯到底在敬谢何人。
蓝钰铮不在,这朝堂中的人心怀各事,但某些人明显收起了利爪,不再多吱声,有人明哲保身,有人敢怒不敢言。
时辰渐渐过去,临近退朝,百官自认为暂且无事禀告,可下一瞬帝的言语直接在众人耳边丢了个响雷。
“陈相,朕闻陈家二公子曾与谢家有过婚约,此事是真是假?”陈唯猛然抬头,对上了帝的暗含笑意的双目。
百官亦是面面相觑,惊得说不出话。
“……回陛下,臣已年迈,从前的事记不清太多了。”陈唯猜不出这年轻的皇帝问出此番话的用意何在。
谢静川沉着脸望着台阶之上的皇上,心里是百感交集。
这可真是巧了,太后正打算让这谣言成真,皇上倒是主动提了出来。
虽然平时皇上也是好寻欢作乐的人,都将近弱冠的人了还玩性不改,可是竟然在朝堂之上提出了这档子事,是关心臣子还是玩性大发?
或者说……别有用心?
毕竟这事甚至不需太多推敲,陈家二公子就是那个臭名昭著的浪荡子,而谢家还能有哪个谢家?百官之中能被皇上称作“谢家”的,仅谢静川的谢家罢了。
可谢家在往上往下数三代只有谢静川一个人。
“众卿可是都帮爱卿记得牢牢的呢。”帝环顾百官,“是也不是?”
众官你看我我看你,似乎在彼此的眼神里都找出了不可思议的答案。
他们确实在最近这段时间里,总能听到关于摄政王的风言风语,其中一条重磅的就是这一条,他们也道这是讹言,若这都是事实,难道谢静川为哪个少妇作情诗这等离奇的谣言也能是真的?
“陈卿,你作为长兄,或许可为这番听闻作个证吧。”帝的一言把礼部尚书唤过神来。
陈玉升上前禀奏时,瞄了一眼家父陈唯,在陈唯眼中看出了否认的意思,变得左右为难了起来。
他并非是听取了风言风语,而是亲历者。
可实在猜不明白父亲和皇上的用意……
——“陈卿且住,哀家亦有所记忆,那时陈卿年纪尚小,不知还记不记得了,”
朝堂上只剩钟太后的声音,“丞相夫人怀着令弟时,就与谢夫人指腹为婚,陈卿老老实实告诉哀家,你可还记得?”
陈玉升瞥了陈唯一眼,见家父亦是讶异得合不拢嘴,便道:“回太后,臣仍然有印象,那时臣就在家母身旁,对这一桩婚事很是欢喜。”
谢静川可一点都不欢喜。陈玉升只知陈述事实,可是能不能想一想,同他弟弟的定亲的人是谁?!
连陈唯也猜不透今日这母子为何会如此齐心,重提这门旧事。
此时就应该有一个当事人把最根本的矛盾提出来——当初这门亲事不再被人提起,不就是因为两家人都生了儿子才作罢吗?现在提起又是为了什么,难道还想着能完婚不成?
而且还是太后和皇帝共同撮合?
若不是知道内情,谢静川只会当场翻脸。他最忌讳受人摆布。
可这最关键的矛盾,谢静川不提,陈唯和陈玉升碍于太后之意不提,其他人更没有资格提。
倒是太后主动提了:“哀家也记得当初是因为两家都降下儿子这才作罢,可是昨夜阿姊托梦与我,说是希望这桩亲事能够完满,没能亲眼见着两个儿子都成婚,是她的遗憾。”
“她道她还记挂着这门定亲,当初大家都那么期待着,尤其是阿姊,盼望着两家结亲,两个娃娃将来和和美美。既然阿姊有如此心愿,哀家希望能够满足她的愿望。”
“太、太后娘娘容禀,这是否太过……”荒唐。陈唯瞄了那帘子几眼,又瞥了瞥谢静川的脸色,心里疑惑谢静川不该这般安静。
“这是阿姊的愿望,丞相大人。”太后的语气让陈唯意识到,这不是在说笑。
“……既然是夫人心愿,臣明白了。”陈唯敛目。那么现在就差谢家了。
“实不相瞒,当年和陈家二公子定亲的,正是臣下。”谢静川此时一言惊动众人,“丞相夫人的心愿,正与臣下的心意契合。”
“不瞒皇上和太后娘娘,”谢静川阖上双目,深呼吸一口气,听着像是云淡风轻,只有他心知自己根本是豁出去了才说这种话,“臣……亦心慕陈家二公子许久。”
“如若皇上和太后娘娘有意,臣亦恳请陛下和娘娘为臣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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