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微微摇头:“钟府一直被封着,平时是哀家的心腹去稍作打扫,其若发现有异样,当早已上报。”
“而且……”太后眼里说不清是什么情绪,“阿姊和哀家一样,走出了钟家,就再也没回去了。”
“哎哎哎!你是谁!”
轿外一阵刺耳的喧闹将谢静川扯回神来,谢静川正欲有些动作,突然感觉轿帘被人猛然掀开来,下一瞬他就悬空起来,竟被一双孔武有力的臂弯圈进了怀里,
“娘子莫怕,是你夫君。”
这个声音乍一听竟然与范豫的嗓音有几分相似,可是更加低沉沙哑,又与范豫清朗的声线不相符。
“你!”谢静川蹙起眉,他奋力一推,可是没什么作用,他完全被困在了这个男子的臂弯与胸膛之间,宛如铜墙铁壁。
谢静川被抱出花轿,场面混乱,男子步伐却稳稳当当,反倒是谢静川因为这么纷乱的动作,心忧自己会摔倒,不得不攥紧男子的朱红衣料,逼着他贴近这男子的胸膛。
“娘子坐稳了!”
男子将谢静川放上一匹高头大马,即刻自己也上了马,动作那叫一个迅捷,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只眼睁睁看着马蹄扬起的尘埃。
来看成亲热闹的人原本就安分着立在道路两旁,等着捡金叶子和糖果子,加上大道也宽,马匹一路飞驰,没有伤着人,可是给足了在场人惊吓。
“搂着我的腰,小心跌下马了。”
谢静川欲掀开盖头了解情况,可无奈马匹飞速疾驰,叫他只能先搂紧骑马人的腰,那大红盖头跟着人一路颠簸,居然一点要滑落的意思也没有。
耳边渐渐只剩风声和马蹄踏地音,马儿似乎是慢慢远离了市集,行了有些时候了,马匹的步伐才缓了下来,直至被主人勒停。
“还要抱到何时啊?新娘子?”
那男声中暗含着的宠溺意味叫人火大,不待谢静川动手,大红盖头就被掀开了。
双目对视那一刹那,马上的两人俱是一怔。
方才心里已有疑窦,亲眼见后则百感交集。
劫他至此的男子比谢静川高出一个头,身形修长,身着明艳的红婚服,头发被金红头冠挽起。可最让人移不开视线的,则是此人的容颜。
第一眼给人整体的印象就是俊,但也奇,气质带了些野性,浓眉斜飞入鬓,可偏偏给老天爷刻去了两道,竟是断眉,鸦睫墨瞳,鼻梁高挺,朱唇却薄。
直直望入他的双眼,细细一看,居然还是重瞳。
天生奇相。
“你……”谢静川此刻是完全明了了,“陈二公子?”
陈狰挑唇一笑,也是勾人心弦:“百闻不如一见,王爷……”
“当真好看。”
谢静川呼吸一凝,这低沉而带着磁性的声音,当真撩人心弦。
但这种调戏之语同时也点燃了王爷的怒火。原本按流程新娘还要上妆的,谢静川很强硬地拒了。
大婚当日新郎官劫自己新娘的花轿,抢自己新娘子?
多大岁数干这事?
“放肆。”王爷对这登徒子怒目而视,“还不让开。”
“既然美人有令。”登徒子笑着下了马,“莫敢不从。”
“好端端的,为何要劫花轿?”谢静川不用猜也知道这一通闹剧肯定耗了不少时间,“陈二公子就不担心误了吉时?”
“原来王爷这么急着要与我拜堂?”陈狰笑意更深,双臂交互在胸前,“这不打紧,我的马匹跑得很快,必不会误了拜堂的吉时。”
……这厮听不听得懂人话!
“我问你为何要劫花轿!”谢静川脸色甚黑。
“一时兴起。”陈狰慵懒的语气叫人想一掌拍死他。
陈狰的马匹将他们载到了郊外,风清日丽,山明水秀,若人有心情赏景,定叫人无比陶醉。
显然谢静川则是没心情的。
“一时兴起?”谢静川轻哼冷笑,“原来陈二公子的兴致大过天,即便是陈家声誉因二公子而毁也无所谓。”
陈唯那个老腐儒知晓此事后指不定暴跳如雷。
“确实如此。”
谢静川:……
陈狰侧目看着他甚是难看的脸色,笑意不减,依旧气定神闲。
“看来……传闻王爷喜欢我这种事,并不存在啊。”
谢静川神色一凛。
“不必这么瞪着我,”陈狰俯身随手采了一朵小野花捻在指尖,“……毕竟从心里厌恶一个人,再怎么藏着掖着还是不□□露出来,这就跟喜欢一个人也是一样道理。”
“看来陈二公子也并非是传闻所说的烂泥扶不上墙。”谢静川皮笑肉不笑。
“不,我确实像传闻那般,我就是个烂人。”
谢静川:……
“王爷嫁入陈府,万岁爷和九千岁同时赐婚,想必其中大有来头。”陈狰把小野花往鼻尖上凑,嗅不出什么香味。
谢静川眯了眯眼,唇角落了下来。
“不过我也不想管这些,反正肯定都是你们官场的事,关我啥事,”陈狰觑了一眼他那仿佛要吃人的表情,噗嗤一笑,“只要不要妨碍到我出去过花天酒地的逍遥生活,我倒是不介意与王爷成个亲。”
“……可以啊,”谢静川笑了笑,“夫君。”
这声“可以啊”似乎话里有话,既能表示同意,又能当作是在夸赞他。
陈狰上前几步,眼看着要欺身上来,谢静川甫一抬头,便见陈狰凑到自己跟前来,把什么东西插在自己的鬓边发间。
“那这便是我们的秘密了,娘子。”
谢静川手一摸,摸下一朵花来——正是他刚采下捻在指尖的那朵,拉下脸来。
“我的新娘子戴着花好看!”陈狰看着他把这可怜的小小酢浆草揉碎。
“谁是你新娘。”
??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谁是这凤佩的主人,谁不就是我的新娘吗?”
陈狰从袖口掏出一个木盒,打开一看,凹陷处躺着一个约摸有半个巴掌大的玉佩,温润的青玉上,镂刻出栩栩如生的凤凰图腾。
——钥匙。
见谢静川身体很诚实地把玉佩接过,笑得有些得意:“娘子。”
“……是是是,夫君。”谢静川认了,谁知这厮竟开始变本加厉。
“娘子很喜欢这块玉佩?”
“娘子,我们该上马回去了。”
“娘子抓紧我,坐稳了。”
上个马都如此煎熬。
第五章 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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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回来了!”
陈觅棠一见那熟悉的高头大马,以及马背上的新郎新娘两个人,立刻冲回府内喊。
陈玉升忧心忡忡,瞥了一眼脸黑得像锅底一般的陈唯:“回、回来了就好,没耽误吉时呢。”
“呵,真是给我长脸。”陈唯齿冷道,“这儿子没白生啊。”
“爹……”陈玉升咬了咬下唇,看看归来的陈狰,又看看一脸冷意的陈唯。
陈狰先行下马,谢静川正疑惑着他怎么挡在面前,结果陈狰却向他伸开了双臂。
谢静川皱着眉:“……干什么。”
“新娘子下轿入府,脚不能沾地啊。”陈狰道,“要新郎背过门的。”
……亲都抢了,盖头都掀了,还在意这点破规矩?
谢静川见识过他的赖皮劲儿,况且周围人还在看着。
陈狰瞧着他,突然一拍头脑,总算想起来不对劲儿的地方:“盖头呢?”
“你不是掀了吗?”谢静川没好气儿。
陈狰一阵思索,倒吸一口凉气:“完了!我可能把它忘在郊外了!”
“骗你的,在我这。”
陈狰:……
他的娘子算是扳回一局。
“手圈着我的脖颈啊。”陈狰把与他体格差不太多的谢静川一把背起,脚步丝毫不颤。
“……不用。”谢静川用手轻轻扶着他的肩膀,能让自己稳在他的背上就行。
陈狰的皮肤是阳光眷顾过的小麦色,肩膀宽大,手臂也结实,被拥有这强健的体格的新郎背着抱着,必是给足了新娘安全感。
谢静川思忖着心事,身体陡然向下一空,他下意识伸出了胳膊去捞,却马上又被稳稳托住。
这下倒好,谢静川的双臂紧紧地圈着陈狰的脖颈。
背对着陈狰也知道他在笑。
既然这样,不遂他的愿真是天理难容。
陈狰下一刻就后悔了,谢静川暗暗使劲儿,陈狰被勒得呼吸不畅。
“夫君,怎么停下来了,走啊。”谢静川贴着他的耳朵悄声讲。
朝中跟谢静川交锋过的人都心知,摄政王轩然霞举,但睚眦必报,满肚子坏水。
陈狰艰难喘气,迈开步子,仿佛被狗撵了一样快步小跑,跑至高堂,陈狰大口呼气,而谢静川则
陈唯僵着脸色,谢静川蒙上盖头看不见,陈狰满不在乎。合作伙伴爽快地拜了三拜,剪下发丝塞进锦囊,送入洞房之前,陈玉升亲手给陈狰递过一个木盒子。
“阿狰,这是阿爹的龙佩,今后就交到你手上了。”
陈狰低头看着那仿佛流着光的龙图腾纹路,默了片刻接过。
“狰谢过阿爹、阿兄。”
陈府被大喜红色席卷,连陈狰朴素的厢房也是变了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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