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揣了死对头摄政王的崽 完结+番外 (铜炉添香)
他就着这个姿势,一动也不动,温热稀薄的呼吸起起伏伏,睫毛一直在段栖迟喉结处扇动,抖个不停,湿了一片。
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等着段栖迟发话,段栖迟突然一把抱住嵇雪眠,用力之大,在嵇雪眠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骑在了马背上。
嵇雪眠皱眉,“王爷做戏也不用做的这么全?”
段栖迟暗暗搂着他的腰,右手拉着缰绳,“你属下比猴子还精,不做的真一点,他们就知道方才是你手下留情了。”
马跑远了,段栖迟的声音远远传出去:“谁犯的错,谁来承担,哪个敢替他求情,军法处置。”
嵇雪眠隐约听见沈敬和庞英几个人吵骂了起来,都是血气方刚的壮年男子,谁也不让谁,竟然传来兵刃相向的锵嚓声。
一路颠回了营地,段栖迟架着马直接把他带回了帐篷里。
嵇雪眠骨架子酸,只一条腿迈了出去,就被段栖迟搂着腰扛了起来。
抱着搂着,动作极其亲.昵越距。
嵇雪眠心里想着要跳下去,脑子里却一张一张闪过思虑。
庞英……闫明……灵音……兰慎。
他身边所有的人,除了他,没有不畏惧段栖迟这位摄政王的。
明面上看,他确实可以针对自己,不许别人给自己求情,也可以一气之下杀了他们,也没谁敢追究他的不是。
这位摄政王是有多么自负,嵇雪眠心知肚明,不能再清楚了,他抛下滔天的权势来南疆这荒芜之地打仗,他要的是战功赫赫,还是绝对无可匹敌的天下共主之荣?
不管是什么唾手可得的东西,也都比不上嵇雪眠一人难对付了。
嵇雪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他们考虑,万一段栖迟真的追责,谁也跑不了。
只见段栖迟几步走回卷帘前,撩开帘子,把嵇雪眠按在幔帘后的矮铺子上,“我的肩膀还疼着呢,雪眠,你是不是应该赔我些什么?”
嵇雪眠眼皮微挑,“赔你什么?”
段栖迟笑笑,则是回身,翻翻找找,取出一摞略有些陈旧的奏折,一张一张摆在嵇雪眠面前。
奏折上的笔体清秀劲瘦,一看就是嵇雪眠的手写出来的,他的字和他的人一样,并不狂狷,极其稳妥,却带着折戟销铁的决绝,一点也不温吞。
另一个笔体,显然出自皇帝宣沃,不算稚气,反而在细枝末节处精细用心,用笔大胆。
嵇雪眠认得,他挑出的这几张,都是他和皇帝平日里写的,没有特别的机密,大概内容都是关心至上。
“王爷叫人搜了我的帐篷?”嵇雪眠语气平静,不像是疑问,而是在陈述事实。
段栖迟并不否认,“例行检查而已,大人是皇帝的老师,握着一把折子也是应当的。我只是想知道,‘思之成疾’四个字,是出自大人的手笔,还是小皇帝的亲谕?”
斜阳透过帐篷的缝隙照在嵇雪眠的脸上,那双淡薄的唇没有颜色,唯独一点血色蔓延开来。
嵇雪眠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嘴角还有血迹,那双眼睛好看却遥远,氤氲着凌傲的光芒。
嵇雪眠淡然,“君臣之间,礼数是至上,宣沃年纪尚小,对礼数认识不周也是情有可原。”
“……雪眠,”段栖迟俯身下来,叹了一声气,“你从未对我说过这样亲密的话。”
嵇雪眠摇摇头,“你我亦是君臣有别,宣沃是我的学生,我娇纵他理所应当。王爷的心胸岂是未及弱冠的孩童可比的?王爷若是想听,我也可以说与王爷听。”
“我不听,我要你写给我看。”段栖迟把一张纸拍到他面前,伸手拿了墨砚,“写我的名字,不写这几个字。”
嵇雪眠恭顺地垂下眉眼,“王爷的名讳?臣不敢写。”
段栖迟低声劝.诱他,“为什么不敢?我又不会吃了你,就算你哄哄我,还不行吗?”
“臣没有这个特权。”嵇雪眠拒绝。
段栖迟见他又拼命地把自己推到一边,也没有不耐烦,就是一直和嵇雪眠对坐着,等待。
等到沈敬和庞英的声音出现在帐篷外,也就才过了一柱香的时间。
两个人通通跪在帐篷前,高喊着摄政王,请求发落。
段栖迟这才出声:“来的正好。”
嵇雪眠只听见他研磨的声音,他把毛笔尖浸满了墨汁,递到自己手里。
段栖迟笑吟吟地说道:“你写一个字,我就少打庞英一板子,你写一百个字,我就少打他一百板子,庞英明天能不能正常行走,全看你够不够心疼他了。”
第20章 休憩02
“你——”嵇雪眠眼尾簌忽一卷,咽了口气,自知理亏,“王爷不必迁怒其他人,我写就是了。”
段栖迟欣然点头,想起什么一样,转身在层层堆叠的杂物里单拎出一件肚兜,拍在嵇雪眠眼前笔下,“在这上面写,就暂定打庞英一百板吧。”
“我写,我写。”嵇雪眠看见这玩意眼珠子一晃,一字一顿,“王爷开口,我就写。”
段栖迟坐下,骨节分明的手击打着桌面,似乎很是苦恼,“那就先写,你我同窗的情谊吧。那时你唤我什么来着?”
嵇雪眠不需要细细思量,提笔硬生生写下三字:九王爷。
段栖迟看着他,指了指第二行,“好,现在剩下八十板了,再写,我离京之时的前一夜,你来我宫里,唤我什么。”
嵇雪眠略一回想,那天在宫门口,万人空巷相送摄政王段栖迟去南疆,他遥遥回首,望见嵇雪眠泠泠站在城门上,背后是一排排宫人侍卫,簇拥着他和小皇帝宣沃。
当时二人已经站在了不同的两边,嵇雪眠是真的不希望他活着回京城。
嵇雪眠思忆至此,默默再写:段栖迟。
段栖迟微微点头,“嗯,确实很冷冰冰,我至今也忘不了,如果不是你丢下这三个字转身就走,我恐怕午夜梦回,都没得回忆,所以,庞英降到只打六十板吧。”
嵇雪眠却不应允,“不行,一板都不能打,王爷接着吩咐吧。”
段栖迟从容问他,“那我问你,你怎么敢带着那群废物来南疆?你不怕半路死吗?你求了宣沃三天,这三天里,你是不是在担忧我的安危?”
嵇雪眠来时确实只想着社稷收归,他离开京城,京城的一丝风动都逃不开他的掌控,相信段栖迟也是如此胜券在握。
他们二人不在京城,京城竟然比他们在时还要平静,虽然不算正常,至少暂时能够安心。
段栖迟能问出这句半真半假的话,就是故意想要嵇雪眠的一句解释。
嵇雪眠心想,难不成是段栖迟这些天一直都想问他这个问题吗?
嵇雪眠不介意骗人,“是,我日夜辗转反侧,就怕王爷有危险。”
段栖迟眼角眉梢含着笑,“不真心,但是我爱听,那就只剩下三十板了,说实话,要不是念着你对我的无情,我有多少次差点死在战场上,真叫人伤心。”
嵇雪眠说道:“王爷不也都一一在我身上还回来了吗?这笔账,咱们两清。”
段栖迟也很大度,“没错,旧账翻篇,我只问你,现如今,四下无人时,你该唤我什么?”
嵇雪眠咬了下嘴唇,书道:阿迟哥哥。
“真乖。”段栖迟笑眯眯地看着他的遣词造句,“除去二十九板,还剩一板。”
嵇雪眠不理解,这分明是刻意刁难,“那是为什么?”
“因为……只写还不够,画个人可好?”段栖迟屈起手,用食指一侧贴上下唇,摩挲了几下,略一思量,莫名玩味浮上笑眼,“画张你自己的避火图吧。”
避火图,嵇雪眠犹记得,这东西就是椿宫图的另一种说法……
从前,有奴婢不知好歹地给年方十二的宣沃塞这种叠了三个人的绢子,宣沃并非不识其中意,却仍旧拿来问嵇雪眠。
嵇雪眠的脑子轰隆一下,出手把这绢丝震成了碎帛,当即叫人把奴婢拖去掌狱司关了半年,连带着打了宣沃二十个手板。
现在,段栖迟居然……要把自己当做那画中人!
见段栖迟真的铺开肚兜那块红布,兀自提笔构图,嵇雪眠的脸腾的一下子变红,伸手要去扔那肚兜。
段栖迟一掌拍下他的手,半路抢了过来:“我的名字还在上面,你乱丢这肚兜,岂不是当着三军将士的面肖想我?”
段栖迟展开肚兜,“你看,这字字句句,可都是我的名字,你要是丢了出去,你这颜面要还是不要?”
嵇雪眠干脆摔笔,“王爷可真是精打细算,臣认输了,但求王爷放臣一马,除了这件事,其他的都好说。”
段栖迟上前,嵇雪眠本就碍于他是摄政王,不能过于忤逆他,却也不由得后退一步,一不小心踩到了什么东西,整个人向后倒去。
段栖迟眼疾手快地抓住他腰间系带,谁知道一扯便断开,嵇雪眠几乎是猝不及防,来不及惊呼,就被段栖迟揽住。
身边就是躺椅,嵇雪眠被段栖迟大大方方按在绣球花盛放的大绒椅面上,不得已敞着两怀的衣裳,整个人正对着帐篷门口,如果此时有任何人撩开帘子,即可一览无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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