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揣了死对头摄政王的崽 完结+番外 (铜炉添香)
他还病着,刚刚还在挣扎,用尽之后,现下是真没什么劲了。
嵇雪眠苦于不能大肆怒斥段栖迟,只能是拧着一双秀长的眉,忍耐着段栖迟不知好歹的疯狂。
泠然幽晦的香随着风悄然钻进段栖迟的脑子里,一下子轰隆,就快要彻底击破他的思绪。
嵇雪眠像只遗落人间的伤鹤,段栖迟却不想就此心软。
毕竟这位又病弱又位高权重的狠心人,刚刚绷足了劲给自己来了一箭。
收了收恼意,段栖迟甫一睁眼,却看见嵇雪眠也正瞪瞧他。
已经是良久,嵇雪眠呼吸不畅,近乎窒碍。
渐渐的,清冷的眼眸竟然红似薄樱。
嵇雪眠低垂着头,心口说不出的憋闷,“……到底是谁不讲理?”
段栖迟叹气,指尖无奈贴住他的又红又涨的滣角,轻轻搓了两下,满是安抚的意味。
“你我都不讲理,对吗?”
嵇雪眠视线下移,段栖迟离肩胛骨下面几寸的距离被自己的箭扎的极其深,现在都还在流血。
所以更不讲理的人到底是谁?
嵇雪眠头昏脑胀,一时间竟然难以分辨。
“……母亲,我的风筝挂在树上了!”
“嘘——不要打扰别人。”
“为什么?哪里有人呀?”
“他们在风里呀,走吧,宝贝。”
树顶的风筝被那位母亲轻巧敲打了下来,随着她的动作,几枚树叶飘然零落在地,春树开了满枝的白桃,花瓣飘落,坠在段栖迟肩头。
桃花被血染红,美的凄烈,沾上他一身的血气,仍旧笑的愉悦惬意,竟然像个恶鬼。
嵇雪眠被这个想法惊到。
他强行沉敛着心绪,低声倾告道:“王爷,只要你肯归顺朝廷,不再生事端,我愿意不再为难。”
两双眼睛对上,段栖迟看进他那双矜傲清冷的凤眸,黑白分明的瞳仁却不自觉染上了一丝迷乱。
只因为自己。
段栖迟突然觉得肩上的伤不那么钻心了。
“只要南疆归编,我势在必行。”
段栖迟一字一顿说着话,矜傲的眼却把眼前的人深深刻在眼眸里,哪怕是你,我也绝不放行。
嵇雪眠的神情却比他冷漠万分,“你就一点都不听劝吗?”
段栖迟心中一震,亦是不肯放过,难得问他,“那你听我的劝吗?”
嵇雪眠淡然一笑,“你想劝我什么?”
段栖迟盯着他冷情的脸颊,心里莫名生怨,“劝你辞官归乡,你肯吗?”
嵇雪眠只是笑,不予回答。
段栖迟叹了一声,“所以,至少要让我活着护你回京城吧?司伶,你别怪我。”
御林军错乱的脚步声从远处循来,越来越近。
嵇雪眠想起身,被他按住肩头。
他再也无法挣脱,无法逃离段栖迟的禁锢。
“段栖迟!”
段栖迟把他扯到柳条下,翻到身前,“别动。”
柳枝把嵇雪眠的后脑遮住,旁人只能看见一双有力的手握住他的背。
发丝飞缠在一起,亲密好似一对鸳鸯眷侣。
他贴紧了嵇雪眠耳畔,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嘶哑道:“抱歉,从现在开始,我要大张旗鼓地进入你的领地了。”
嵇雪眠眼睁睁看着御林军的影子出现在坡脚,竟是红了眼,礼数都不顾了。
“段栖迟,你放肆!”
段栖迟沉沉低笑,“就放肆了,怎么着吧?
--------------------
作者有话要说:
求评留爪啊宝宝们!(挥舞着小手绢擦眼泪)
第19章 休憩01
沈敬带着士兵来找段栖迟时,看到的就是这样匪夷所思的一幕。
嵇雪眠的背影清瘦隽丽,裹在宽大绣兰的白袍里。
他一截脆弱白颈落在领子外,隐约可以看见青筋上尚有热意的齿痕和手指按压下去的淤红。
很显然,全部来自他身下所制服的摄政王所赐。
沈敬眼里,分明就是嵇雪眠把段栖迟按倒在树干上,“故意”把段栖迟的肩胛处刺伤。
沈敬不知道那是箭射穿的,还以为是利刃,四处找找,一把小刀都没看见。
沈敬对段栖迟和嵇雪眠两个人的混账事迹了如指掌,知道段栖迟长了个爱笑的模样,底子里暴戾凶狠,不栓绳子就是只脱缰疯马……
不,是疯狗,马起码懂忠孝仁义,疯狗见谁都呲牙。
沈敬硬着头皮上前几步,在七尺之外跪下来:“末将无能,救驾来迟,请王爷责罚。”
段栖迟宽大的手掌轻轻抚捏着嵇雪眠脖颈一侧的淤痕,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垂下眼睫的首辅大人冷心冷面,一副任谁也捂不暖的模样,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脸子难看的很。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他在听见来人是沈敬而不是庞英的那一刻起,整个人就松懈下来了。
段栖迟的手揽住他的背,却被白袍盖住了动作,嵇雪眠试图避开他的手,眼眸里隐含着一丝恼怒::“你骗我。”
嵇雪眠的脸近在咫尺,神情却远的好像天边,优雅又残忍,段栖迟虽然在笑,耳畔却好像听见了自己骨头缝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嘈杂噪音。
刚才他们的吻像是飘零破碎转瞬即逝的梦境,一眨眼,红着眼睛问他到底是谁不讲理的男子换了张面孔,又把自己的心牢牢封锁在无人可及的冰山深处。
他心里清楚,嵇雪眠对他只有微不足道的同窗之谊,还都因为各自为政的缘故,刻意回避和他的接触。
段栖迟不想让他为难,身子这样弱的人偏生了一副傲骨,轻易不能让他为难,否则生气病来昏天暗地,再咳出血来可怎么好。
段栖迟的胳膊又收紧了几分,“我才没有骗你,你认为来的人是庞英,我又没长第三只眼,又哪里知道会是沈敬呢?”
嵇雪眠缓缓抬头迎着他的视线,风吹动他的头发,发丝刮错在他睫毛之间,段栖迟的心里突然就有那么点抓不住的痒,好像那睫毛挠的是自己的心。
嵇雪眠被发丝迷住了眼睛,不由得低头,低声说了句:“那王爷,该放手了吧?”
段栖迟看着他的侧脸,心里克制不住的思念涌上来,几乎要灭顶。
“本王不放。”
从少年时期就开始的心念,眼前这个人,如果不是用上好几倍心思的手段去靠近他,寻常人连他一根毫毛也触不到。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越是挫折,嵇雪眠却越是盛放得坚韧不屈。
嵇雪眠和他,是黑黑白白两个世界的人,嵇雪眠肯对所有人和颜悦色,唯独对他敬而远之。
抛去摄政王的身份不谈,明明是他先和嵇雪眠有了瓜葛。
难道在他心里,他段栖迟连小皇帝的一根头发丝都赶不上吗?
他们俩之间,没有绝对的圣人,他段栖迟,自认也不是正人君子。
段栖迟一向不在意得到猎物的方式,不管他的猎物是难驯的豹子还是乖巧的白鹿,他既然做出来荒唐的事迹,也不怕再做一次又一次。
眼前人轻易就能让他让他魂牵梦萦,轻巧地撩拨着他在失控和得控之间反复横跳的神经。
嵇雪眠便叹气道:“既然是误会,臣可以不追究。只是王爷若再不放开,你的伤可能会撕裂。”
见他难得关怀了一句,段栖迟的眼神都亮了起来,“雪眠,你是在关心我吗?”
嵇雪眠轻轻瞥了他一眼:“毕竟是臣手误伤了你,自然该道声歉。”
段栖迟微微勾起了唇角,心情很是不错,肩胛上的伤口也没那么疼了。
嵇雪眠却突兀地咳起来,好像又着了风,这一干咳几声,愣是把一双凤眸咳出了眼泪来。
嵇雪眠闭着眼睛,艰难地说话:“回……”
段栖迟温声道:“回,这就回。”
段栖迟的手越过他的乌发顶端,按下他发凉的后脑,把一双流着眼泪的丹凤眸藏在自己的下颌边,不想被任何人看见嵇雪眠现在的模样。
略有不满地看向沈敬:“谁让你们来的?”
沈敬其实听不太清他们俩在说什么,只能把头牢牢捶在草地上,如实禀告:“是闫大人,他说……首辅大人该喝药了,一日三顿,少一碗都不行。”
听到“喝药”这个词,嵇雪眠瑟缩了一下,段栖迟刚想问他怎么了,转念一想,他不爱喝药,怕苦,不由得哑然失笑。
他慢慢挑着头发顺下去,很想开口哄他两句,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不要当着将士们的面,否则嵇雪眠指不定又生气了。
“这个闫明,不好好当他的督察使,天天盯着这些事。不过,他说的也没错,备马,现在就回营。”
坡脚下,姗姗来迟的庞英领着几名军士御马赶了过来,翻身下马,见到这一场景,面上无波,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摄政王您……您不要为难我们大人!都是我的罪过,您罚我一个人就足够了!我们大人身子病弱,经不起折腾啊!”
庞英膝盖一弯,满眼都是焦急的神色,实心实意地求饶。
眼前跪了一地身穿银铠军袍的男人,嵇雪眠怕他们误会,根本不想被任何人看到他的脸。
相似小说推荐
-
丞相你有点撩 (沈意) 寒武纪年VIP2022-06-27完结470收藏身为一个刚坐在皇位上屁股还没有捂热便匆匆忙忙逃离出宫的皇帝,景羽也很无...
-
不要爱上杀猪佬! (凉容) 长佩VIP2022-06-02完结收藏:17464正经书名:玉人石心 故事内容:嗲精历险记扮猪吃虎嗲精美乞丐x冷情冷性偏执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