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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每天都给相公预备着葬礼 (大锤子)


  这是什么情况?
  南肃有些疑惑,可一看见那个站在台阶上被奴仆簇拥着的女人,他的疑虑登时全部被打消了。
  那是他的母亲曾氏,虽然几年未见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她来。
  曾氏斜梳螺髻垂步摇,额前束有青渊女子特有的珠坠,眼中泪光晶莹,登时迎上前,拿帕子沾着泪水,唤了声:“肃儿……”
  南肃突然有些愣,一双深邃的眼也有些发酸,他嘴唇颤了几下,陡然想起该下车给母亲行礼,于是就用略略带着鼻音的嗓子先“嗯”了一声。
  “嗖——”
  然而,就在他低头扶住车厢之际,忽然从身后探出一只手来,用一块帕子死死捂住了他的口鼻!
  南肃一怔,下意识地要挣扎,却只觉脑袋一阵晕眩,转眼四肢便没了一丝力气,拼尽全力回过头去——
  “阿尧…?”
  千百个念头在脑中盘旋纷杂,南肃身子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喉间发出震惊含糊的呼救,可两腿无力地蹬了两下后,他最终还是软软倒进路尧的怀里。
  最后一刻,他看见母亲走过来,听见她对路尧说:“这些年辛苦了。”
  ……
  四月三十,阔别家乡十八年的拓臻王南肃回属地后,在青渊城祭祀先祖。
  他齐肩头发全向后梳去,露出光洁额头,左耳一根墨蓝穗子,穿着纯黑九彩锦服,腰缠金章紫绶碧玉腰带,走上高台时,整个人看起来仪态万方,又透着几分庄重古朴,让人不敢逼视。
  高台由三百六十六阶白玉阶所铸,南肃站在上方,下面是万千跪伏的青渊子民。
  “爹,您看见了吗,儿子站在这里了。”
  南肃缓缓回身,俯视着整个青渊城时,眼角忽然湿润,就在这时,册封的王号突然齐齐奏响,像是万千头犀牛同时长啸:“呜——”


第五十九章 番外(南肃篇)
  ——我叫南肃。
  ——用十八年的时间做了一场梦。
  青渊王府里,嬷嬷正在喂小世子吃饭时,曾氏忽然冲进来,将世子一把抱起,冲门口喊道:“谁敢送我儿去金陵,我就跟谁拼命!”
  金陵。
  即便已经远离了那个山洞,可听到这两个字时,南肃仍是抖了一下,连忙钻进了曾氏的怀里,哭道:“我不去,不去……”
  曾氏见状更是心里发疼,抬手将一只青玉瓶砸向门外,跌得粉碎,伴随着她的悲声:“你算什么青渊王,算什么父亲!皇帝佬儿不安好心,见你时日无多,这是欺负我南家没有男人撑腰了!”
  “可我若不同意,肃儿才刚四岁,如何能治理青渊?”
  青渊王南嵘立在门口,一动不动,声音苍凉无力:“将肃儿送去金陵,起码皇帝还会受制于各藩王,若不然,只怕偌大的属地几年就会被其他藩王和官吏瓜分干净。你们娘几个委屈几年,等到肃儿长大成人,有能力——”
  曾氏嘶声打断了他的话,往日雍容尽失:“什么长大?什么成人?肃儿若独身入金陵,你能保证他有长大的机会吗?为人父母者,谁不是爱儿女远胜一块土地?难道你不是肃儿的父亲,难道你就不痛心?”
  南嵘想给她一个镇定的笑,却突然看见缩在母亲怀里的小儿子,被吓得小脸苍白,乌黑清澈的眼中流下泪水。
  这一刻,青渊王仿佛又憔悴了几分,当年那个击退二十万临丹部族的威武王爷,仿佛终于离他远去了……
  入夜后,南嵘抱着南肃站在高台上,一双冷锐的眼睛,俯视着青渊的一切,只觉清冷的空气顺着腔子涌进肺叶,像是一块冰。
  南肃揉着眼睛说:“爹,我困了。”
  青渊王低头看着他的小脸,嘴角缓缓牵起,声音却突然变得哽咽:“肃儿,再陪爹看一看,看一看我们的家,我们的青渊……”
  青渊地处大燕西北,那场雪崩来临时,受灾程度远比腹地要严重得多。
  南嵘为大燕鞠躬尽瘁了一辈子,眼下,却只想自私一回。
  几天后,无数支安置灾民的小队,一家家地叩开了紧闭的大门,分发粮食和衣物,并说道:“我们王爷下令了,家里若有五岁以下孩子的,还能多领二两盐,物资有限,先到先得。”
  一时间,不用军队去敲门,百姓们自己就争前恐后地挤过来。一个挤到近处的男子,奋力地推开了前面的人,将自己的儿子举起来——掂足翘首,换以盐巴。
  一名校尉打量着那孩子的五官,莫名摇了摇头,待那男子领了盐巴后,高声道:“抓紧时间,下一个!”
  这股火热的浪潮,不过几天就朝着城外滚滚而去,灾民们感恩戴德,纷纷颂赞,不少人更是树起了青渊王的长生牌位……
  有时候,你觉得一件事做起来很难,那只是因为你的权利没大到足以支撑这件事而已。
  而他是统治青渊的王,麾下军队数万,绫罗金银万倾!
  在这样地毯式的密集搜寻下,终于,一个月后,侍卫抱着一个孩子走进了南嵘的书房。
  南嵘仔细打量着那孩子的五官,眼睛亮起,问侍卫:“多大了?”
  侍卫恭敬地答:“三岁,比世子要小一些,但这是目前找到的最合适的了。”
  其实,若仔细瞧去,两个孩子还是有细微差别的。
  然而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青渊人的五官十分深邃,这也造就了一个怪异现象:有时候,青渊人看金陵人都长得差不多,正如,金陵人看青渊人也都长得差不多……
  静妃死后,所有亲密接触过南肃的下人都被灭了口,而唯一对南肃熟悉的六皇子,也回了弘福寺避世不出,就算以后相见,只怕,也会当小孩子长开了吧……
  想到这里,南嵘脸颊浮上病态的红,勉力一笑:“就他吧。”言罢,他冲那孩子招了招手,慈祥地道:“你叫什么?”
  那孩子回头看不见亲人,瘪着嘴,只得小声地答:“顾桥。”
  “不对,”南嵘笑道:“你叫南肃。”
  “不是的,我姓顾。”
  南肃叹息一声,给了个眼色,侍卫便将孩子抱下去了。
  几天后,青渊一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村庄遭了山贼劫掠,无一人生还,一场大火烧了一天一夜。
  村里有家顾姓人,丈夫是村里唯一读过书的秀才,长得很是俊俏,妻子也生得貌美,却是只母老虎,经常揪着丈夫的耳朵说:“你个没出息的,什么时候才能让我娘儿两过上好日子!”
  只是,当后来官兵去收拾尸体时,却发现两团烧得漆黑的焦炭抱在一起,经判断,应是山贼来袭时,丈夫将妻子护在了怀中,而在他们中间,还有一块小小的黑炭,毫无疑问,那是他们的儿子。
  滚烫的火舌,将一地的血红覆盖,连同那些见不得人的罪恶,一同深深地掩埋,全部火化成灰……
  “救,救命啊——”
  而在王府一处地牢里,一名侍卫捏起了孩子的下颌骨,问道:“你叫什么?”
  孩子脸上有几个红红的巴掌印,却抽抽噎噎地道:“我叫顾桥……”
  “哗啦啦,”小小的头被按进了水中,漆黑,窒息,无边无际的恐惧直向他压下来。他挣扎不动,只能呛着水,连同眼泪一起混进了水桶里……
  “你叫什么?”
  “顾桥…”
  “你叫什么?”
  “顾桥…”
  ……
  我叫南肃。
  青渊世子,今年四岁啦。
  昏沉的睡梦中,恍惚间,南肃似乎看见了一对相拥在一起的年轻夫妻,逐渐离他远去。
  他张开小嘴,想要喊他们,却忽然记不起他们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或者说,他甚至忘了应该称呼他们为什么……
  “肃儿,你醒了?”
  睁开眼时,南肃又见到了面孔秀美的曾氏。他嘴唇嗫嚅几下,只见一只纤纤素手伸过来摸着他的头顶,女人柔声道:“想吃什么,娘给你做。”
  他低头不语,这时曾氏一把将他抱起来,笑道:“傻肃儿,又做噩梦,梦见有人欺负你了?”
  是梦吗?
  他抬眸怯怯地看向曾氏,只觉她一双眼睛很美,温暖地闪耀着母亲的光辉。
  “肃儿,”曾氏刮了刮他的鼻梁,揶揄着说:“这般爱哭,以后怎么娶媳妇儿呢?”
  这是一场光怪陆离的梦,醒来后,一切都渐渐模糊隐入雾里,他好像记起来了,他叫南肃,这里是他的家……
  这个字仿佛有千斤重,可他还是说出口了,因为他忽然那般想哭,只想有人能好好抱抱他。
  “娘…”
  十月时,青渊王终于觉得自己再也撑不下去了。
  天幕低垂,北风呼啸而至,他去了一座隐蔽在繁华街市之中的大宅,这里,就是他的亲生儿子即将要渡过未来的地方。
  “肃儿,爹跟你说的,你都听明白了吗?”
  南肃眨了眨眼睛,虽然疑惑,但他还是乖巧地点了头:“明白了,我就在这里好好呆着,哪里也不去,不然就没命了。”
  南嵘心里发酸,最后一次将他揽进怀里,亲了亲他的头发。
  “路尧。”
  听闻呼唤,少年走上前来,虽然只有十岁,但是背脊挺拔,眼神沉稳,一身黑衣熨帖地穿在身上,显出一种不符合他年纪的老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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