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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解契 完结+番外 (小葵咕)


  人们宁可选择一贯强势狠戾的夜雪焕,如此才不会显得自己太过懦弱无能。
  夜雪权已然登位,只差一道封禅的正式程序,夜雪焕若此时夺权,看似人心所向,本质依旧是篡位,而朝廷已经经不起再一次动荡。
  就算能找回失踪的夜雪渊,一度被赶下皇位的废帝又有何威信可言,他自己都未必愿意重坐龙椅。
  至于扶持幼帝就更不可取,平白给自己增加变数。
  夜雪权深知夜雪焕必然会选择托起他这条船,而夜雪焕也深知夜雪权必然只能收拢他作为定船的巨锚。
  哪怕兄弟反目,他们之间却依然有着不必言述的默契,能够准确地猜到彼此的选择,不用任何交流,就已然完成了隔空博弈,定下了重央的未来。


第124章 平观(上)
  圣旨已下,夜雪焕也不好太惺惺作态,一直赖在南府,但他可以在路上拖延时间。
  三月初,他以荣亲王的仪仗高调北上返都;夜雪权立即命人重新修缮他的府邸,准备迎接。
  临行前,夜雪焕将那对含羞镯子还给了定南王。
  当初双方以这对镯子为信,夜雪焕让出了云水关,向南府讨了一个人情;这个人情原本是为蓝祈准备的,如今却已经用不上了。
  定南王倒并不太意外,他对白婠婠当初擅自赠镯一事本就颇有微词,倒不是一万定南军有多重,而是他家这郡主实在太没有身为女儿家的自觉,尚未出阁就把随身之物赠与男子。
  如今一个是未来的襄西王妃,一个是未来的荣亲王妃,蓝祈若戴着白婠婠的镯子,那算什么?诰命之间的拳拳友谊?
  夜雪焕在白婠婠婚前送还这对镯子,实是明智之举。
  但白婠婠却清楚更深一层的理由。
  她向老太医反复确认过,蓝祈臂上的刀口因为咬伤而难以分辨,但腕上那一道极深极细且切口平整,是极薄极锋利的刃物所致——她唯一能想到的,只有含羞镯子。
  虽不知为何,但蓝祈的确是用了她送的镯子割腕放血,命悬一线。
  这对镯子上也不知染了蓝祈多少鲜血,莫说是夜雪焕不想要,白婠婠自己都无法再戴了。
  当然就算没有含羞,蓝祈总也找得到别的利器来放血;但她总觉得愧疚自责,好像是她亲手给蓝祈递了自残的刀子一般。
  如果她知道这对镯子还曾经被用来杀过鱼杀过鸟,可能就更不想要了。
  她将镯子小心收在梳妆盒的最底层,从此束之高阁。
  …………
  夜雪焕北上的行程简直慢到令人发指,每日天色大亮才拖拖拉拉地起床,日头稍偏就要找驿馆歇下,还声称自己死里逃生、重伤未愈,无法过快赶路。南府甚至送了他两名厨子,每日到了驿馆就采买当地新鲜食材,精细地炖些温养滋补的鲜汤,给蓝祈养气补血。
  受伤这种借口,夜雪焕南巡回来那时就已经用过,此时也基本没人相信。正如莫染从前所言,他若是真的伤重,根本就不会出现在人前。
  但他无疑通过这种方式表明了态度,朝中有人欣慰有人失望,却都只能心照不宣。
  途中收到了莫染的回信,发信时还未至莽山郡内,但夜雪焕收到信时,应该已经到了北府。
  莫染在信中痛骂夜雪权不是个东西,魏俨就更是个不要脸的伪君子,做了走狗还要惺惺作态,太后病逝时夜雪薰还在水牢里,他居然跑去说什么“节哀顺变”,简直令人作呕,枉费了多年同窗情谊。
  大抵是一直不敢在夜雪薰面前提这些事,此时终于有了宣泄之处,莫染洋洋洒洒骂了七八张信纸,最后寥寥几笔提了下正事,说是夜雪薰当时确实插手了宫变,伙同路遥将夜雪渊夫妇救出了皇宫。
  玉恬在执月楼中早产生下了一个女儿,因为不敢找稳婆,还是夜雪薰手忙脚乱帮着接生的。虽然凶险,好在最后母女平安。
  孩子出生后的第二日,夜雪薰就被强召入宫,继而扣押在刑部水牢,路遥负责了后续事宜。看他至今还能活蹦乱跳,应该是按照原定计划,顺利将夜雪渊一家三口送出海了。
  至于宫变时的详情,夜雪薰至今还不愿提及,莫染也不敢强逼,打算回去之后就挑最近的吉日成婚,将他写入北府籍中。
  延北王对夜雪权这种戕害手足的行为十分心寒,碍于北府立场无法插手,却也不愿效忠,索性上疏告老,让莫染袭位。
  再过不久,莫染便会成为新的延北王;而在莫氏族谱上,他的王妃却不能写“夜雪薰”,而该要写“南薰”,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庶民。
  只是他们暂时还不愿多提这个姓氏的问题,信件中还以“暖闻”指代。
  原本削了皇籍,替字便也失去了意义,但莫染哪管这些。
  到了三月中旬,莫染袭了延北王之位,正式接管雪鹄关帅印和兵符。同时上表朝廷,迎庶民南薰入府为妃,婚期就定在九月二十,将将不过半年的准备时间,仓促但十分坚决,还特地强调了“庶民”二字,简直就是在与夜雪权公然叫板了。
  西府的婚期定在腊月初二,紧随北府之后,相差不到三个月,隐隐也有几分支持北府向朝廷示威的意味。
  夜雪权总算还有点未泯的良心,公事公办地写了贺信,厚赏重赐,派遣户部礼部官员前去接洽,吩咐一切按礼制流程隆重操办,更免了大婚之后的觐见。
  这在莫染看来完全是理亏心虚,但毕竟还是松了口气,带着夜雪薰——或者如今该叫南薰——去赤烟峰上小住了一段,总算让他纾解了些许郁结,亲自给夜雪焕来了封信。
  广寒玉确有奇效,他的热毒被压制到最低限度,体温降到正常水平,到六七月时应该也不至于大发作,不必再在雪岭中避暑,所以必须感谢蓝祈,也很高兴他们平安,让他们九月去喝喜酒。
  他依旧绝口不提宫变的细节,本就是习惯于明哲保身的人,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参与了一次皇权争斗,最终却下场凄惨,甚至没能见母亲最后一面。
  他或许不至于后悔,但从今往后也必然不愿意再提伤心事、再回伤心地,必是要缩回他的壳里,再也不愿出来了。
  夜雪焕也不急于从他那里问出始末,只让他安生留在慕春城,并告诉他自己和蓝祈一切都好,待事情解决就去喝他们的喜酒,并要他履行当初的承诺,带蓝祈去跑马放鹰、篝火夜话,再去赤烟峰享受雪岭温泉。
  西北那边亦有林远来信,告诉他边军情绪稳定,世子也平安抵达千鸣城,让夜雪焕放心去处理丹麓之事,西北自有他来打理。
  林远当初选择引退,就是为了把军权交给夜雪焕,让他能够对抗刘家,实际上根本还正值壮年,在军中威势不减,夜雪焕自然放心,所以慢慢拖着行程,直到四月中旬才回到丹麓。
  朝中都在对他翘首以盼,夜雪权却吩咐要让他安心“养伤”,不许任何人打扰;虽然满城的人都想探他口风,码头上却空空落落,谁也不敢顶着夜雪权的强压做这个出头鸟。
  夜雪焕故技重施,让空车去王府,自己暗度陈仓回百荇园,路遥应该早已经在那里等候。
  蓝祈晕船晕到生无可恋,被夜雪焕从马车上扶下来时腿都在打颤。
  夜雪焕也很无奈,他这次已经没有从淙州上船,而是选择了距离丹麓直线距离最近的码头;但即便如此,横渡凤洄江也依旧要一日一夜,蓝祈始终还是要遭这趟罪。
  “蓝儿乖。”他抚着蓝祈的后背,“抱你回房躺一会儿好不好?”
  蓝祈嗯了一声,又哼哼唧唧地讨价还价:“要吃甜汤。”
  夜雪焕失笑:“好,这就让人给你做。这个时节该有桑葚了,煮点蜜桑膏,也好给你开开胃。”
  旁边两个老仆正帮着童玄拿行李卸马车,其中一人闻言叹道:“园里那几个厨子都走啦,只剩下两个厨娘,勉强能做点粗茶淡饭,哪里做得来这些甜汤。”
  百荇园本就在路遥名下,夜雪焕的死讯传来后,他本是打算投奔西北再不回丹麓,所以想将园子卖了;但一则时局动荡,买家难找,二来也确实有些舍不得。
  然而园中的仆役都伺候过夜雪焕,不能随意遣散,也不能就这么白白养在园子里。路遥尊重他们的选择,也很理解树倒猢狲散,不能指望这些奴籍的仆役对“逝去”的主子有多忠贞。想要另觅出路的,路遥都归还了名契,给予丰厚的遣散费,要他们日后三缄其口,切莫议论旧主;而一些实在年迈或无处可去、坚持要留在园中的,路遥也只能养着,但最多不过保证基本吃穿,他路大老板也不是做慈善的。
  如今园中仆役不足原来的一半,还大多是老弱病残,这情况夜雪焕已从路遥那里得知。世态炎凉他早已体验过无数,原本不甚在意,却没想到再回丹麓时,莫说是甜汤,居然连像样的餐食都要吃不上了。
  夜雪焕有些不悦,淡淡道:“不会做就去九音阁买。”
  另一名老仆也叹道:“九音阁歇业很久了。”
  南宫家发生如此重大变故,名下产业歇业整顿再正常不过,倒让这两个老仆叹气叹得好似国破家亡一般萧条晦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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