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朝:“......”
“你又教鹦鹉学说话了。”柳文朝道:“我还以为你走了。”
“我能走去哪里。”李承允说:“教这只笨鹦鹉学说话,费了我一上午的时间,这鹦鹉笨死了,没有半点当年我的聪明劲,你教我读书时,很省力吧。”
“屁话,”柳文朝拿吃食喂鹦鹉,鹦鹉蹦跶着又叫了几句,柳文朝接着说:“我当时被你气得够呛,我心想,我家的孩子要是像你这样调皮捣蛋,我定要拿鞭子狠狠地抽他。”
李承允弯腰打横抱起柳文朝就往床上去,他把柳文朝放平,紧接着整个人压上去,恶狠狠地说:“这辈子你是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你只能跟我,再说,你都失身于我了,没人要你了。”他话越说越小声,越说越没有底气。
柳文朝虚惊一场,他以为李承允兽性大发,又要折腾他,听他这么一说,才放下心中紧绷着的弦,笑道:“我是男人,何来失身这一说法。”
“我不管,你就是我的,你只能和我再一起,”他在柳文朝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至于其他人,你想都不要想。”
“我怎么才发现你这人这么蛮不讲理。”柳文朝手搭在李承允的背上。
“你现在发现也不迟,说不定以后别人碰你一下,我都要把他碰你的地方给砍了去。”李承允一边说一边替柳文朝按你腰来,嘴上说的话有多凶残,手上的动作就有多轻柔。
柳文朝轻笑一声,只当李承允说得是玩笑话,倒是他按摩的力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让人极其舒服,放松。
“你这按摩的手艺不错,没想到堂堂楚王还会这些讨好人的活。”他调侃的话刚说完,就被李承允掐了一下,刚好掐到他的痒痒肉,柳文朝不受控制地笑起来。
“看你还敢不敢取笑你男人,”李承允把柳文朝翻了过来,一边欣赏着他优美的背部线条,一边替他揉着后腰:“我这次回昌平特意请了个按摩师,跟他学了几招,就是为了伺候你。”
“谢谢,伺候得不错,为师很满意。”
李承允哼笑道:“你腰酸也是因为我做得太久了,伺候你是应该的。”
柳文朝:“......”
听他说到昌平,柳文朝来了兴趣,一个月前,他愣是没有问出来李承允回昌平到底为了什么,说他是为了剿匪的,这蹩脚的理由,聪明的柳文朝才不相信。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回昌平是干什么去了吧。”
李承允一句带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有必要的那一天,我一定告诉你。对了,你饿了没,我让人给你做了你爱吃的东坡肉。”
柳文朝见他左顾而言他,沉声道:“李承允,你是不是想篡位?”
“你想多了,”李承允怕柳文朝再继续问下去,不忍心让他难过,便又说道:“是让人端进来吃,还是到膳厅去吃。”
柳文朝眉头皱成一团,纵使他心中再不悦,也只能暂时忍了下来,他没理由让李承允事无巨细地告诉他,是人总会有自己的秘密,他柳文朝也不例外,也有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他看向李承允,说:“最好是我想多了,你别急,我定会扶你坐上太子位的,你别做这等名不正言不顺之事。”
柳文朝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去膳厅吃吧,把饭端来房里吃总归不像样。”
刚好到了用午膳的时辰,仆人已经把饭菜都布置好了,柳文朝刚坐下便觉得饭桌好像换了,还挺有特色,直到李承允说:“先生,想不到你这苑里的饭桌都这么时兴,我还从未在华国内见过这种款式的桌子。”
柳文朝让人把饭菜移开,仔细打量着眼前的桌子,华国无论是上至皇宫内还是下至平民百姓的家中,吃饭用的桌子都只是木桌,并没有眼前这种石面心镶嵌的圆桌。
他也有点好奇这圆桌从哪里置的,他让姬如风把管家陈少卿叫过来。
陈少卿也是陵州人,是柳文朝儿时的玩伴,小时候,他和柳文朝,唐维桢三人没少干过偷鸡摸狗的事,有一次,他们三一起去偷别人家的李子,结果在树上的柳文朝被抓了个正着,其中有个高个儿带着刀,当场就要砍柳文朝的手,陈少卿年龄最长,是他们两的老大,性格也最冲动,他一时着急,捡起地上的石头就像那高个儿砸了过去,唐维桢趁乱把柳文朝救了出来,最后三人狂奔了几十里才脱离那高个儿的追赶。
那时候他们三人中陈少卿的家境是最殷实的,他从小就不爱读书,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柳文朝,唐维桢步步高中,而他在陵州老家开了个洋玩意儿的铺子,大家都爱看新鲜,也都喜欢这些没见过的稀奇古怪的东西,生意一直很火爆,就连山上的土匪都听说了。
土匪向来蛮不讲理,他们看上的东西千方百计也要弄到手,在一个刮风下雨的黑夜里,土匪们三三两两地下山来到陈少卿的店铺,打算将他的店铺洗劫一空。
由于外面电闪雷鸣,狂风暴雨,陈少卿打算等雨水小点再回去,可没想到他等来的却是改变他一生命运的转折点。
土匪破门而入,见铺子里还有人,他们骨子里的凶恶原形毕露,不分青工皂白,上去就是一顿暴揍,直到他们以为陈少卿死了,才像丢垃圾一样把他丢在一边,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光了铺内所有东西,拍拍屁股就走人了,连个鸡毛毯子都没给他留下。
第二日,天刚亮,隔壁掌柜见这铺子大门敞开,里面桌子椅子横七竖八地摆放着,像是被人抢劫过后的样子,好奇心催使他进去打探了一番,这才发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陈少卿,忙叫来其他人帮忙把陈少卿抬到医馆。
待陈少卿醒来后,才发现自己命是暂时保住了,但腿却被打折了一条,从此体弱多病,得过且过。
多年以后,柳文朝返乡办事,听说了此事后,便把他带到了自己身边。
第37章 让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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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少卿拖着一条残腿,步履蹒跚地走了过来,脸上表情淡淡地,始终带着微笑,仿佛带着一层厚厚的伪装,他像李承允简单地做了个揖,随后问柳文朝:“你找我?”
柳文朝让他坐下,说:“你吃过了吗?”
“吃过了,”陈少卿微笑着,没有坐下。
柳文朝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了当地问道:“这张圆桌在哪家置的?”
陈少卿道:“这是柳明宵派人送来的,说是在流寇那边缴获的,他还说,你一定会喜欢的。”
柳文朝再次看向这张与众不同的圆桌,确实好看,有特色,可他心里却有些隐隐不安,他不知道这种不安源自哪里,只得按下心中的疑虑,对陈少卿说:“你先下去吧。”
李承允见他脸色凝重,似乎有心事,便问道:“你怎么了?”
柳文朝回过神,说:“总觉得明宵最近有点出挑,上次让他掌管两州的时候,皇上已经对明宵不满了,他还派赵骞前去巡防,这赵骞表面上是我的人,对我恭敬,实际上他是陈学良那边的,想来皇上也是知道这层关系的,才让他去邵州巡防,皇上这招真是高啊。”
膳厅内的仆人都被柳文朝打发下去了,李承允亲自给柳文朝盛了一碗饭递到他面前,说:“人是铁,饭是钢,先把饭吃了再去想这些事,柳明宵又不是小孩子,事事都得你为他操心,他在你的羽翼下活了二十多年,也该放手让他独当一面了,他这次外出历练,结果如何,都是他的造化,这不是你派他出去的本意吗?”
“这只是我其中的一个目的,另外一个目的,是我想开启海上之路,才让明宵去看看有没有机会的。”柳文朝瞥了一眼李承允:“话说,你年纪比明宵还要小一些,人倒是比他稳重一些。”
李承允给他夹了一块东坡肉,说:“华国需要你,皇上需要你,百姓需要你,甚至你还要操心柳明宵,唐亦清,你有那么多人需要操心,而我的世界只为一个柳文朝,我不变得稳重些,强大些,那谁来关心你,爱护你呢。”
柳文朝脑中轰隆一声,震耳欲聋,原来这就是爱的滋味,不是不宣出口的,更不是冷淡的,相反,反而是热烈的,明显的偏爱,柳文朝的心里仿佛开了一朵花,像是经年累月深埋在阴霾里的种子终于破土而出。
柳文朝望向对面的李承允,发被一丝不苟地束进银色冠中,这是成年人的标志,他眉峰凌厉,眼睛深邃,那原本带着少年跳脱气的眉宇仿佛一息之间就变了样。
其实早在三年前李承允行及冠礼时,他的眉宇已不再孩子气,垂首间,二皇子便已是楚王,他的眉宇间也随之笼罩着一层沉郁之色,那是他最孤独最无助的一天,只是那时候柳文朝不曾发觉罢了。
柳文朝眉目一弯,露出此生仅有的温柔:“李承允,我再也不会逃避自己的感情,我喜欢你,以后我们共同面对所有的困难,一起迎难而上。”
筷子匆忙地跌落在地上,发出清脆愉悦地响声,冬天的阳光从门窗里透进来罩在柳文朝的身上,朦胧又温暖,像是他们的爱终于能够暴露在阳光下,柳文朝美得不像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