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拭的过程中柳文朝未吭一声,静寂中有一道颤抖的声音响起:“疼吗?”
“还行。”柳文朝话音刚落下,忽觉背上一热,原来是李承允的唇贴了上去,他沿着这道伤的边沿从上到下吻着。
柳文朝呼吸一窒,弓着身子微微颤抖。
微风和着细雨,柳文朝打了个颤,他哆嗦着:“好了吗?”
李承允抱紧他,喃喃道:“不会让先生受伤了。”
看似是无头无脑的一句话,柳文朝扭首看他,说道:“你是灾星吧!”
李承允不否认:“我这样抱着你,你就不会冷了。”
许是因为黑夜会将人的情绪无限放大,人非圣贤,是个人就会有七情六欲。
一直将李承允深深放进心里的柳文朝,今夜不打算隐藏自己的欲/望,他往李承允怀里蹭了蹭:“我冷死了。”
二人全身都被雨水打湿了,布料紧紧贴在身上,李承允道:“我有一个办法,能让我俩全身都热起来,你要不要试一试?”
柳文朝抬头,湿漉漉的眸子望向李承允:“什么办法?”
李承允闷笑一声,抬手盖住了柳文朝的眼睛,随后低头吻住了他。
柳文朝一愣,身子微僵,但却并未拒绝。抓在李承允手臂上的手指越收越紧,两人吻了一阵后,李承允放下遮住他眼睛的手,问道:“热了吗?”
柳文朝脸微红:“热了。”说话的瞬间,李承允趁机将舌头滑进了他的口腔,在他口腔内搅动,翻滚,他想要占据柳文朝口腔内的每一处领地,想要品尝他口腔内的每一滴甘甜,甚至还要他无力抵抗。
李承允双手从后环绕在柳文朝的身前,逐渐地加深了这个吻,吻地凶残,直到柳文朝喘不上气才放开他。
柳文朝眼神涣散,脸颊通红,身子无力地垮了下来,全身倚靠在李承允的怀里。
柳文朝挪了挪身子,李承允问道:“怎么了?”
柳文朝道:“你那搁着我了。”
李承允把柳文朝抱得更紧,嘴唇贴在他的肩窝处:“你帮我。”
柳文朝轻笑道:“好啊!”
正当李承允诧异的同时,身上一凉,原来柳文朝所谓的帮忙是用冰凉的溪水浇灭他的炙热。
李承允浑身一颤,身上的血气灭了一半,李承允好笑道:“毁了你男人,你用黄瓜吗?”
柳文朝一溜烟跑得老远,笑道:“啊……我听不见,你说大声点。”
李承允去追他,又把话重复了一遍,柳文朝一边跑,一边喘着气:“你没用了也没关系,你有的我都有。”
两人隔得很远,李承允简直被气笑了,捧起溪水虚柳声势地向他一泼,没想到,这溪水还未泼出去,柳文朝就晕倒了。
李承允一惊,飞一般地向他跑过去。
可有一个速度更快的人影在柳文朝还没倒下时,便接住了他。
李承允望过去,原是柳明宵带着大队人马过来支援,抱住柳文朝的却是唐维桢。
李承允知道柳文朝不想被人发现端倪,便只好忍着醋意,面无表情地走过去,说道:“先生背上受了伤,又淋了这么久的雨,想来应是发烧晕倒了。”
唐维桢从很远的地方就看见柳文朝,李承允二人的嬉耍打闹,他头也不抬,冷冷道:“楚王名义上是有妻室的人了,应与别人保持距离。”
李承允走前一步,说道:“先生不是别人。”他想说唐亦清才是别人,可这门婚事是柳文朝促成的,他不想让柳文朝为难,便只说了前半句。
唐维桢何等聪明,一听就知道他的意思:“你只会给清川带来无尽的烦恼,你们之间隔着太多东西,三年前你离开京城时就明白的道理,注定不会有好结果。”
唐维桢说的话也是柳文朝也说过,他只能紧紧地握紧了拳头,眼睁睁地看着唐维桢将柳文朝打横抱起,往大部队走去。
柳明宵和慕宇随后赶到。
柳明宵对二人剑拔弩柳,一点就燃的气氛感到莫名其妙。
他疑惑道:“你们……”
李承允苦涩一笑:“好好照顾你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
柳明宵对着李承允与慕宇离开的背影虚应了一声,伸手挠头,简直莫名其妙。
一大队人马在天际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才赶到摘星楼,柳文朝是由柳明宵抱着进了宫殿,一进去御医便跟在了柳明宵的身后,惠明帝也心急如焚地等在大殿内,早在昨晚半夜的时候,柳明宵便将陈钱宁带领锦衣卫刺杀楚王一事,告知了他。
昨天傍晚,柳明宵骑马进树林后,回头发现跟随在身后的锦衣卫只有五六个,于是掉转了马头与锦衣卫们厮杀,不过一会儿,便将他们解决了。
柳明宵从小就是练武术出身的,教他的师傅换了一个又一个,都是以没什么东西能在教给他结束,没有脸面再继续待在柳府。
柳明宵解决掉锦衣卫后,又寻了一圈李承允和柳文朝,但是一个人影都没见着,只好折回了摘星楼,将此事告知了惠明帝,请求带兵寻找。
许多人都陆陆续续地进了柳文朝的卧房,柳明宵已经给柳文朝换过衣衫了。惠明帝看向脸色苍白的柳文朝,问道:“林太医,首辅他如何了,几时能醒来?”
林太医不断捏着袖子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他实在是因为过于紧张,身边围着一堆位高权重的大臣,就连皇上也在,他没经历过这样的场合。
他结结巴巴说道:“不出意外~意外的话,柳大人他~他明天早上便会醒~醒来。”
唐维桢道:“为何需要这么长时间?”
林太医又擦了一把冷汗:“柳大人背上这么长一道伤口,加上又~又淋了一夜的雨,应该~应该是发烧了。”
惠明帝点头,道:“众爱卿都出去吧!柳明宵你留下照顾你哥。”
唐维桢跪下道:“皇上,让臣照顾柳大人,柳明宵还得负责巡防摘星楼的安全。”
惠明帝早就知道唐维桢与柳文朝自小的情谊,也知道朝中有人传他俩断袖,深深地看了眼唐维桢,道:“也好。”
待众人都离开后,唐维桢坐在床边,望着虚弱的柳文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自嘲一笑。
他掀开盖在柳文朝身上的衾被,替柳文朝解开上半身的衣衫,想替他翻个身时,却瞧见他脖颈处有一道牙印。
第17章 想念
=
唐维桢心下一惊,以为自己看错了,俯下上半身仔细一看,才发现这真的是一个牙印。他脑海中立马浮现出柳文朝和李承允打闹的画面,神情似有千千结,他忍住满腔的苦涩,用大拇指来回搓着这个牙印,像是想要把这个刺眼碍事的牙印给抹掉一般,直到把柳文朝脖颈上搓的微微发红,他才如梦初醒,呢喃道:“对不起,弄疼你了……”一滴眼泪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滴落下来。
这么多年以来,他陪着柳文朝逛青楼,看他养外室,花大价钱抬小倌,他都觉得没什么,那些只不过是些玩物。男人有个七情六欲很正常,需得找个地方发泄。
朝中大臣总是拿他和柳文朝断袖来打趣他俩,他也只是淡淡地报之一笑,可心里却是欢喜雀跃。
在看到柳文朝脖颈上牙印的这一刻,他有点慌了,早在五年前他就知道李承允向柳文朝传达过爱慕的心意。
柳文朝能够容忍李承允在他脖颈上留下这么一个印子,就算不是心甘情愿,那也是做过很亲密的动作才能在这么私密的地方留下痕迹。
他随意抬手擦了擦泪痕,把柳文朝翻了个身,替他细细地擦起药来。
擦完药后,又替柳文朝把中衣穿好,盖上衾被,他就这样一直守在床边,看着柳文朝的面容发呆。
唐维桢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呢,不记得了,也记不清了,或许是儿时的一次拥抱,是因为唐维桢失意时柳文朝给的安慰,亦或者是他太过美好,美好的人总是让人赏心悦目。
二十多年来风里雨里都有柳文朝的陪伴,他已经是唐维桢生命中不可缺失的一部分。
到了傍晚时,门口传来李承允的声音,唐维桢没有行礼,依旧坐在床边,扭头问道:“你来干什么?”说话很冷。
李承允屏退门口守卫的士兵,上前几步道:“本王为何不能来?”
唐维桢看向柳文朝,没什么表情:“清川还在休息。”
李承允看他们两个这么亲密早就不爽很久了,这会儿听他喊得这么暧昧,更是醋意大发,他说:“你出去,本王亲自来照顾先生。”
唐维桢哼笑一声:“你若是不怕清川被人弹劾说与楚王你交往过密,怀有不轨之心,你就尽管留下。”
李承允咬牙道:“你不要用我父皇来压我,你难道就不怕别人弹劾你与先生拉帮结派。”
柳文朝翻了个身,被子滑落下来,唐维桢又替他把手塞回被下,笑道:“我怕什么,朝中不都知道我与清川感情深厚,是断袖吗?”
李承允上前一步,气势汹汹地抓过唐维桢的衣襟,怒道:“你说话最好注意措辞。”
李承允向来不是一个冲动之人,但是面对唐维桢,他冷静不下来,他觉得面前的唐维桢是一个劲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