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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陆怯:嘶~压到头发了!
傅呈辞(担忧):这样呢?
陆怯(暴躁):还是压到了!
傅呈辞:我都睡到地上了,还压得到?
门外的阮刀:……你们这是在为难我胖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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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正文无关的小剧场
第三卷 江南迷雾
第29章 诱敌深入
傅呈辞的手掌很宽, 骨结修长匀称,掌心还有常年握剑留下的茧痕,揉捏着对方后颈处细腻的肌肤令陆怯忍不住瑟缩一下, 他的手指穿过陆怯青丝长垂的头发,声音是难得的温柔。
他的目光浅亮通透,但是墨黑的瞳孔处却是望不到尽头的深邃, 等不到那人的回答, 从唇角溢出一丝浅笑:“怎么不说话了?”
陆怯冷眼撇过头去, 缄默不语。
好在傅呈辞也没逼他,一时间两人谁也没开口说话, 破冰之刃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原先那亲昵缥缈的暧昧氛围在无声的拉锯之下,一点一点灰飞烟灭。
谁也没有先回答对方问题的打算, 任由一个一个问题飘荡在这沉默的氛围里, 化为虚无。
傅呈辞的目光深沉悠久, 豆苗般的灯火映在他的瞳孔之下,挥之不去的晦暗幽深。
他们以前哪一次不是自己问,陆怯答,曾几何时那个承欢身下的人也开始忤逆自己了,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愈发不可控制, 在陆怯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眼底瞬间阴霾涌起。
指尖下的头发遇到了缠绕的发丝,他像是失去了耐心一般,一把顺开。
感受到头皮与发丝之间的牵扯,陆怯忍不住闷哼一声,微掀眼帘, 忍不住觑了一眼那人搁在膝头的手,压制住喉头险些咳出的声音, 收回视线,不在去看身后又在发疯的那人。
是的,他感觉傅呈辞疯了,从太子大病初愈后这人无端示爱时就疯了。
江北王同太子是幼时情谊,上位者的光环加身,贵气浑然天成,手足情深之下夹杂着几分旁人不知的情愫,陆怯眼明心亮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他不过是敌国送来间谍所生的儿子,渠沟的灰霾蚕食般的将他的心房蒙上灰霾,若不是身上流着皇室血脉,恐怕也不过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喊杀。
云泥之别,腾飞的雄鹰和浮萍野沼。他掩藏在心底胆大妄为的肖想被毫无顾忌的道出,就像是一个深深地嘲讽,以及为他编画了一个以欲望为牢笼的深坑。
让人望而却步,却忍不住想要靠近。
陆怯觉得自己从回国以后就无时无刻不在克制,克制到连令人肝肠寸断的不春他都可以与之和谐共处,偏偏这道易碎不堪的底线始终在被人反复试探。
将一把青丝握在手中,柔软光泽,不似他嘴硬心狠的主子一般,傅呈辞笑容无声。
桌上精致的菜肴变成了残羹冷炙,傅呈辞在这间阴湿的房间内待了半刻钟的时间。
他走后带走了桌上那一盘冷菜,顺手关上了门,脚步声没走多远,陆怯甚至还能听到他在同旁人说话。
不大的窗子被推开,外头跃进一个人影,阮刀的动作很轻,堪称是落地无声。
阮刀先环顾了一下四周,没看见多余的人后,他弯腰将长椅上的陆怯一把抱起,平稳的放在床上,他边盖被子边说:“这地方寻不到好闻的香料,倒是看见了几个胭脂水粉铺子。”
感受的一道森然的目光落在自己下颌上,阮刀话音一转,正色道:“不过你放心,东西我没乱买。棠王已经许久未曾回信了,钱是要省着用的。”
视线消失不见了,阮刀也不敢低头去看,他囫囵将被子掖好,说道:“下回江北王还来寻您,我能申请先回房然后第二天早上在回来的那种吗?”
陆怯没好气的睁眼,“衣服收好给我滚!”
“得!”阮刀连忙将陆怯换下的衣服收好,顺带将对方第二日要穿的衣服摆放好了,吹了灯这才轻手轻脚出了房门。
他同卫野一个房间,两人夜里轮流守夜,他得抓紧时间回去睡上半场。
太子那间在正中央,边上两边住满了禁卫,他身上带着大面值的银票,比一路光明正大卫队护送,拉着黄金还要磨人。
而此刻那间屋子灯光亮堂,交谈声从不甚严实的房板中泻出。
阮刀详装无意想要过路一探究竟,就被守在外边的禁卫给拦个正着,“你的房间在那,别走过头了。”
“多谢,”阮刀奉送了一个余光过去,妄图瞧清什么,事实上是无功而返,他露出了一个歉意的笑容看向拦路的禁卫,步履从容顺着原路退回。
每次泡过药浴之后,那种侵蚀的感觉会持续上三四个时辰,就连骨头缝里都是细细密密的疼,不敢动弹,牵一发而动全身。
陆怯将时间算的精细,那种绵密刺骨的感觉如同潮退,约莫还有一盏茶的时间。
走道的脚步声很轻,暗夜中的幽灵勾开房门,在暗处如炬的双眼定格在了床榻之上,面巾之下是只有自己才知道的残忍笑意。
手中的刀势如破竹,棉絮腾飞。黑影裸露在外的眉眼一蹙,掀开棉被,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如擂鼓的响声在这间屋子之中无限放大。
突然他眼角划过一道银光,他忍不住后退两步,后背抵上床梁,原先应该躺在床上任人宰割的人,此刻手中是一把精湛短小的匕首,抵在了他的喉咙口。
黑影透过反光可以看见年轻人精致的眉眼,目光之间没有错愕,没有好奇,好似这一场突如其来是专门给他下的套。
细思极恐,汗如雨下。杀人如麻的屠夫眼底浮现了几分惊惧。
陆怯才是那行走在暗夜的鬼魅,“花钱雇你的那个人没有告诉你,我的听力很好吗?你的脚步声太大了。”
但是屠夫怎么可能这么快认输,他手中的刀柄极富技巧的向前顶去,陆怯游刃有余侧身避开,这一避也就让人钻了空子。
两人持刀,相互对立。陆怯赤脚踩着地面上,身上还是沐浴之后裹身的浴袍,未束的长发在他身后肆意飞舞。
身上的那股子疼痛早就散去,随后补给的力量让陆怯行如鬼魅,他逼身上前,在狭窄的室内,木板声吱呀作响,刀锋相错的声音划破长空。
黑影没能杀了陆怯,陆怯也没能生擒对方。
陆怯是被实打实的训练上来,剑走偏锋,每一下都是下了狠招的必杀,那双素来清禾的桃花眼此刻闪烁着灼灼光亮。
这个动静早就惊扰了旁人,黑影也不恋战,他身上被划开了一刀口子,这么下去对他不利,从那扇狭窄的窗子闪身跃出。
室内归于平静,阮刀进来点了灯,就见东西七零八落丢了一地,窗子口还大敞着通风。
窗子上有一抹新鲜的血痕,阮刀沉吟道:“我回房的时候曾看到太子房中有人。”
陆怯摇了摇头,随意将披散的头发束成了一把,潇洒利落,“陆玉要杀我也绝不会选在这个时候,不仅脏了自己的手,还惹上一身腥。”走过去将匕首擦拭干净,陆怯笃定道:“且等着吧,那人还会再来。我只是没想到有人这么快就按捺不住,我这前脚出京,后脚就有人惦记上我的命了。”
陆怯突然想到什么,眼神一暗道:“替我去取纸笔,修书一封回京。”
阮刀摸不清他要做什么却还是照做。
笔纸来的很快,陆怯在烛灯之下洋洋洒洒写下三页纸,阮刀一面看着一面嘴角抽搐,三页纸上全是对自己人生安全遭遇危险的控诉,希望在做事的同时可以帮忙保障一下自己的自身安危。
陆怯将东西交给阮刀,“你连夜回京,戴上这个将东西送到皇宫。”
说完,陆怯将一枚挂玉交给阮刀。
第二日,天气难得的晴朗了三分,一行人用完膳后就准备上路。
阮刀是在当日下午重新追上队伍的,陆玉让傅呈辞和同车,美曰其名可以聊天解乏。
傅呈辞下车前,一手勾过陆怯的下颌,蜻蜓点水一吻落在了对方的唇瓣上,冰凉柔软的触感瞬间唤醒了身体的无数渴求,浅尝就止变成了作茧自缚,忍不住探的更深,心底不禁暗骂了一声:活该!
陆怯在这突如其来的攻势之下有些迷情,两手攀上了对方的肩头,眼底映出了柔情的水光。
门帘外来通传的侍卫,等了许久也没见得半点动静。
想要出声询问的时候,车帘就被掀开了,傅呈辞走了下来,面上带着些许笑意。
不过那道笑意稍纵即逝,侍卫还没瞧出什么就已经恢复了先前的一片漠然。
稍纵即逝的还有陆怯眼底柔和的情迷,他抬手擦过唇瓣留下的那抹温热触感,紧接是一阵剧烈的咳嗽,他用手死死抵住唇,却还是有咳嗽声从指缝泻出。
喉间涌起的腥甜挥之不去。
过了半响,他看向掌心绽开的一抹血痕,沉默的用舌尖将唇瓣留下的痕迹舔去。
距离不春的时间还有六天,陆怯打开了来时国师派人给他的香囊,妄图用气味缓解糟糕的身体。
车马连夜赶路,两日后他们抵达了南边的第一个城,路上的人明显多了许多,从水患之地赶来的灾民被安置在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