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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水沉沙 (榉木无青)


余望陵听了他说的,摇摇头:“这怎么行,想来陆画姑娘最重礼数,必然要登门致歉才是。”
项飞白听了这话茬,下意识就开口:“可是李王爷定然不会…………?!”
李骐华已经死了。
他意识到了余望陵话里的未尽之意,猛地抬眼看向他。正发现余望陵靠着水廊边的柱子,眼神凉凉的,嘴角却带着笑意,就这么看着他。
“陆画姑娘如此诚心。”余望陵说,“怎么好叫她久等呢?”
“咱们不如帮帮陆画姑娘,帮她讨这个帖子吧。”

这封帖子下得很快。
天还未暗,这封帖子已经在几家贵族的门房处走过一圈,又递到了牡丹书院司恩的案头上。
司恩看着那封帖子,活像是看着什么恶鬼,眼神凛冽,碰都不愿意碰。
窗外寒风刮过,明明入了夏,她还是觉得冷。
她就这样僵坐在椅子上,看着那封帖子,目光里仿佛有着冰棱。就在那里,一动不动地,仿佛这样徒劳地拖着,过一分,再一刻,就能阻止某个悲剧的发生。
灯花闪烁,外面有小丫鬟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温声说,洒金院的主子又打发人来问,说是听说门房那边接了个帖子,不知是哪一家的。
司恩被这句话问的几乎恼怒起来。那院的主子真是任性妄为,惯会伤人心的。这样送死的事,居然还催着她。
纵然这事是她们商量好的,纵然这事已如开弓之箭再无回旋的余地,难道就不能再容她拖一拖。
那小丫鬟见她没有反应,亦不知晓此间的关节,催促了一声:“姑娘?”
“催什么。”司恩冷声开口,“滚出去。”
那小丫鬟骤然挨了骂,也不知做错了什么,只得连连告罪,矮着身子退出去了。
司恩骂走了人,见她茫然无知的样子,倒是骂出了满嘴的苦。
是了,这天下知晓这些事的,除了她就是陆画了。如今陆画也要走,空留她一个人承担。
她也忍得下心。
司恩愤懑地想。
只是这份委屈她是断然说不出口,同那同样苦命的姑娘倾述的。陆画吃了最多的苦,受了最多的罪,实在是千不该,万不该,再同她抱怨什么了。
司恩始终坐在那茫然地想着心事,灯花燃过半截,后面又来了人。
司恩此刻听见声音就烦,看也不看张嘴就骂:“不是说了别催……”
“是我。”
来人开了口。
司恩听见声音,登时就愣住,扭头看了过去,是陆画过来了。
她身边没跟人,自己走过来的。看见司恩回头,开口:“我想你也是不会送到我面前的,便自己来取了。”
司恩那一刹简直不能呼吸,完全是靠着本能开口:“不是,画儿你听我说!且再等两日。如今李王爷刚死,怎么就至于现在就要去堂会了?!再隔个三四日!院里的荷花马上又要开了……”
“荷花开了,还有茉莉和牵牛花。”陆画说,“秋天荷花败了,还有秋菊,桂花和木槿。”
她缓声说,仿佛那四时节气都在眼前,她不过是娓娓道来:“冬又有腊梅,春天万物复苏,迎春,桃李,海棠,丁香,开的到处都是,多的要惹人烦。”
她看着司恩,开口:“这些我都画过,都记在脑子里,这辈子也不会忘。你留我一时,又如何呢。”
司恩表情变得十分痛苦,她偏过头去,不敢再看陆画,眉毛和嘴唇都在抖。
“不必再留我了,司恩。”陆画说:“走在荷花前头,倒可以干干净净地看花了。”
司恩再也按捺不住,登时站了起来,死死抱住陆画,泣不成声。
陆画仍由她抱着,有那么一刹那,她鼻头酸了,脑海中忽然闪过许许多多过往的画面。牡丹书院中,司恩跟着她到处惹祸乱跑。黄发垂髫的丫头片子,一晃就是这么多年。
她多想回去,回不去了。
我可不能哭。
陆画想。
要走的人已经可以解脱了,留下的人还有长路迢迢。
就不必在这时,再让她记着自己的眼泪了。



第六十六章
云柳巷的客栈里,旬二忽然感到有些心悸。
因记挂着上次她跑去余沙屋里闹得人担心的事,这回关澜坚持让他们随行的一个侍卫留下来。
侍卫也是上过战场的,并不对旬二满脸的疤痕有什么过激反应。不如说比起这个他更紧张怎么和个小姑娘相处。见着这姑娘忽然一副忧虑的样子,也不知是不是该开口劝上一句。
旬二倒也不需要他担心,她心里隐隐地不安,想着要是沐窈在,或是余沙在,或许就会好了。只是现在一个跟着关澜他们出了门,一个又不知去哪了。
“希望不会有事吧……”她惴惴不安地想着,有人在一边倒是比上次好些。虽然也是生人,不过怎么也算是嫂子的娘家人,应该可以信任。
也不知这侍卫要是知道了自己被分到了关澜的娘家人这个范畴,会作何感想。
至少此时他是不知道的,左顾右盼了一会儿,许是一句话都不说真是太尴尬了,他主动提了话头。
“你手里那是,什么茧子,看着不像是习武练出来的。”
“啊,你说这个。”旬二听他问,便好脾气的开口:“琵琶练出来的,你要听吗?”扣·扣群/⑵》306·9⑵;3'九6;日更‘

另一边,关澜一行人也到了金盏阁。他们因为要配合停灵和祭奠的规矩,已经等待很久了。
这葬礼的阵仗着实不小,夜色已浓,乌压压的一群人,俱穿着黑斗篷,一时还认不出谁是谁。
叶绾绾等的本来就不太耐烦,瞧着这些人更是皱眉,开口:“什么脾气,大晚上办葬礼,见不得人还是怎么。”
余沙听了便回复她:“倒不是特地赶着时间,只是葬礼奠仪要抬到锦亭山上下葬,此时上山,晨光熹微之时便完了礼,漓江一带的风俗罢了。”
被他科普了此地风俗的叶绾绾撇撇嘴,不置可否。
她那日在牡丹书院没遇见想遇到的人,对给余少淼这个谣言里的罪魁祸首送葬也没什么积极性,只想赶快完事好收拾收拾回北边。
至于关澜,大不了打一架,打晕了直接带走。
关澜还没来得及和她说此番在漓江还有许多事要做,不想已经被记挂上要打晕带回雀获了。他浑然不知自己还有这么个官司要料理,眼里只记挂着余沙的事。
余沙正在紧张地一个个人物对过去,好推断出此行的目标。他边也跟着看,一眼就看到领头的那个见过的人。
他拍拍余沙,小声说:“喂,听你讲过许多,你没怀疑过那个定州太子吗?他倒是一人住在金盏阁中。”
余沙愣了一刹,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谢景榕。
他犹疑一秒,还是开口:“不会是他。”
关澜奇怪:“为什么?”
余沙低声说:“你知道他这个太子身份是怎么来的吗?”
关澜回答:“说是翟家推举的,原先也不过是不知道多偏的一支宗室。”
余沙说:“是。翟家本来在北方士族中就颇有声望,后面又出了翟谡。如今兵权在握,权势也越发稳固。所以谢景榕这个太子才当的安稳。”
关澜还是不明白,问:“这与他不会参与极乐方一事有何关联?”
余沙说:“一来他这个太子只是个摆设,没有实权。二来……谢景榕和翟谡少年时,曾在漓江读过两年书。这二人情分不同寻常。茶岩商道是翟谡用命来荡寇剿匪才换来的,谢景榕干不出踩着翟谡的骨头赚钱的勾当。”
关澜点点头,若有所思,又问:“他们两个怎么不同寻常了?”
他这话问的随意,原只是随口问的。却没想到话一出口,余沙不知为什么却卡了壳。半句话说不出来,脸却红了。
夜色已浓,火把的光也昏暗,关澜没看清余沙的表情,还有些奇怪,以为他是在认真点人没听见,就又凑近了一点,在他耳边又重复了一句。
“喂,我问,他们俩怎么就不同寻常了。”
这话伴着关澜的呼气吹到余沙耳边。余沙脑子里正回忆起一些不可描述之事,忽然就被这热气激了一个激灵,小小地往旁边躲了一下。
关澜不知道这是自己搞的,看着余沙忽然躲了一下,还很奇怪,开口问:“你怎么了?我问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余沙看向关澜,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这个人每每看着都是无所谓的样子,问出的问题倒是个个问在关节处,让人难堪得很。
他犹豫半天,支支吾吾地说了:“分桃,断袖?龙阳你总听过,他们是那种关系。”
关澜听完了,皱起眉。
他知道什么是断袖,叶绾绾没少骂过他。他自己也见过,这些年游历多地,自然也遇到过那种面若好女,如同妓子一般的小倌。
不过,这其中有一点点的误会,由于他自身外貌的问题,他对这个词有误解。他只道这个词是用来骂人的蔑称,却解其意为,长的像女人的男人,而不是跟男人搞在一起的男人。
这就导致了一个问题。他见过翟谡,觉得对方的形象实在无法与女人沾边。要说是谢景榕?这位太子倒也是英俊清朗,却也绝不会错认成女的。同时,他也无法理解为何断袖这个词可以指代两个人关系。
他脸上因为词义的混淆而产生的困惑实在是太恰好了,恰好到余沙以为他只是惊诧与这个事实,而不是根本没听懂这件事。
他有点尴尬地笑:“很难想象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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