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嬷嬷掩上门,飞快的跑回来,这时,方夫人也认出面前这个人,比原来更滔天的恨意如同烈火卷席脑海,她竟不顾女人家的羞耻,脚步匆匆下了榻,跑到云翡面前便狠狠开弓,便打便骂:“原来是你,又是你这个贱人!”
云翡两颊很快红了起来,他一向不能忍痛,眼泪也就自然留了出来。他是痛哭的,可看在方夫人眼里,便是楚楚可怜娇花垂露,十端的勾人样,叫她又嫉妒又愤恨,手上的力气更大了。
原先,她方璐兰和云钰也算是举案齐眉,虽然云钰一贯冷淡,但夫妻生活也算和顺,可自从云钰从外面捡了这个小贱人回来,便再也没进过她的房。方璐兰今年也不过二十来岁,年轻貌美,久旱饥渴,云钰在时她不敢生事,云钰走了她还是不敢弄死这贱人,只得从别的地方发泄心中的怨念。这男人是她养的姘头,是个走街串巷的卖油郎,论哪哪都不如云钰,可胜在身姿健壮,对她也算一心一意,床上床下都叫方璐兰满意,她平常小心,这样放浪欢愉的日子不过一月一次,可哪能这么巧,又叫这贱人撞上!
“我真想……杀了你!!!”
方璐兰怒到极致,细细的手指便扣紧了云翡的脖颈,使劲施力,方嬷嬷也没反应过来,一时也觉得畅快,云翡既然撞破了这事,只要云钰回来他一说左右也是个死,不如先杀了这小贱人叫他永远无法告密,以后再想办法。
这两个女人都是积怨许久,平常不敢做的事情,今天被逼到绝境要痛下杀手也不奇怪,那男人却不想摊上人命,他只是个普通百姓,对方璐兰也有些真心,所以慌慌张张赶紧掰开了女人的手指:“你快住手,摊上人命怎么办!”
“我不管,先弄死这小贱人再说!”方璐兰一松手,云翡便软软的倒在了地上,他白腻的皮肤上如血般深红的指印煞是醒目,卖油郎瞅着,也忍不住心头狂跳,更不忍这个绝色就死在眼前。
“别发疯了,要是你杀了他,尸体怎么办?杀人的事情可是最做不得的!”这话说完,方璐兰也知道轻重,当下扑回他怀里呜呜哭咽,方嬷嬷也没个主意,巴巴的眼神不自觉也落在了卖油郎身上,男人既是心疼怀里的女人,又瞅着地上那道柔软身姿,心理钻出些隐秘的想法,咽了咽口水,装着正经道:“要我说,不如就把他卖了,对外说他一个人跑了。”
“卖?卖哪去?”
方嬷嬷也慌道:“这个不行啊,他要是再跑回来怎么办?”
“不会的,给他卖到娼馆,签好死契,那里平常管的甚严,那些小倌们除非死了就绝对爬不出去!”
方嬷嬷还要反驳,方璐兰却猛然抬起头,眼里全是兴奋得意,慌乱应和着男人的话:“对,这小贱人,给他卖那里去,让他被人操被人骑,让他求生不得求生不能!”
男人抚着她的长发,面向疑虑的方嬷嬷:“嬷嬷,你放心,这事让我来动手,我保证让他们看好这贱人,一辈子都出不去!”
“实在不行,过几天再给他卖远些去。”
这三人商量时,云翡已经晕了过去,卖油郎最终说服了两人,怀着隐秘的期望将云翡卖了出去,只是他也没想到,当第二天他来到娼馆门口,指明了要点昨天那个被他带来的小倌时,管事却不再认账,咬定了这里没有那个人。
卖油郎又慌又急,他更怕云翡已经逃了出去,向云钰告状,方璐兰等也知道了这事,三人提心吊胆,只觉得明天项上人头都要落地,却没想到日子倒是平静的过着,转眼到了夏季,三个月间,再无任何声息。
云翡似乎就这么消失了。
第2章 畅春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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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翡到底去了哪里?这世间只有他自己清楚,可这时,他也不再叫云翡了。
今日是畅春楼难得的好日子,天子脚下,京城盛处的官窑里,数第一的就是畅春楼,而畅春楼里最妖娆的,数第一的既不是妓女,也不是小倌,而是世间少有的双喜。
何为双喜,男者淫女者荡,兼双性之美,男女皆喜,这才是欢场里的翘楚。
因为双喜天生,数量稀少,除了京城,别地的娼馆几乎都没有,偶尔得了一个,也是暴殄天物,不如送到京城畅春楼下,亲自交给畅春楼的欢婆子,便能收到一大包银两再加挑走五个畅春楼里调教好的小辈。久而久之,人们也就知道了,双喜只有畅春楼有,别地就算有,也只有畅春楼的才叫好。每过些日子,畅春楼就会叫些新调教好的美人挂牌,牌子皆是精雕细琢的美玉,而且质量越高,同一时间挂的牌子越少,玉料也越珍贵,而今日,畅春楼时隔三月挂出的牌子只有三个,且那其中一个牌子通身碧绿,圆润剔透,底下挂着白绸,赤裸裸的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畅春楼里,小倌蓝绸,妓女红绸,白绸,正是双喜,而且是玉料这么好的牌子领出来的双喜,可想而知能有多么轰动,于是凡是有兴趣的人都在当晚一窝蜂得涌进了畅春楼里。封霁月也随着一帮好友进了畅春楼的门,只是他进门时挺直的腰板,怎么看怎么僵硬,倒像是被谁硬推着进来的。
“封哥哥,你怎么不笑呢?”
虞峦笑嘻嘻的坐在封霁月的对面,他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身材在同龄人里算高挑,但比起弱冠的青年还要矮上一些。虞峦像他母亲,也就是封霁月的姑姑,那个艳冠后宫的女人把相似的眉眼遗传给儿子,于是虞峦恰是一双上挑的狐狸眼,眼下滴有一只泪痣,他稚气尚在,一贯含笑的嘴角张开,便又邪气又天真,总之看上去就不是什么纯善的孩子,倒像是还在磨牙的猛虎。封霁月被他戳了个痛脚,嘴里哼了一声,骂道:“叫你多事!”
他不耐烦的站起身,从楼梯上往下看,其实他还不及弱冠,但因为一贯习武,身材高大健壮,平常也不恋美色,此时眼里不仅不像其他贵客急不可耐,反而还十分冷硬,大有不解风情,误闯此处的意思,而他的相貌,也端正英俊,正是剑眉星目,鼻若悬胆,薄薄的唇正抿起,严肃认真的如同要面对什么挑战。
“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再不来,我的封哥哥可要急死了!”
虞峦捧着个茶碗,也不喝水,晃晃悠悠的坐在凳子上不停哼唧,他既嘴碎,又坏心眼,只说封霁月不想听的话。
“封哥哥,哎呀,你看看你,望眼欲穿呢,看了你是势在必得了,这个双喜可真有幸,也得了我们封小侯爷的初夜呢!”
“滚,放什么狗屁!”封霁月咬着牙:“我只是没有上过……双喜而已。”
“啧啧,”明明虞峦比封霁月还小一些,他倒是见多识广好为人师:“双喜也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奇货可居,被说的百般好,其实做起来都一样。”
虞峦眼下的泪痣随着他眯眼的动作微微晃动:“我虽然也不怎么喜欢,但是也觉得你得试试,你只和女子做,可少了太多的乐趣。”
“所以我才要试试双喜,”饶是这么说,封霁月也忍不住皱着眉头:“我实在觉得男子面目可憎,怎么都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喜欢那种玩意。”
“男子女子双喜,唉,都一样,反正随便玩,你就当换换花样呗。”
这俩人说话的时候,包房里其他人都不敢吭声,主要是虞峦先挑事,他们是脑子有坑才会跟着附和,也是脑子有坑才会出言反驳,现在两个人达成一致了,才有人笑嘻嘻的接话:“小侯爷,这双喜难得,上次挂这么好的牌子都是去年年初的事情了,小侯爷正应当试试,这定是个难得的美人。”
封霁月也不愿叫人瞧不起,虽然他坚持喜欢女子,但也不至于怕了其他的:“今日,我只当尝鲜了。”
啪啪啪,却是虞峦拍起手来,他又勾起唇角,戏谑道:“那封哥哥你可得努力,我看是要下些血本了。”
封霁月不解,虞峦噘着嘴往隔壁一指:“我方才进门时,看见了解仪之。”
他来了,倒不奇怪。
封霁月摇摇头:“他倒是……癖好奇特。”
“有人偏爱女子,就有人偏爱双喜,还有人来者不拒,”虞峦的手指指了三个方向,然后他突然想起什么嘻嘻的笑起来:“还有人,一大把年纪,什么也不爱。”
封霁月知道他说的又是谁,也跟着笑了:“你真是操心。”
“算了,还是说回解仪之,那家伙一定没那么容易罢休,我可等着看好戏。”
“我不会让的。”
封霁月一旦下定决心,就咬死了猎物不会罢休。虞峦的眼睛亮晶晶,充满趣味的看着场上竞价越来越高,最终只剩下封霁月和解仪之两人,竞价飙升到一个难以想象的数字,当封霁月又加码时,却不料解仪之竟然放弃了。
当下,封霁月也愣住了。
“这个数……是高,但是不至于吧,”虞峦小声嘀咕着:“难道他穷成这个样子了?”
“解侍郎原先拍过更高的价格……”知情的人也纳闷,拿不准到底是不够喜欢还是囊中羞涩,虽则畅春楼一向不露脸暗拍,但光看那抹身着白衣的身影,便是万般风情,风姿卓绝,确实值得起今日的那张翠玉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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