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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铁衣 完结+番外 (不道不道寒)


  像是手间生了刺,徐玢指尖骤缩,渐渐松开了手指。
  “与川……”他苦笑着,试探般唤了一声。
  姜瑜却挪开了视线:“伯瑾,我太了解你了,我们之间很多话说不说出口其实都无所谓了。”
  “我不问你为何来寻我、如何寻到我,所以那些话你也不必再问了,”姜瑜紧扣着手指,嘴唇翕动,半晌后才犹豫着将后半句话说出口,“我并非没有想过你和冯氏之间的关系,是我不愿认而已。如今我只能说,对大黎我问心无愧,你能吗?”
  从见到徐玢的那一刻,姜瑜就猜到了今日的结果,只是他们之间留了太多遗憾,所以他假意天真,每日于山野河流间消遣时光,就是想借此补回些他们错失的欢愉。
  徐玢强扯了个笑容,说:“与川,我以为我们之间还有情谊,原来所谓的水流花谢,都是真的。”
  姜瑜说:“既然你也认‘往者不可谏’的道理,何必再执着于用过往来捆绑彼此呢,如今你不再是去西北前的徐伯瑾,我也不是坠江前的姜与川,我们各为其主,各行各途,早已无话可说了。”
  五年能改变的东西太多了。自徐玢从西北返回阇城得知姜瑜成为太子太师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注定分道扬镳了。
  “无话可说……”徐玢被这四个字刺伤了,他摇头自嘲,心中积的怨愤再沉不住,渐渐爆发了出来。
  “你在一众文人间高谈阔论之时,我仰慕你,你在替我解围时,我感激你,我当你是兄长,亦认你做深交,前半生我徐伯瑾真心相待的唯你一人而已,可你把我当作什么?”眼中的微光再次泛起,徐玢撑着桌面,满脸通红。
  姜瑜凝视着桌面上的酒壶默然不语,走到今日这步,他什么都不打算再说了。
  徐玢看着姜瑜,却好似只能从他的沉默中听见失望两字。
  他随即嗤笑道:“是,我自认年少时轻浮狂妄,不少给你寻衅惹事,可你若如此不愿接受我,何必不推不辞倾力相助,而后又在我独赴西北、穷途末路时连一丝念想都不愿施舍于我,你知道满怀的思量被一点点磨尽是什么滋味吗,你知道我回阇后得知你姜与川在我失意落魄时成了太子太师又是什么滋味吗?!”
  姜瑜用温和的眼神看着他,却伸手探向桌面的酒壶,举到嘴边一饮而尽,正如当年跪在程源君面前那般毅然决然。
  徐玢不可置信地抬眼看他,僵立在了原地,如同十一年前,他眼睁睁看着倾注满眷念的画纸均数沉没入江水般无力。
  “如此便算了结了吧,”姜瑜淡然道,“伯瑾,你独独恨我就好,别再把大黎百姓的性命当作玩笑了。”
  “姜与川。”徐玢倏然一笑,渐渐扯开了嘴角,他撑着桌面失控地笑着,笑得双眼泛红,声音颤抖。
  “姜与川啊……”徐玢哽咽地唤着。
  他十指紧绷,埋头伏在桌面上恸哭道:“太迟了……”
  山迢水远,他们见得太迟了。
  ——
  离开时,徐玢望着姜瑜说道:“与川,今日一别,我们后会无期也再无来日了,你可愿再送我一程?”
  姜瑜抬步跟在他身后,目送他往马车行去。
  “走吧,要落雨了。”姜瑜说。
  徐玢忽地止住了脚步,喉间一阵紧缩。
  二十二年前的寒冬,姜瑜也在身后送过他一回。那时茫茫白雪铺满驿道,他望着渺茫的前路,转身时还能见得到归途。
  “走吧,要落雨了,”姜瑜说,“前路难行,莫要忘了我。”
  徐玢故作玩笑:“你是哪个啊,我凭什么要记得你?”
  姜瑜欣然一笑,道:“姜与川,你徐伯瑾的知交。”
  过往恍然若梦,徐玢抬起一步往前,那些涉水而行、举杯作乐的过往都已压覆在了那年的霜雪之下。
  知交。
  徐玢轻声念着,可如今他已断了归途,不敢回首,只知身后那人定然立在原处目送他,一如从前那般。
  “走了。”徐玢背身说道。
  “走吧。”姜瑜应道,“不用回头了。”
  徐玢不再应答,快步登上车,闭眼直身坐着。双眼热得滚烫,他抬手直搓眉心,五指却始终颤抖不止,在面上抹开的都是泪迹。
  马车于山路间驰过,张凌把玩着马鞭,悠然地叩了叩车厢,问:“还没等到毒发就这么走了,旁人若瞧见尸身指定会闹出动静,真不用我回身处理干净吗?”
  “不用。”
  徐玢喃喃自语道:“谁都别再往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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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兴亡皆是百姓苦”改自张养浩的《山坡羊·潼关怀古》“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第83章 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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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头偏西,马身被映得光亮,热意随着清亮日光聚在衣衫上,闷出了些难散的愤懑。忆着方才从袁牧城那儿找来的不爽快,许弋煦脸色阴沉,鬓角偶然多了几点晶莹汗珠,他也懒得抬手去抹。
  抵达许弋煦的住所门前,陆修勒了马,先一步于马背上跃下,后退着给许弋煦留了空。
  可仅是在许弋煦下马的那一瞬,一点银光闪现,直逼他的后脑,陆修本能般拔刀击挡,日色投至于刀身晃出一道强光,针尖刺穿耀芒与刀面相撞,往别处落去。
  许弋煦顺着身后望去,只见江时卿只身立在不远处,于日下独显霜姿。他示意陆修原地不动,自己朝着那人走了过去。
  “哥哥也不念旧情,怎的一出手就要我的命呢?”
  随着一步步挪近的距离,许弋煦心潮浮动,愈发掩不住笑意,待行至江时卿面前,他抬手径直伸了过去,说:“伤可好些了?”
  可偏偏就在指尖要触到的那一刻,江时卿侧身避开,让他扑了个空。
  “你我之间那点浅薄的交情一碰就散,”江时卿抬眼浅笑道,“许司业这般假热佯亲,多没意思啊。”
  许弋煦不甘地抓了把空气,收手背到身后,说:“看来哥哥今日是为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才寻过来的,是我自作多情了。”
  他眼中笑意不退,直勾勾地盯着江时卿的双眼,又露出一派天真模样。
  “也都怪我,要知你这般不惜命,就该早些拦着不让你进去才是,让你受疼了。不过,那日冲进火场的人分明不止袁牧城一个,哥哥偏心啊,怎么不问问我的安危呢?”
  江时卿一语不发,回望着他的眼神亦是耐人寻味,许弋煦头一遭觉得被那人看得这么痛快,愉悦感几乎要把大脑里的冷静冲散了。
  他靠近一步,问:“怎的不说话,生气了?只要哥哥能高兴,你想讨什么好处,我都给你。”
  江时卿轻启唇齿,说了两字:“是么?”
  许弋煦望着他的嘴唇,飘然地回忆起九年前那些被他翻烂的过往,那时他挨在江时卿身侧,借着火光瞧见那唇瓣时起了冲动,忍不住上手偷摸了两把。指尖才在唇上滑过,他便觉得那触感异常柔软,尝起来定然也是甜的。
  喉结不自主地滚动了几下,许弋煦忍着渴求在欲望中翻滚了几遭,就听见江时卿说道:“火药的事,你早就同宋秉商量过了吧。”
  许弋煦没有否认,挑起眉梢带着点欣赏的意味看着江时卿。
  江时卿无所谓那人的眼神如何热烈,继续说道:“先前你借用徐玢的权势暗中挑拨沙蛇和冯氏的关系,如今你勾搭上了颜有迁,利用审查一事引得冯氏自危。但我猜想,你给颜有迁的好处应当不止是沙蛇的下落,或许,你早就把冯氏在大黎的势力都出卖透了,所以此次黄册库的事,颜有迁便让宋秉同你打了个配合,解决了你的火药之需,对吧?”
  许弋煦笑道:“哥哥说的都对。”
  “承认得这么爽快?”
  “我说了,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包括实话,”许弋煦说,“哥哥还想要什么?”
  江时卿说:“不要什么,公事谈完,该聊私事了。”
  风带起碎发往眼眸一扫,似乎把江时卿眸中如流水般的光泽都点开了,诱人得不像话。许弋煦收起指尖,在掌心轻轻地挠动了几下。
  可于他而言,望梅止不了渴。
  “你再这么多瞧两眼,我连杀了袁牧城的心都有了。”许弋煦笑着,声音发沉。
  “不是早就有了吗?”江时卿说。
  目光随着脸颊慢慢挪至江时卿的脖颈,许弋煦望着那几处吻痕,躁意更甚,脸上又聚起了不悦:“是啊,早就有了。”
  那是今早留的痕,袁牧城起身时还念着昨晚留的仇,非得凑在江时卿颈边生生把人吻疼了,亲醒了才肯罢休。
  许弋煦觉得那几处痕着实烧眼,却又万分想要看着,恨不得盖着那痕迹咬下去。
  “袁牧城没少尝甜头吧,”指甲在掌心印出了痕,他却还要假意贴心地关怀一句,“没轻没重的,疼吗?”
  江时卿笑答:“你觉得呢?”
  许弋煦一见他笑,心就跳得快,最终还是耐不住上手拨了拨江时卿的发丝,说:“好处都净给他占了,哥哥也不知心疼心疼我,更何况,我这般念着你。”
  说完,他那目光便落在江时卿的双眸间来回流转,像要把人嚼烂般贪婪。他想象着齿尖小心翼翼划破那人肌肤时的感受,他确实想嚼透那人,如此把他的骨血留在身体里,一辈子都分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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