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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铁衣 完结+番外 (不道不道寒)


  进屋后,他把江时卿轻放到了榻上,可那双圈着他脖颈的手却迟迟不松。
  他也不急,甚至享受这种与江时卿相视着的时刻,好像无需太多言语,他们也能用眼神互相证明爱意。
  江时卿稍稍仰头,蹭着他的鼻尖。
  “骁安,记着我。”
  静默了片刻后,袁牧城低声问道:“然后呢?”
  “然后,”江时卿顿了顿,“好好等我。”
  离别的情绪猛然间便席卷了大脑,袁牧城眼里黯然,却仍然深深印着面前那个人的身影。
  他不想承认江时卿要与他分离,却不得不面对。
  江时卿收紧双臂,将他的头压下来了些:“生州、柠州、御州……只要我还活着,你也活着,我们去哪里都好,可是骁安,我会追随你,但不是此刻。
  “冯氏虽倒,但大批官员受到牵扯,朝局翻覆难定,若让颜氏趁此机会权倾朝野,靖平王府、暄和军、温次辅……他们没人能幸免,还有庄主和与川先生,他们与颜氏的仇怨也尚未了结,再者,我与颜凌永少时结怨,如今颜有迁知道我的身份,许弋煦那晚又目睹我杀了人,纵使他们还不知道真正的庄主是谁,颜氏也定然容不得谒门庄,我不能波及庄内的师兄弟,在他们安全撤离之前,在帮庄主做完最后一件事之前,我得留在阇城。”
  袁牧城抚着他的额头、鬓角,语气间都是放不下的心忧,越说越不安:“可颜有迁不会放过你的,还有许弋煦……”
  “骁安,”江时卿眼神温柔,瞬间浇熄了他的燥火,“不是我不想走,是我走不了。”
  因为他们都被束缚着。
  江时卿也有软肋,他的谒门庄,包括袁牧城以及他身侧的每个人,都可以成为许弋煦和颜有迁用来威胁他的把柄。从许弋煦有底气来威胁他的那一刻,江时卿便已经成为了受人牵制的那个质子。
  袁牧城知道,许弋煦定然在白日里同江时卿说了些什么,但他也深受拘束,一面要顾及靖平王府与暄和军,一面要想着西境的战事和手底下的弟兄,他和江时卿都有自己难解决却必须要解决的事情,他们无法随心所欲。
  袁牧城又一次觉得无力,甚至抱歉,他受限于自己的困局,没办法解救出江时卿,只能靠着短暂的相聚与他互相取暖。
  “淮川,”他低身抱着江时卿,“对不起。”
  江时卿抚着他的后脑,安慰着:“是他有心要扣住我,不关你的事,你知道的,我永远都只是你袁骁安的人。”
  袁牧城无言地往他颈边蹭,江时卿也任由他这么求取着抚慰,只搂抱着他。
  “西境有我的血仇未报,御州也还拴着我的袁骁安,我们还有很多事没做,没看见你挣开铁链自由地逃跑,我也放不下心。”
  江时卿捧起袁牧城的脸,许诺一般,望着他的双眼,诚挚地说道:“相信我,我会去找你的。”
  袁牧城侧过脸去吻他的手掌,随后托起他的身子,把人紧紧拥在怀中。如此记下他的身躯,存念他的气息。
  “好,”袁牧城挨着他,轻声说,“我等你。”


第94章 坦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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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玢双眼紧闭着端坐在马车中,只听耳边马蹄阵阵,也不知究竟会被带往何处。
  他自岙州返回后,未至阇城便被张凌带到某处荒村中囚了起来,期间也只见过许弋煦一面,可待到那时,就算知晓自己身侧出了叛徒,他也已是束手无策。
  车马渐渐停了下来,徐玢被刀抵着脖子押下了车,便只见自己此时正位于崖边,而许弋煦端正地站在面前,还装模作样地冲他欠了欠身子。
  许弋煦抬手命张凌松了刀,慢慢走上前,道:“陛下下旨要于近日修缮清晖军墓园,待到明日一纸诏书布告天下,卫柠之战的真相也将公之于众了,冯氏势力一倒,朝廷多个官位空缺,颜有迁向我作保,能给我的至少是个正二品的官职,这可比我在先生身旁时风光多了。”
  他微笑着望向徐玢的双眼,语气惋惜:“只是可惜,先生瞧不见那样的光景了。”
  徐玢鄙夷地撤开视线,说:“许正言,你将我囚拘于此,是何居心?”
  “那可有的说了,我和先生之间多得是没说清的事,”许弋煦转了个身,踱起步来,“是从国子监和黄册库说起,还是从我截断冯氏与沙蛇间的联系说起呢,又或是先说我向颜有迁递送冯氏势力名册的事,先生想听哪一件?”
  徐玢愤然道:“你挂着这张人模狗样的烂皮,出卖我,出卖冯氏,就算到颜有迁脚下摇尾乞怜又如何,我的下场迟早是你的下场!”
  许弋煦却露齿笑了几声:“先生大抵是不知道的,您身为太子太师时,颜有迁早便起了疑心,所以当年他特意寻了我这种不起眼的小杂碎,当做眼线安插在您府中,不过也是我自己争气,如今我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争取来的。”
  未能料到颜有迁和许弋煦之间早先便有了勾结,徐玢双手微颤,脸色难看。
  许弋煦无辜地眨了眨眼,叹了一声:“没办法,在这个世道想要讨个生,多的是出卖来出卖去的事,若要讨个人上人的待遇,不高瞻远瞩一些,便只能和先生一般,朝不保夕。”
  久久不听徐玢答话,许弋煦转头看他,却只对上了一个恶狠狠的眼神。
  他低头笑了一声:“先生不必这么看着我,中途我也并非没想过要投靠您,怨只怨您认错了主,妄想着依靠一个优柔寡断的叛王来夺取帝位,还想牺牲边境百姓的性命来换取天下承平。”
  “怎么说您好呢,”许弋煦眼中露出怜悯,“天真。”
  徐玢怒极时头昏脑胀,只咬着牙一语不发,却正中许弋煦的下怀。
  他接着说道:“刘昭禹虽然有脑子,但他不愿用,这么一个图安逸的皇帝,多难得啊,先生您分明攀上了太尉之座,还偏要放着好好的傀儡皇帝不用,您图什么呢?”
  许弋煦微蹙起眉,像是当真在思考一般,低头沉默了片刻,才忽然哦了一声:“我猜猜,是因为程源君吧。”
  许弋煦抬眸看着徐玢,阴邪笑意自眼底露出,与那张斯文的面容格外不符。
  “先生的往事不难打听,您远在西北的那五年,恨透了程源君吧,”许弋煦说,“刘昭禹成为太子之时,他引荐你当了太子太师,自那时起,你便心想着要报复他了,对不对?”
  “嗯……”他又自问自答地摇了摇头,“不对,是在刘昭烨坠江后,他有心偏向刘昭禹之时,你便计划着要毁掉他心中的帝王了。”
  徐玢嘴唇已渐渐泛白,正难以自抑地颤动着,那些压不下的心虚和怒意也跟着全然暴露在了许弋煦的眼前。
  许弋煦用余光瞥了他两眼,笑道:“都是年过半百的人了,怎么还这般意气用事呢。如今可好,亲手送走了自己的师兄姜瑜,先生心中可还过意的去?”
  一听姜瑜,徐玢被诛了心,脑中顿然掀起一阵鸣响,要将人都推翻去,就连双腿也跟着发了软,身体便随之晃了几下。
  盛怒一点点聚起,积在胸口压得他难以喘息,徐玢猛地抬眼怒视面前那人,跨步直冲上前,与此同时,一柄匕首于袖下惊现,二话不说便对着那人的脖颈劈了过去。
  利刃划破皮肉落了红,随之被陆修一脚踢至地面。
  徐玢的双手被牢牢钳住,反扣在了身后,挣扎中他抬首望去,却见张凌抬手拦在许弋煦身前,掌心已被割开一道血口。
  许弋煦走到一旁,用脚踢了踢那匕首,悠然地说了一声:“哟,还藏了匕首。”
  徐玢愣了神,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狼狈地跪在地面,一双眼死死盯着许弋煦。
  “许正言,我真要杀了你!你刻意引我去寻与川,自己在阇城里兴风作浪,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许弋煦委屈地再次蹙起眉,道:“这怎么能全怪我呢,先生自己无法正视对姜瑜的嫉妒之心,又忧刘昭烨还苟活世上,会与他重返阇城坏了您的好事,因而才要下的狠手,难不成送进姜瑜口中的毒酒,是我递的?”
  姜瑜是徐玢心上最不可提起的伤痛,如今那伤口却被许弋煦反反复复地剜了又剜,鲜血淋漓,痛不堪忍。
  徐玢被按着脑袋直视自己的伤痛,怒极反笑,转头便斥着张凌:“张凌!这些话都是你和他说的是不是?!枉我对你十年恩养,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恩将仇报背叛我?!”
  可张凌却一脸无谓,只专注着擦抹手中的血迹,没有应话的打算。
  倒是在他身侧的许弋煦接了这话:“您要知道,他们首先是人,其次才是您养的杀手,我能把他们当人看,你能吗?”
  徐玢狞笑道:“错算了,那些死士养在你名下,一个个当真忘本了,都分不清真正养他们的主子究竟是哪一个了!”
  许弋煦挺直了腰板,俯视着他,说:“怪谁呢,谁让先生您非要担忧个万一,为了自保,要把死士都养在我名下,您该想到的,不敢承担风险,就没资格享受福报。”
  说着,他悠悠地转身走了两步,突然回过头:“哦对了,说来也巧,我和陆修早在九年前便相识了,他之所以会听从我的命令,纯粹是因为我和他之间的旧交情,和您贪生怕死所弄的这出阴差阳错没有一点关系,不过这还得多亏卫柠之战先后毁了柠州和萦州,才给了我和他同命相怜的机会,要这么讲因果报应的话,今日的这一切,都是您自个儿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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