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箫吟站起身,推开椅子让阮乔坐下,自己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烛火,甚至要比月光还要强烈,大有几分欲与天公试比高的势头。
“光靠臣一人,那是不自量力,再怎么筹谋都是空想,”他离开窗边,窗子的整个框架露出来,连同外面被框起来的黑夜“但臣不只一个人。”
言必,风止,人落。
慕华枝
“你……”
阮乔看着自己眼前的一切,惊叹出声。
不过让令辰郡主不可思议的,并不是莅临花楼的顾停玄,而是顾停玄身边,那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
从妆容,从服饰,甚至是身量体型都与自己如出一辙,若非熟人,根本看不出什么明显的差别。
但细细论起来,两人之间其实很好辨认。
眼前的女子虽然外表上和她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对方身上那种杀伐气嗯,是不管怎样的装扮都掩盖不住的,与阮乔的矜持,也是不同。
“令辰郡主觉得如何?”
顾停玄青灰色的衣服反倒是比他墨色的朝服更加映衬这被灯火点缀黑夜。
只不过伴随他而来的不止有那个女子,还有披在任箫吟身上的裘衣。
任箫吟想要辩驳一句,自己不冷,想要把身上的衣服扯去,但在看到对方满是不相信的眼神中,半推半就的从了。
“尚可。”
阮乔很快接受了这件事,并且细细打量起她来。
“易容术?”阮乔走到她面前,就算是把对方盯出毛病来,除了仪态上的欠缺,其他地方简直无可挑剔。
“你们需要我做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的派人来顶替我。”阮乔放不下自己心里满腔仇恨,可她也断不能做出这样没有把握的事情,到最后,落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地步。
阮乔知道自己的定位是一个人证,她作为前朝郡主,所言之话,确实有几分可信度,可他并不能仅凭一个人,堵住文武百官的悠悠众口,何况皇帝,她的舅舅。
“郡主的外祖是康淑妃,如果臣没记错的话,正是当年太后娘娘的主位。”
任箫吟手上的茶又凉了一杯。
“你是什么意思?”从小生长在皇家,满门被灭的家破人亡让令辰郡主对一切事情都意外的敏感。
先帝嫔妃现在只剩下了瑜太妃一人,可谁也没法预料到,明天会不会就是瑜太妃出殡的日子。
可他现在突然提起自己的外祖,于和公主生母康淑妃,仅仅只有是椒房宫主位这么简单?
“只请郡主相信,郡主并不是一个人,”任箫吟手上的茶终于历经千辛万苦,才得他一口小酌,手上也不老实,在裘衣的系带上来回缠绕着“现在只请郡主好生修养,往后认旧,还多有劳烦郡主的地方。”
“如此,便信你一回。”
阮乔也没得选了。
与其碌碌无为,沉浮一生。
倒不如铤而走险,剑走偏锋。
“郡主还请快些离开,这里毕竟是花楼,虽然人流广泛,但到底是鱼目混杂之地,不适合郡主,他们会带你到郊外的庄子,郡主切记,莫要心急。”
阮乔披上黑色的夜行衣,看着外面广阔的湖面:“放心,我不是那种沉不住气的人。”
金枝玉叶的令辰郡主,离开了不属于她的地方,该飞向更广的天地。
然而,正如任箫吟所言,鱼目混杂。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前一刻才看着阮乔由顾府亲卫带走,下一刻就有暗夜往想要掩盖住花烟喽的烟火。
“项惠妃娘娘夜难安寝,陛下有疑是贼人入京,特派我等前来彻查。”
一时间的歌舞升平被打断,剩下的只有酒杯落地和时不时的惊呼声。
花烟喽楼主不在此,便也没人能和这些皇帝清派的官兵来对峙。
“是皇帝的人,不属于任何官吏管辖。”
顾停玄看得有几分头疼,这些人不过狐假虎威,仗着身后有皇帝虚张声势,可就是因为这样,牵扯众多,处理起来才会更加麻烦。
“至少太傅大人,”任箫吟听着门口渐渐放大的脚步声,“现在是走不掉了,不如先想想怎么混过他们?”
顾停玄一看他这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就知道他心里早就已经打好了算盘,就等着他了。
任箫吟给女使过眼色,拉着顾停玄走到了边上的框柜子旁。
那柜子空间可容量还是十分大的,不过没有人会蠢到藏在这样一叶障目的地方,用力一推,后头的隔板翻转起来,露出了后面的一番天地。
原来如此。
怪不得从一开始下面开始混乱的时候,他就丝毫不着急。
原来是,早就准备。
虽然这个确实是一个暂时可以容身的好地方,但到底要掩人耳目,不能做的太大,柜子后的空间十分狭小,只能堪堪容下两人,也就导致两个人之间的间隙十分小,甚至不到一指,顾停玄为了防止任箫吟的头撞到后面的柜子上,用手垫在他脑袋后面,这么一看来,两个人几乎是搂在一起,任箫吟半搂半靠在他怀里,两个人屏息敛神,听着外面的声音。
“你是何人?”
“小女是这楼中的一名杂役,受了妈妈的吩咐来打扫房间……”
声音越到后面越小,升至尾音都带有颤抖,在官兵面前的唯唯诺诺,符合她一个花楼杂役的身份。
外面领头的人,没有在说话,只是他身边的人,开始在房间的四散搜查下来。
两个人能听见有脚步声慢慢向柜子靠近,后面的暗侠中透出一丝光亮,是柜门被打开。
看到里面没人,柜门又被关上。
两人甚至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和此起彼伏的胸膛,对方呼吸时温热的鼻息喷洒,多了几分暧昧的味道。
“放肆,娘娘有孕,还敢留这么多扇子,是在诅咒娘娘散子不成?!”
“大人息怒,小女这就收拾干净。”
散子。
以陈景帝的作风,这个时候彻查京城绝不是为了项惠妃肚子里的孩子。
他现在,并不缺孩子。
他也不需要这样一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
项惠,竹南。
真是历代妃嫔中的别具一格。
“主子!”
女在门口确保他们真的离去,才匆匆的跑过来开门把他们两个人放出来。
那样狭小的空间,两个人又挨得这么近,难免有几分闷热,更何况是任箫吟,出来的时候耳垂处已经戴了几丝潮红。
“上午刚去的太医看诊,母子平安,转头不过两三个时辰,就变成了心神不宁。”
顾停玄手里有皇宫的事,陈景帝也从没想瞒过他。
”不过是想立威,都过了这么久,还没动静,不就正好说明了陛下所查对象并不是所有人。”
女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他和顾停玄两个人。
顾府不查,任府不查,铆王府不查,徐府也不查。
高官一类,重臣一派,并不在此次陈景帝的规划对象之内。
他想要树立威信,想要震慑天下,只能从最低级,最无权的人入手。
而像他们,是权力中心的人,怎么会不懂帝王心术。
“反正太傅大人,也不急着回去,倒不如多陪下官叙叙。”
任箫吟坐在椅子上,身边还留出一人的位置。
顾停玄坐到他身边,看着他耳垂的那一丝红软,突然觉得手中的茶水似乎也没有那么滚烫。
“要下官说,到也不用躲到那等狭小的地方,只需太傅大人配合配合,假装欢愉,太傅大人的衣袍都是上上品,他们但凡有些眼力见,就知道不该扰了贵人清闲,也不用在那种地方闷着了。”
任箫吟的闷更多还有他病体的原因,不通风的环境下,风寒病人怎么会好受?
“假装欢愉,本官多了不少风流韵事,你倒是能置身事外,乐得清闲。”
顾停玄一身衣服确实是有标志性的物件,不过光吃亏只让他一个人吃亏,不是太傅大人的风格。
“怎么会。”
任箫吟有些好玩的意思在里面,顾停玄看着他这狐狸的狡猾样,一手揽过藏在衣服下的腰肢,让对方看着自己。
任箫吟也没反抗,只是另一只手扯着他的袖子,以保持身体平衡“太傅大人不愿意?”
这话就是故意的。
故意挑拨人。
顾停玄没有回答,回答任箫吟的是唇上的一片柔软。
“尚书大人,博古通今,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假戏真做和代价么?”
那人唇上的温暖和他手上的冰凉全然不同,也不像之前在水中那样黯然无味。
“下官真是不知道做了什么事竟要付出代价。”
任箫吟笑着看着顾停玄,不就是让太傅大人风流一回的代价吗?
“满口胡言。”
只可惜尚书大人的满口胡言还没施展,就被太傅大人堵了回去。
顾停玄撬开对方的牙关探索着里面更加人的一片柔软,对方刚刚喝过的茶香与他身上的草药香混在一起,满口留香。
任箫吟不多时就开始轻轻喘气,顾停玄却一点也不收敛自己“咄咄逼人”的气势,一直听到对方满脸潮红,推开自己叫着“顾停玄。”
任箫吟几乎要被他整个人给裹挟进去,主动权都把控在别人手上,这可是太危险了。
相似小说推荐
-
小王爷 (苏格拉提拉米苏) 2022-04-14完结98 2830林璟入宫第一天,打了大皇子。林璟入宫第二天,打了二皇子。林璟入宫第三天,打了太子。这...
-
每天都在修罗场的朕太累了 (嗷啊) 2022.02.19完结5754826穿书后招惹了三个醋精 活到18岁,北鱼才发现他是衬托主角团英明神武的穿书皇帝,为了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