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殿下虽然知道这两个人那么久的针锋相对都是演戏,但他并不觉得这两个人的关系能达到这种地步,似乎是有些……太过亲密了。
“臣告退。”
不过还没等三皇子殿下想出个所以然来,任箫吟二人就准备离开了。
算了吧,这个问题暂且还用不着他去想,更何况和平相处,没什么不好。
两位当事人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毕竟底都摊开在对方面前了,还拘谨个什么劲儿呢,任箫吟却也只是觉得,好像就是这么自然的接受了对方的存在,之前的突兀感在不存在。
这便是,红鸾星动。
作者有话要说:
淦
楼阁月
京城的夜向来不甚相同,有的地方最后一点灯芯被挑尽哑然等着明日的劳作,而有的地方,依旧留存着上天赐予的明烛,点亮了京城的繁盛夜。
天香楼日日繁盛,花烟楼也更是输不到哪儿去。
只是任箫吟这样在世人眼中清风朗月从不与世俗为伍的人,出现在这等烟花之地,就是不识他身份的人,见这样的气质也要惊诧几分。
任箫吟也确实是一步未曾踏足过,毕竟平常大都不用他亲至。
”大人是来做什么的?只管跟奴家说,奴家定然让大人满意。”
老鸨也是个精明的,知道像他这样的人,对于外面的胭脂水粉,定然是忍不下去,二人交谈的地方,便被放在了舟上。
任箫吟只是一件月白色的素衣,头发用一根发带束好,眉眼如画,真是让人觉得她不该出现在这种地方。
“我来寻人。”
“寻人?大人可是来找玉笙姑娘的?”
任箫吟倒也并没有说清楚的是什么人,只是老鸨这样一副轻车熟路的样子,恐怕是接待过不少来找人的客人。
“花魁玉姑娘?”
任箫吟向来出门,不会多带多少银两,不过这些也足以让老鸨满足了。
青楼从来都不缺男人,何况是花烟楼。
缺的只是一个能给楼中带来利益的男人罢了。
显而易见,玉笙就是这样一个可以为花烟楼招来这样男人的人,谈起她,老鸨的语气都变得激动,兴奋了不少,甚至没发现任箫吟特意加重了“姑娘”这两个字。
“玉笙那可是我们楼中做了五年的头牌,美人一笑千金难求啊。”她笑的连头上的大花似乎都在摇曳,拿着扇子指向主楼上的人们“奴家敢说,上这儿的一大半人,都是为了见玉笙姑娘一面。”
“大人您也知道,花烟楼不是人人都能进的,想见玉笙姑娘,别说是那些贵公子哥儿了,就是皇亲国戚,就是那铆王世子,也得付够了银两,得了玉笙姑娘批准才能入面。”
一看老鸨提起钱就笑的花枝乱坠的样子,打着玉笙的名头,恐怕敛了不少钱财。
只是任箫吟却始终无法将脑海中那样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树立起来。
毕竟谁也不会想到,名动京城的玉笙姑娘,是个实打实的男儿身。
对于这种事情,任林晏倒也没怎么跟他遮掩,反而是有几分肆意为之,哪怕是去正经办事的,回头再问他说,就颇有一种风流一夜要接受兄长训责的感觉。
结果当然没能如任二公子所愿。
任箫吟也不知是缓出一口气,还是在叹气“玉笙姑娘平日里都闭门不出吗?”
虽然这个问题问上去已经无可厚非,毕竟“玉笙”远在千里之外的边疆,就算是跑死几匹千里马也不可能来回走动。
不过既然都问了,顺理成章的推下去,才更方便后边的事。
“玉笙姑娘还是怕羞的,平日里若是没有贵客,便是连我们也不见得”,这并没有影响她的心情,不管玉笙是闭门不出,还是在外走动,不影响那些钱财进她的口袋,就是一切万事大吉。
“原是如此。”
任箫吟垂眸,湖面上映射出几道倒影。
“不过今日我并非来寻玉笙姑娘,而是另有其人。”
“大人要找谁?”
任箫吟回望主楼,吐出两个字来“因絮”。
“因絮?”
老鸨有些为难:“大人,我们楼中毕竟有这么些姑娘,玉笙玉嫣这样独占一席的是一类,花红柳绿这样人脉颇广的又是一类,因絮她们……奴家不好说。”
不好说,任箫吟知道。
因絮并不只是一个人,又或者说那一类没假是没才情,家中败落主动投靠楼中的姑娘,不愿意接客,只愿意做些杂活,这样的就冠了一并的姓名,总归花烟楼不少一口饭吃。
“无妨,你只管带来便是。”
话说完,桌上又是一阵声响——是钱袋。
“哎,大人您稍等。”
有钱能使鬼推磨,老鸨只负责收钱,至于人能不能找的出来?那也不关她什么事了。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他的身前就错落有致地排开了一排姑娘。
不过这回可不是在舟上了,这回是在顶楼的天字房上。
不需任箫吟多说什么,人带到了,老鸨拿了钱,也就识趣的退下,整个房里就只留了这一群姑娘,面面相觑,生怕自己的贞洁受什么威胁。
任箫吟却从他们进房开始,就没说什么话,嗯,是端着杯茶细细品,目光在他们之间一个个扫过。
这些姑娘虽然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但差异不小,有的操劳多年,手上早就起了茧子,面色也有些饥黄,但有的人,哪怕再怎么劳苦,大户人家出来的矜傲还是压不下去。
终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末尾的姑娘身上。
“这位姑娘好生面熟。”
任箫吟开口,如徐徐清风,可是听在那位被点名的姑娘耳里,显得是那么来着不善。
其他的姑娘似乎都松下了一口气,毕竟若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在这样的烟花之地做工,谁又愿意随时随地被那些男人当做玩闹的物品。
至少在那些姑娘推出房门的一刻,留下来的“因絮”脸上满是屈辱和不甘。
因絮近几年来的变故让人一时看不出她到底多大年岁,青丝仅用一根发栽挽着,身上的粗布衣被她收整的干净,还是看得出至少徐娘半老的稳重。
“小女并不记得你大人有过会面。”
因絮摸不清任箫吟让她留下来有什么意图,但是在一切事情清楚之前,不要对任何人卸下防备,这是爹娘从小教她的道理。
任箫吟手上那盏茶,好像终于喝完,可还是被他端在手里“我同姑娘自然不曾见过,我说的面熟,是你,和陛下。”
也不知道“陛下”这两个字,对她有这么大的触动,因絮本来端正的身子,不可节制地颤抖,不知是恐惧还是气愤。
“你想说什么?”
因絮在开口,就没有了之前那样小心谨慎的模样,她是个聪明人,话都已经说到了这样的地步,也就没有必要装作听不懂话来逃避了。
“臣只是想求几个问题,令辰郡主。”
任箫吟冲她俯首行礼,仿佛回到了二十几年前,她还没有在楼中苟且,于和公主一脉也还尚存,她还是安生度日的历令辰郡主。
“我如今败落成这副模样,又怎么担得起大人一声郡主,又能得到什么让大人满意的回答。”
因絮站在那里,眼中是愤恨不平。
陈景帝登基,最先遭殃的无疑是一众同父异母的兄弟,到处那些姐妹,被他留在了最后。
于和公主与驸马安生度日,平日里也不到皇宫里去晃悠,为了就是避开新帝的眼光,以防惹火烧身。
却不曾想,早就已经预备下来的火种,从一开始就注定燃烧。
因絮——不,阮乔十年锦衣玉食的人生被打破,于和公主与驸马意欲谋反,抄斩满门。
上下那么大,一个公主府,只有阮乔一个人活了下来。
花了不知多少时间颠沛流离,花了不知多少时间接受父亲母亲一夜之间离自己而去的事实,花了不知多少时间讨到一份差事,花了不知多少时间保住一条命,现在说起报仇之心。
可当年金枝玉叶的令辰郡主,现在连一个花楼女子都比不上,何谈当今天子?
“郡主放心,臣不需要您现在回答,只需要等日后时机成熟,将您的答案给文武百官说个清楚。”
阮乔对于那四个字不理解:“时机成熟……你蓄意谋划了多少年?”
任箫吟边笑边拆封那坛酒:“郡主什么时候想要报仇,臣便也相同。”
阮乔有些惊讶,但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只靠我一人,你能保证可以堵住那些人都悠悠众口。”
任箫吟斟满一杯酒,缓缓地摇了摇头。
朝中有人明辨是非,有人中庸自立,那就一定有人助纣为虐。
说几句好话,就能讨得官职,昧着良心办几次事,就能得到君主的赏识,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谁会不乐意干?
“那你一点都不慌张?”
阮乔知道自己困在这栋楼,消息没法像他一样的么广,朝堂和内楼的差别还是太大,多少银两换来的消息,最后到她手上仍然寥寥无几 ,能仍就不落下风有序的回答,已是不易。
况且她也知道,这种事情急不得,推翻一个帝王当然容易,但满目疮夷的江山该如何,流离失所的百姓该如何,虎视眈眈的外敌该如何,一个个问题,如果只靠推翻朝政就能实现,那也不必这么多人,韬光养晦这么多年。
相似小说推荐
-
小王爷 (苏格拉提拉米苏) 2022-04-14完结98 2830林璟入宫第一天,打了大皇子。林璟入宫第二天,打了二皇子。林璟入宫第三天,打了太子。这...
-
每天都在修罗场的朕太累了 (嗷啊) 2022.02.19完结5754826穿书后招惹了三个醋精 活到18岁,北鱼才发现他是衬托主角团英明神武的穿书皇帝,为了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