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是美物配美人,墨庆的一身仙气缭绕,和仙山般配起来,着实融洽。
“父皇这是……”
很显然,饶是千金之躯如墨庆,也从未见过如此奢侈之物。
这反倒少了几分欢喜,她轻蹙眉,心下多了几分不安。
若是送她一个套金银打造的首饰,送她多少件蜀锦做成的衣袍,墨庆必然不会有什么格外的姿态,收下便是。
可是这东西未免有些太过华丽,从前送了那些东西虽然贵,但到底都不是珍稀之物,没有多稀奇,墨庆平日里也不爱太过繁重,对自己的贺礼一向没有什么要求。
但这肉眼可见的奢侈糜烂,又是东海明珠,又是琉璃玉石,甚至一颗成色好的,能抵上一整个边境小国,现在送给她?一个公主?
任箫吟似是看出了她的顾虑,出言劝道:“公主殿下大可不必忧心,您是陛下的女儿,陛下疼惜您并无任何不妥。”
墨庆坐在椅子上,喝下一口茶顺气“本宫当然知道,但父皇未免有些太过……”
父亲爱惜女儿,态度上当然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从君王和公主的角度来看,就难免有失体统了。
“殿下放心,陛下将它留在公主府,必然有自己的道理。”
反倒是这句话让墨庆定了心神。
贺礼确实是贺礼,不过是“送了”她而已,从始至终都没有属于她。
墨庆说难听些,就只是个幌子罢了。
任箫吟见东西也送到了,他一个外臣也不好在人家公主的府邸待太久,便想告退。
结果还没等到墨庆的回复,先等到了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好兄弟”。
……
任箫吟第一眼看见那东西边上的凤仪宫女官时,脚步仍然没有停止,第二秒看到从边上出来的礼部官员时,这下好了,走都走不了。
“母后?!”
墨庆脚步有些跳脱的走到了门口,端庄的同时也不失几分少女的俏皮。
都看得出来,墨庆对于父亲和母亲两个不同概念的差别。
对于她来说,哪怕母后就只是送了她简简单单的一只缠花,都是心意万分重 。
“公主殿下请看,这是皇后娘娘为您备下的贺礼。”
不出意外,凤仪宫的女官交代完之后,那位“不速之客”就接上班:“任大人,陛下和娘娘都吩咐了 ,希望这两个物件能在后天完完整整的出现在千岁宴上。”
“臣领旨。”
在皇家,这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
贺礼确实是要送出去,但毕竟皇帝,皇后身份非同寻常,这二位哪怕就是送自己女儿的礼物都要通过重重检验,给当事人见过几面,还需要官员妥善保管,等到生存当天才算真真正正的送出去。
虽说有些麻烦,可以方面是祖制,一方面也确实有好处。
一方面可以向天下人彰显威仪,一方面又能以防失态和意外。
就比如今日墨庆看到蓬舟取镜的反映,若是将它放在两日后的千岁宴上,这样稍有些疑惑的表情被人看去,难免会有细人多想。
没办法,又走不得了,任箫吟只能站在边上,一边执行公务,一边随同观礼。
那东西比蓬舟取镜那小不了多少,三座山峰绵延将一座小屋包裹在中间,面前溪水袅袅,连浪花都雕刻得惟妙惟肖,还在山峰上深深浅浅的点了几束花,好个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雅致。
两相比较起来,一个万里山河,一个静娴风光。
帝后送的贺礼像是成双成对,既然陈景帝的贺礼名叫“蓬舟取镜”,那皇后的不知是什么名字。
风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
“皇后娘娘说了,此物名叫‘赐三山去’”凤仪宫的女官,满脸威仪的开口。
果真如此。
蓬舟取镜,赐三山去。
相比陈景帝的奢侈,皇后就显得正常很多,三座山峰尽是用翡翠做成,除此之外,再没什么珍贵物品。
这样点到即止,难道不好吗,偏要像那样张扬。
虽然是皇后送来的东西,任箫吟却也不能事不关己,毕竟同在皇宫内,谁知道是夫妻同心,其利断金,还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正想着,凤仪宫的女官又再次开口,这一次是开始介绍这“赐三山去”
“殿下请看,这三座山峰各有其名,一曰千岁,二曰常健,三曰长相见,娘娘是想祝贺殿下,生辰快乐,幸福安康。”
虽然是代为转达,但皇后深深的爱却藏不住。
墨庆越看越觉喜欢,嘴中还念念有词:“一愿母后千岁,二愿孩儿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话也带到了,东西也送到了,凤仪宫的女官折返回宫。
任箫吟虽然不应该待在这里,但是他要办的事儿还没办完,只能等着小姑娘自己欣赏够了,再把东西带走。
看着看着,任箫吟突然又见到了“故人”。
是那颗珠子。
在皇陵里的珠子。
步撵上的装饰。
任箫吟的脑海中一瞬间有万千思绪闪过,但奇怪的是,最后停留的画面竟然是顾停玄略有隐瞒的面庞。
任箫吟断不会看错,更何况是这样个出现频率这么频繁的东西。
或者说是在一切跟皇室沾上边,它都会出现的东西。
任箫吟还是站在自己原来的地方,只是问道:“这颗珠子似乎成色不一般,臣也从未见过,不知殿下可知这是何物?”
那种陌生和疑惑感全全掺杂在他的话语中,叫人听不出一丝违和。
墨庆闻言,朝着那颗珠子看去,确实是一颗很好看的珠子。
“这是我泯朝皇室独有的玉符珠,非皇室之人不可拥,因此大多数人也便没见过。”
本身也不是什么震天动地的事情,别说是皇帝家了,就连底下的那些各地世族也都有自己的传家之宝,不外露。
陈景帝知道不奇怪,墨庆知道也不奇怪。
但为什么顾停玄会是那样一副奇怪的模样。
“恕臣斗胆一问,这玉符珠的数量可多?”
任箫吟功必恭敬地拱手,没有半点差错。
墨庆刚想回答,突然脑中就浮现了母后那一句云里雾里的话。
“你要知道,皇宫从来不像表面上看的这么简单,说不定哪天就有人翻了皇城,却又不是谋权篡位。”
什么叫“不像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什么叫“谋权篡位又合情理。”
墨奚宁的“肥水不流外人田”
墨庆甚至有一瞬间觉得无力,自己作为一个公主,原来有那么多束缚。
不过这些在她一念之间,失神的眸子马上就换回了神采“此物毕竟世世代代祖传,又极其珍贵,总共也不过十颗,如今大约早就各归各处了吧。”
任箫吟得了答案,也不等墨庆开口,自己先一步抬着两个“庞然大物”告退。
墨庆看着他离去隽逸的背影,从未有过的滋味涌上心头。
提防?不,明明一点敌意也没。
任府
任箫吟站在桌子前,案上的一张图纸已经被他圈圈点点连起了无数条线,却终究还是有一条不知去处。
任箫吟有些脱力的跌回椅子上,那一条被呱皮出来的线路,始终无法找到它的终点。
墨庆一没那个必要骗他,二没法骗他,更何况也不会无聊到跟他说这么个假信息。
总共十颗玉符珠,皇后的贺礼上有了两颗,墨庆先前宫宴上戴的步摇上有一颗,皇陵,大皇子府二皇子府,御书房有两颗。
那么还剩下的一颗呢?
任箫吟蓦然回想起了一件事。
《历宫妃》上排在众妃首位的罗氏。
越是这么想,似乎就更加大胆轻狂,但也无疑更接近答案。
陈景帝子嗣稀少,皇子公主加在一起统共不过六个,大皇子不喜争斗,二皇子不愿参政,三皇子平平无奇,四皇子尚才年幼,他却一点儿都不担心自己的江山大业。
如果按照罗氏的时间来推算的话,她如果有孩子,那个孩子今年少说二十有七八。
这样一来,既能完成自己的一己私欲,又不用担心江山旁落。
可那个孩子到底是谁?
任箫吟心中始终有一个念头牵引着他,但却不敢放肆试探。
“秋瑾公主和他说了。”
“是。”
“……好,那就等着,看看到底鹿死谁手。”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其实这本主要都是看的过程,结局早就已经透露了
千岁宴
秋瑾公主的千岁宴,于日暮之时准点开始。
公主府内少有的这般热闹,典春园中才子佳人交谈往来,比起帝后二人的生辰宴,主家毕竟是公主,又与他们年岁相仿,难免少了几分拘谨。
然而这诺大的典春园,却还是有人忧心不展。
自然,由于掺杂进了“选妃”的成分,这场千岁宴的目的就已经不单纯。
选妃一事并未像傅含雨那般见不得人,干明殿上午议的事,下午就早该在各个王公大臣之间传开了。
宴会的第一主角在园子里和各家小姐谈笑风生,尽显主人家的待客之道,而某种意义上的另外两位主角,虽然早早的来了公主府,可不等宾客到来,双双上了典春园的阁楼,一边可以顺势观察下面的景色,一边又避免让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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