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不敢,只是家父喜酒,下官跟着尝了几番。”
“若无事的话……下官告退。”
任箫吟带着自己有些仓促的脚步,刚想踏出房门,却又听到背后一句话,让他不仅动摇。
“任箫吟,本官可以和你做对手,并不想把你当敌人。”
任箫吟把话听在耳里,离开了天香楼。
顾停玄看着远处的皇宫,天香楼耀起的灯火在他眼中,却又平白化成了几分血色。
这话他确实没作假,任箫吟再怎么和他是朝堂宿敌,但毫无疑问是文官之首,才华满伦,势力不容小觑。
这样的人做对手,有竞争力,也更有趣。
但如果是当敌人,必然十分棘手。
可顾停玄,再说这句话之前,早就做好了敌对的准备。
当然若是方便些,双方都不至于两败俱伤。
这么想着,脑中又莫名其妙的浮现了墨奚宁的嬉皮笑脸没个正形。
这么一想的话。
任箫吟安静静像个兔子一样,反倒更叫人舒服。
“公子?”
门口的家仆有些诧异的出声。
任箫吟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模样,让任齐看见了,就算是病情加重,也要起来骂他两句。
谁叫他没称好排面,失了风骨。
“没事。”
任箫吟对他莞尔一笑,收敛笑容回了自己的院子。
他明明什么都没干,甚至是没有醉意,但偏偏脚下的步子就是有些不稳当,乃至是进门的时候,气血涌上心头,顶撞的他一阵发虚,靠在门框上休息。
顾停玄这个真的可信吗?
对手……
任箫吟一步步走到书架前,蹲下来,十分娴熟地从下面拿出一坛酒。
那是一个藏在书柜下面的暗格,里面零零散散的放了好几坛子酒,看样子都封尘许久,有些坛子上甚至还带了些土灰。
任箫吟坐在窗边,妄想将一切思绪都揉进酒里。
他本身酒量级好,就算是饮了这么多酒,面色却也不见一丝潮红,反倒是在月光的映射下,显得越发柔和。
但酒只有真正尝过的人才能明白,烈与不烈,醉与否,凭的是自己的心思。
顾停玄今天的一番话已经说的十分明显。
也确实如他所说。
两把刀确实比一把刀方便,必要的时刻还更加保险。
只不过现在让任箫吟还抱有怀疑的,顾停玄的身世。
顾府没有祠堂,仅仅只有一座不知何人的碑位。
甚至是还与世子亲王有关系,便又是一层疑云。
但事到如今,或许接了他过来的绳子也是件不错的选择。
走一步看一步,他只需保证不会满盘皆输。
至于酒。
任箫吟擦去了嘴角遗留的两三点酒水,脑中有些迷糊,却始终能保持清醒。
也是,他如果到现在喝酒之后,还会放纵,十几年前的一切不全都是任齐的梦。
世家大族,怎么能因为这酒失态,这不是给天下人闹笑话,给家族蒙羞。
什么父亲喜欢饮酒。
全都是骗人。
任箫吟默然的喝下最后一口酒,满满的都是习以为常的味道,那种醉倒在地,满脸潮红,跌跌撞撞的样子,任齐不会让他们出现在任箫吟身上。
酒,不好喝。
“解酒消愁愁更愁”
任箫吟将酒坛子丢到后院的枯井中,站在满是月光的院子中间愣了一会儿,冷风吹的他更加清醒。
他重新回到屋里,思来想去,还是只能选择相信。
或许,两把刀会变成巨大的一把刀,将眼前的阻拦一分两半。
任箫吟满身疲劳的躺在床上,只觉得大脑有些沉重,但死活没有昏沉。
他轻叹一口气,自己现在没感觉,但是第二天醒来肯定还有宿醉的难受。
窗外的月光更加明亮,一个月亮,只要在不同地方,不同人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墨奚宁: “说好的社会主义兄弟情呢?”
顾停玄:“谁跟你兄弟?”
墨奚宁:“……晏……”
任林晏:“哥,你听我解释,我……(此处省略1000字)”
任箫吟:“同你讲了多少遍,办事不能急躁。”
任林晏:“懂懂懂,我明白。”
“……”
墨奚宁:“哥……”
顾停玄:“……闭嘴!”
三皇子
“主子。”
任箫吟有些浑浊的脑海中挤进一丝清明,他刚睁开眼就感到一阵疲劳感,压得他不得不轻皱眉头,扶着床榻坐起身来。
早知如此,就不该多饮那一坛酒。
可谁又想去贪恋这一丝畅快呢。
天还未完全亮,免不得有几分冷气。
“何事?”
是张。
张照常为他递上汤药,止步于他几步远的地方,垂首诉说着宫中的“趣事”:“因竹南妃逝世,陛下似乎深受打击,多有时日茶饭不思……养心殿也多有医师出入。”
堂堂皇帝,看病不找太医,偏要找外头来的医师。
任箫吟顶着自己昨晚“胡闹”落后的头痛,将手上的药水一饮而尽,苦涩感瞬间在他嘴齿间蔓延开来。
也不知陛下有什么不适。
不过他既然是因为爱妃去世从而变得这幅恹恹的话,皇后不应该对症下药,难不成天天看着他装模作样好死赖活?
张明白他要问什么,拿出一张折叠的纸放在他面前。
这是凤仪宫里的探子传出来的。
任箫吟将那张纸打开,上头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名字,时不时还有几个被红圈勾了起来。
“这是要招秀女?”
皇家三年一次大选,不过自从竹南妃入宫之后推迟到了五年一次,但有妒妇在,就算是选也选不出个所以然来。
“似乎并不是,按心说,皇后娘娘的意思是直接到民间挑选红颜,直接奉给陛下,减去了中间的程序。”
“是嘛……”
任箫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将药碗递给他示意人可以退下了。
张领命,下一秒就消失在了屋中。
这么看来的话,陈景帝倒也并非没有作为。
饶是皇后母族势力再大,也断没有到一手遮天的地步,没有皇帝的吩咐,怎么可能会做出到民间择女入宫的事情来。
太阳随着他火红的官服一同升起,乾阳殿庄重威严的气氛也一同浮现。
陈景帝并没有“传言中”茶饭不思到心力憔悴的模样,只是比起生辰宴之前,气色差了不止半点。
“陛下,皇家开枝散叶极为重要,大皇子,二皇子也都到了取亲的年龄,臣想,不如先为二位殿下物色几位侧妃,日后再慢慢甄选正妃。”
工部尚书静静的等待着皇帝的回答。
说是要娶亲,实则还是在询问陈景帝对太子之位的考量。
大皇子,二皇子之间并不差多少年岁,两人势力上也算旗鼓相当。
但两位皇子早已及冠,还未娶亲不说,就连太子也没个准头。
若陈景帝还是春秋鼎盛之年,此事确实可以长远打算,但陈景帝早就年过半百,万一哪天身子撑不住了,也好有个保障。
陈景帝盯着工部尚书看了几眼,随后叹息一口气:“此话有理,是朕对他们太过疏忽。”
他像是突然充沛了精神一样,有些兴致勃勃的看着下首的众臣:“不知众位爱卿可有推荐的人选。”
谁家里还没那么几个明珠宝玉呢,更何况是嫁作皇子,日后不管是亲王妃还是太子妃,都是一步登天的美差,于自己也好有个保障。
但是这是侧妃。
不是正妃。
就算是有这份心思,也多多少少有些老父亲不愿意将自己栽培了十几年的姑娘嫁出去当侧室,说不定日后有机会就是个正头夫人呢。
当然这些话题,仅仅局限于朝中有些年岁的老臣。
诸如任箫吟,顾停玄,徐宥林此类,一是没话题,二是插不上话。
别说是结婚生子了,连而立之年都没过。
任箫吟却意外的想起之前多次匆匆在街头闪过的身影。
或许对于朝中人来说,百姓才是更加重要的。
“陛下,再不过几日便是秋瑾公主的生辰,倒不如借此将各家小姐请来,让二位皇子自己掌眼。”
皇子的侧妃一般都有两位。
其中一位可以按照他们的喜好自选,至于另一位……天命难违。
话又说回来,老子儿子一起选妃,还真是少见。
任箫吟不禁被这想法逗笑。
顾停玄淡望了一眼,只去听那些臣子的声音。
“臣认为此计尚可,二位殿下作为皇兄,去参加妹妹的生辰宴,总不会有什么差错。”
“臣附议。”
朝中一众文武少见的统一了意见。
陈景帝思索片刻,觉得也确实没什么不妥,大手一挥准了。
毫无疑问,礼部和户部又要遭殃了。
任箫吟也不例外。
不得不承认,今天的早朝,意外的和谐。
思来想去半天,任箫吟终于还是忍不住在出了宫门之后,上前拦住了顾停玄的去路。
有了陵墓一行,天香楼一醉,顾停玄到并不意外,他会拦住自己。
任箫吟顺着给他行礼的间隙,双手又被罩在了红布之下“下官斗胆询问太傅大人一个问题,”他稍有些停顿,似是半信半疑,自己的这个问题会不会得到答案“于太傅大人而言,您所教导的皇子,品性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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