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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帝师身死后 (糖雪球啊)


  “罢了。”在谢相迎膝盖落地那一刻,凌琅沉声道了一句。他看着高台上神殿的大门冷声道,“既是坏了祭典,今夜就跪在神殿之中忏悔罢。”
  谢相迎抬眸,凌琅已拂袖往神殿中去。与他一同坠楼的侍者,正愤愤不平望向自己。
  谢相迎没有理会这人,只在凌琅进殿时又站起身来。他立在高台之下,神色冷峻,比那高台上随行的侍者,更像是神殿主持祭典的掌灯人。
  鼓声复又响起,耳畔如雷声滚滚。
  入夜,谢相迎来到神殿时,那白衣侍者已经跪在地上。
  祭典结束的神殿格外寂静,甚至能听到冬初残存的草虫在凄冷地叫。
  谢相迎望着那青面獠牙的神,跪坐在软垫上沉默良久。
  凌琅有些话没说错,所谓祭神,祭的是无愧与列祖列宗,无愧与北齐臣民的自己。神不会庇佑北齐,唯有强大的君主,忠心的臣民,才能守卫一方。
  他长大了,有些道理悟的比自己都透彻。
  跪在一旁的侍者见谢相迎过来,冷冷道:“要不是你这腌臜东西,我这会儿怎么会跪在神殿。”
  谢相迎依旧看着神像,用手蘸了些木桶里用来洒扫的水,在地上写了两行字。
  “举头三尺有神明,侍者还是谨言慎行。”
  谢相迎不信鬼神一说,但慎独一词却比谁都清楚。
  那侍者闻言,颇为不屑的笑了一声:“你这外族的杂种,也配让咱们北齐的神庇佑?”
  杂种。
  还从未有人敢对自己说这两个字。他从前是谢府的人,即便是皇城上下,也无人敢当面说什么。
  谢相迎瞥了那侍者一眼,在地上写道:“你想侍奉凌琅?”
  他笔下的是“凌琅”二字,对于旁人,凌琅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对于他,凌琅是与他有想要远离的孽缘。
  侍者听谢相迎如此言说,沉默了片刻道:“你不也想么,要不然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给谁看?”
  “我在尊驾眼中原来是这样的人。”
  谢相迎抬起手,神色依旧,甚至带着着淡然的笑意。
  他上辈子虽未做过什么惊天地的大事,却也在凌琅左右为难之际处理过和亲要事,更在北齐人困于竟胜时只身犯险与竟胜王对峙。他与谢恒云改造过洛林郡的梯田,更在南方水患之时,从东北向浔阳运去了数万旦短季的粮作。
  这样一个为了北齐绸缪,从不曾停歇的人,居然会成为想要一步登天爬上龙床的杂种。
  “你笑什么。”
  那侍者见谢相迎不怒反笑,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心下十分恼火。
  谢相迎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从不吝啬口中的夸赞之词,亦不愿对人恶语相向,一来有损自己的修养,二来浪费口舌在小人身上最不值得。
  随他怎么看吧,都是前尘往事,如今黎昀要他做的,不就是一步步靠近凌琅么。
  谢相迎不说话,那侍者心下便更为不悦,也越发觉得谢相迎那一副清高之态矫揉造作的很。
  “惺惺作态,还不是白费功夫。”侍者嘟囔了一句,看着神像下的烛台,眼眸突然转了一转。
  他走过去,看了香案底下一眼,突然道:“你快来看,这香案底下好像进去一只老鼠。”
  谢相迎看了看那铺着玄色桌布的香案没有说话。
  侍者见谢相迎无动于衷,蹙眉道:“你这人,不就说了你两句么,怎的这样记仇。算我请你来看看,若是让那老鼠把东西咬坏了,咱们两个都脱不了干系。”
  谢相迎听见这个“请”字,才缓缓起身。
  人走到香案前,俯下身查看。
  “或许进里头去了,你仔细看看。”
  侍者话音刚落,蓦地,只听脑袋上头传来一声响动。
  谢相迎反应快,退后了一步,那装着蜡油的烛台倒落,虽未砸中人,不少蜡油却还是溅到了人脸上,脖子上。
  眼角处被滚烫蜡泪沾上,谢相迎一手扶着香案,一首捂着眼睛。
  “你看我干什么,被老鼠碰倒的。”那侍者眸光微闪,见谢相迎都不曾叫喊一声,以为这人被吓破了魂,一时有些后悔。
  谢相迎平静的厉害,不曾发怒,甚至不曾开口。他直起身,一步不停地往殿外去。
  那侍者愣在殿中,一时慌了神,唯怕谢相迎出去把事情告诉掌灯人。
  夜风清冷,带着寒意,脸上的蜡泪很快冷却,凝固。
  谢相迎想找地方寻些冷水,却四处房门紧闭,无处讨要。
  明月当空,把前路照的敞亮。
  谢相迎无奈,只沿着后山,往最近的池子去。
  人走了不到一刻钟,终于听到潺潺水声。
  拨开已经枯死的芦苇,谢相迎俯身蹲在岸边,掬了一捧清水。
  月影落在手心,谢相迎看着那轻轻触碰就会破碎的倒影,失神许久。这世上多的是拜高踩低之人,他一个男子失了身份尚且被人轻贱,那些侍奉过他的丫头呢。
  谢相迎原是为她们各自安排好了地方,他谋划的长远,却被突如其来的死亡,打破了。
  他日日服用的救命药,成为了催命的毒药。他曾经抱有骐骥的帝王,是最盼着他命丧黄泉的人。
  脸上已经凝固的蜡泪被小心取下,谢相迎坐在冰冷的石头上,看着月下粼粼水面,一时无声。装哑巴装了这么久,心中的话无人言说,谢相迎也越发懒得去说,他多希望自己是一个真正的哑巴。
  人正愣神,身后忽传来脚步声。
  谢相迎侧耳去听,夹杂着风声听到熟悉的声音。
  “在这儿候着便是。”
  “是。”
  是凌琅。
  脚步声越来越近,谢相迎退后几步,来不及过多思考,转身潜入清泉涧中。那水不深,站起来只到人胸口处,谢相迎蹲在水中,闭上了眼睛。
  冷,刺骨的冷。
  初冬的寒意,随着冰冷的山泉水,一股脑都钻进来。
  修长的手撩开遮挡视野的芦苇。玄色锦袍落在地上,内衫下,紧致的胸膛上是已经快要愈合的剑伤。
  凌琅解下腰带,静静看着水面泛出的巨大涟漪。
  此地有人。
  他浅浅勾了勾唇,披了外袍,停下手中的动作,坐在岸上静静看着那涟漪逐渐变小。
  这人,不怕憋死么。凌琅想到此处,走入水中,缓缓往涟漪的方向去。
  他在不远处停下,目光落在那一下圈涟漪上,静静等待。
  谢相迎快要被憋死了,他闭着眼,手脚不敢乱动,心肺快要炸开一般,可是他不能上去,更不想与凌琅相见。
  凌琅好整以暇的看着水面,蓦地,腰间挂着的落月珠缓缓变红。
  眸光从落月珠上扫过,凌琅双眉微蹙,正要俯身捞人,只见眼前水花溅起,那穿着朱红锦衣的人自个儿浮出水面,站了起来。
  那是一双带着仓皇的眼眸,被水迷了眼,通红通红的,却异常清澈,清澈到眸中除了凌琅一人的倒影再容不下其他。
  谢相迎浑身被泉水浸湿,墨色的发贴在脖颈,大口喘着气。在看清面前的人是谁后,谢相迎正要退后,蓦地被凌琅钳住腕子。
  “又要回水中么。”凌琅道了一声,把人往自己怀中带。
  谢相迎贪婪呼吸着带着寒意的风,不再去看凌琅的眼眸。
  “谁让你等在这里的?”
  凌琅问了一句。他承认这人从天而降的那一刻,他确实被吸引住了目光,所以他才会不顾一切的纵身而去,可惜这人落却进了周旋怀中。
  他生气不是因为祭典被破坏,而是因为从天而降的,不是他心中所想的人。
  谢相迎摇了摇头,伸手去推凌琅的胸口,却又在摸到那伤痕时猛地收回了手。
  这人明明生了一双笑眸,可在自己怀中时却是惊慌失措的。
  “什么人派你过来的。”
  凌琅没有什么耐心,若换了旁人,不待问第二次,就已经被他掐死了。可眼前这个,总能让他想到那个人,明明样貌是完全不同的。
  谢相迎依旧没有回答,只摇了摇头,指着自己脸上的痕迹。
  白皙的肌肤上,有几片淡红的痕迹,脖颈处红的尤其厉害,带了着血丝,仿佛轻微擦拭也可让肌肤绽开。
  “烫着了?”
  凌琅问他。
  谢相迎点了点头,用手比划着烛台,试图解释他不是有意到来。
  看着怀里人眨巴着眼睛,伸手比划的认真模样,凌琅突然笑了一声,他将谢相迎打横抱起,带离了水面。
  谢相迎的心跟着悬空,凌琅的力气,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等在芦苇后的孙良玉见凌琅抱着白日那人从草丛中走来,不由蹙了眉。
  “陛下……”孙良玉低下头,静候凌琅的吩咐。
  “告诉周将军,东陵之事,明日再议。”
  “是。”
  孙良玉立刻明白凌琅的意思,眼下这是又有新人了。
  谢相迎被凌琅揽着一路到凌琅下榻的清净斋,才被放在纱帐中的锦塌上。
  谢相迎想下床,却被坐在塌边的凌琅伸手拦下。
  “要去哪儿。”
  谢相迎比划着回去的手势。
  凌琅看了半天,只问他道:“你不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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