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年......她们的感情真的仍能如初见般吗?
沈云梳的眼神逐渐坚定了下来。阿罗与自己相识不久却全力相助,该是古人所说的“倾盖如故”了吧。既如此,她也会尽其所能维护这份难得的情谊。
作者有话要说:
女媳上门(划掉)
王妃是个声控(划掉)
作者菌是御姐音(划掉)
......天那我在说什么
郡主:云梳脸皮太薄了些。
梳子:某天会变厚的。
郡主:云梳十指好短。
梳子:然而很好用。
夜子:??????
Q:她们的感情能始终如初见吗?
A:......当然不能。一见钟情比不上日~久生情。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诗经·陈风》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杨万里《晓出净慈寺送林子方》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皇室秘闻
穿过雪白的粉墙,步入霓裳院沈云梳第一眼看见的不是精致的楼阁小筑,不是静美的紫藤秋千,不是屋后那一汪清泉,而是花圃内盛开的十余朵牡丹。
她奇道:“阿罗如何让牡丹在十月怒放?”
顾玉琦浅浅一笑:“云梳高看我了,我哪有那本事。是前些天天气回暖,这牡丹逐渐又自己生出叶子,开了花。”
沈云梳点了点头,语气理所当然:“百花自然为阿罗绽放。”
说完,却见面前的人沉默了半晌。
“其实,一开始,我并不喜爱牡丹。只是后来日子长了,说的久了,也分不清了。”
沈云梳听出了她话中的苦涩,却很是不解。都说恒王将独女视为掌上明珠,今日一见王妃对阿罗更是疼爱有加。恒王府在朝中低调,却一直很受皇帝信任,天子对待绮罗这个堂妹比不少同父的姐妹都亲近。
阿罗该活得悠然自在,而不是束手束脚。
不得不承认,沈云梳此刻心中有些心疼。
“那阿罗喜欢什么花呢?”她没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是多么轻柔。
“我喜欢栀子。花苞从寒冬孕育到夏至始盛开,香气清透让人心旷神怡。花叶也经年不凋,翠绿可人。”
栀子吗?出乎意料,却也像她。
“说起来,”顾玉琦脸上又浮现出笑容,“云梳与我心中的栀子花有些像呢。”
“娘,您怎么对云梳这么好?也没见您如此亲近子佩啊。”沈云梳走后,顾玉琦不解中又带着几分欣喜地问道。
“子佩性子太严肃了。”余曼婷叹了口气,“我心中也同样疼她。不过......真的决定了吗?”
“嗯。”顾玉琦收敛了玩笑的神色,“我相信她。”
二十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沈云梳像往常一样读书温习,看上去似乎与以往没有什么不同。只是顾玉琦发现她的双眼闪烁着夺目的光华,似乎蕴含星辉。
娘说有些人并非倾城国色,却因为周身独有的气质让人移不开眼。好在她慧眼识珠,要不眼下的日子该很无趣吧。
“你们说,绮罗郡主和沈家小姐在书院中传播女子自强的理念?”
“是。”孙馨宁恭敬地回道,“绮罗郡主平日矜贵守礼,少与旁人搭话。但这些天有人与她说话她会随意答几句,其他人自是受宠若惊,不管心里怎么想的面上都满面笑容。而沈二小姐为人温和,但除绮罗郡主和林怀雪之外与其余人没有深交。这些时日却也会偶尔与同窗八卦,不经意地评点几句。”
“具体怎么说的?”孙浩问道。他知道自己在政事方面没多大建树,能混到户部主事大约也是靠着平日消息灵通,行事谨慎。涉及那几家的事,无论大小,都得打听一下。
“绮罗郡主谈到祝家大小姐时说,虽说出嫁从夫,父母多年的养育之恩却不敢忘。女子出阁后仍要铭记自己本是哪家贵女。行事不能给母家丢脸,遭了委屈也不该忍气吞声,自请和离全了气节。”
“这话说来也没错。”
孙馨宁顿了一下,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父亲觉得顾玉琦的话没错是因为她宗室女的身份,她这般生来就是按贤妻良母标准培养的女儿大概没这个权利。
“郡主夸赞其友祝子佩的才华远见不亚于男儿,说世人对她的评判实在不公。还提起过前朝末代女将军花蓉,语气中多是敬佩。”
“那沈家二小姐呢?”
“她谈的就比较多了。”孙馨宁神色如常地说,“评议诗词时多次提到前朝几位女诗人例如魏燕娘,对她们很是推崇。有几人用她们曾为风尘女子的理由讥讽,却都被沈云梳有礼有节地反击回去了。其他人大约觉得她是按绮罗郡主的吩咐行事,大多没有为难,不过心里还是不以为意的。”
“宁儿,你怎么看?”孙浩有心考量一下自己的女儿。宁儿明年三月就出阁了,作为主母也该会分析这些事了。
“女儿不知。”孙馨宁垂下头。
绮罗郡主往日与祝子佩是莫逆之交,然而两人似乎达成了什么默契从不干涉彼此的事。这回出言定然是有缘由的——以她看,大概是沈家小姐劝服了她。
然而这话,她是不会说的。
孙浩叹了一口气,转向小女儿,却见她一脸的委屈。不禁有些好笑,放柔语气问道:“巧儿,谁惹你不开心了?”
“爹爹,明明最开始我才是云梳姐姐的朋友。后来绮罗郡主和林怀雪来了,她就老把我晾在一边,现在更是!还用初入学与同窗不熟的借口,老去找别人......”
孙浩失笑,不由得揉了揉小女儿的发揪。“看来她们确在筹划什么。宁儿,你不用做什么,先观察着。不过若她前来示好,一定不要拒绝。巧儿心思单纯,你多照顾她些。”
孙馨宁抿了抿唇,点头道:“女儿记下了。”
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她还能不知道吗?巧儿并不像表现得那么天真,却也是一点坏心思都没有的。但正因如此,才更让人担忧。
顾栖梧下朝后照例召魏谦讲述近些天发生的事儿:从哪家官员后院起火,到听闻今岁寒潮延后,百姓纷纷奔走相庆。
“绮罗那丫头又想整出什么事了?”
“微臣斗胆一言,”魏谦听出顾栖梧与顾玉琦的亲近,“绮罗郡主为人聪敏行事有度,此举定然有些缘由。”
“你倒知道了。”顾栖梧果然露出了一丝微笑。想到前几日钱朝先秘折中禀报的事,眯了眯眼。“过几日,下旨宣绮罗郡主入宫一趟。”
“是。”魏谦恭谨地垂下头,看主子并无继续听的意思,跪拜行礼。“微臣告退。”
看着天子隐约点了下头,静悄悄地离开了宫殿。
同僚认定自己是谄臣,纷纷耻于与他来往。魏谦讽笑了一下,当今乃千古难寻的明君,定然万世流芳。他只要能为陛下的丰功伟绩出一份力,史书会记载他们的谈话,会铭刻陛下的忧国忧民之心,与自己的忠诚。
“摆驾凤阳阁。”
来到雕梁画柱的宫殿前,顾栖梧神色柔和了下来。当年他嫡亲的妹妹永阳在这里住了十七年,楼阁之中仿佛仍然留存着她的谈论词赋时神采飞扬的面容和赏花时温润如玉的神情。而如今,宸儿也在这待了三年了。
澜儿,原来你已经离去三年了。
顾栖梧挥手制止了太监通报,悄然走入庭院中。圃中的梧桐仍然挺拔,皮青如翠,叶缺如花。宸儿虽然性子有些冷清,却将这青玉照料的很好。
刚来到殿门前,就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喊着:“姐、姐,姐姐......”
他一愣,这时不知是谁先往外看了一眼,屋内众人连忙起身行礼。
“儿臣参见父皇。”
顾玉宸守礼地退后了一步,避开了顾栖梧想要将她揽入怀中的动作。
天子无奈一笑,转头看向屋中另外两人。
“谱,父......”刚满周岁不久的孩子正是最烂漫的时候。顾玉宛穿着粉色的衣裳,有些好奇地伸出肉嘟嘟的小手,甚是玉雪可爱。
汪玲珺忙上前握住女儿的手,躬身请罪:“既然皇上来了,嫔妾和敏和先行告退。”
她一身绀紫色的宫装,青丝用白玉兰珠钗秀气地挽起,并无刻意装扮的痕迹。
顾栖梧只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也没挽留。
他也听闻汪氏在敏和会走之后常常来看宸儿,不过今日他来凤阳阁是临时起意,汪氏就算有利用之意,姿态也是做足了的。
“宸儿,你满五岁了,有没有什么想学的东西?父皇请钱太保给你当夫子好不好?”
“谨遵父皇吩咐。”顾玉宸脸眼睛眨都没眨。
“那......我下旨让永阳搬回宫教你读书?”
四周的宫人都低垂着头,仿佛没听到大悦朝最尊贵的人在女童面前几近谦卑的姿态。
顾栖梧,顾惜桐。自从阿妹降世,他们就是彼此最亲近的人。
三年前发生了太多事。他看似是君临天下的帝王,却无法让在意的人幸福。
澜儿去了。宸儿因为她母后的事,与自己有了隔阂。
永阳的驸马是她亲自选的。顾栖梧当时就觉得金鸣志身子有些弱,然而阿妹执意下嫁,他终究没拦住。如今总想着,若是当时多劝几句,惜桐是不是能与夫君琴瑟和鸣,白头到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