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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酒 (水星重力)



极寒之地,竟有一只蝴蝶御风而来。这只蝴蝶通体雪白,与冰天雪地融为一体,颤颤巍巍地竭力飞翔。偶有劲风袭来,将其掀翻在厚黑的岩石上,那蝴蝶愈战愈勇,如一道银光,刺破天际。
雪山有缘,白首重来。
那蝴蝶悄悄然一路飞向山洞,徘徊了些许,进入洞中,静静地朝蒋溪飞去。

万籁俱寂,唯有点点灵火萦绕在蒋溪周围。
飞蝶扑火,降落凡尘,于心上人额头深情一吻。

山巅能吃的东西不多,好在李三斤时不时送吃食衣物上来,这二人也算是衣食无忧。

幽幽果是一种不惧严寒的灵果,味道酸甜,能够活血化瘀,增补灵气,对于重伤或者修行之人来说是难得的好药。
李三斤这个无利不起早的奸商,用些米面肉干便换来了价值千两白银的幽幽果,对此,他乐此不疲,活生生地练就出徒手攀岩走壁的爬山好功夫。

这日,李三斤又背着大包小包上山来 ,来到唐慕可等人栖息的洞口,洞口平时都被封印,李三斤做为半个布衣派弟子,对于解开此等封印自然是信手拈来。

他轻轻结印,按照“祖传”的口诀,笨拙地结成了两个鸡爪子纠缠在一起的形状。
李三斤:“......”
他登时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半个师父,莫名地起了几分好感。

“鸡爪有什么好吃的,还是大口吃肉过瘾......”李三斤嘟嘟囔囔地走进洞内,甫一进洞,便被扑面而来的温暖所袭,舒服得一声惊叹。

此声惊叹在空中由高降低,再由低倏地升高,在空中转了山路十八弯,最后在李三斤气沉丹田的叫喊声中炸裂:“你你你!”

昏暗的山洞内,摆设简约。不远处的石床上,坐着一个怔怔的盯着他的人,目光如炬。

李三斤何等机灵,一瞥身形就知是蒋溪。他激动地扔下包裹,小跑到蒋溪面前。
蒋溪目光明亮,隐隐有火焰在瞳孔中跳跃。

“大师兄,你终于醒啦!”李三斤激动万分,兴奋地摇着蒋溪,蒋溪依旧呆滞地望着他,眼神中流露出几分不解。
李三斤的兴奋劲儿逐渐褪去,他渐渐地意识到蒋溪的不对劲儿,他蓦地松开手,退了几步仔细端详蒋溪。

这大师兄说是回来了,却是有明显的不对劲。那两个老不死的不知道去哪了,他一个人可承受不来啊。

“你是谁?”李三斤心内正在激烈地天人交战,却被蒋溪这突如其来的一句锤了个清醒。
莫非那个只长眼睛没长心的大师兄这回真的傻了?

李三斤霎时懵了,这“玉石俱焚”术果真焚得彻底,将他大师兄的记忆焚得似是渣都不剩。

黄沙漫漫,不是西北的沙,而是良田万顷逐渐荒芜的沙化土。
赵宇酋重重地抹了一把脸,摸了一手的灰土和泥垢。
“将军,蒙子挺有耐心啊,都这么久了,竟然岿然不动。”
“哼!哪是他们有耐心啊,赶上大雪,他们冻死了不少牲畜,若不是天助我大陈,这时候他们早就挥兵南下了。”赵宇酋大口大口地嚼着干饼子,囫囵地喝了几口水将饼子顺下去。

“传令下去,众将士不可懈怠,随时听命。”
“是!将军!”

近一年来,陈度宗愈发昏庸,朝堂大事,边疆战事皆弃之不顾,一心修道求仙。
赵宇酋如今已不再是那个跟随在陈度宗身后无所事事、不分对错、唯命是从的废物锦衣卫,而是戎马倥偬、纵横沙场的平定大将军。

明面上是为陈度宗寻访天下奇能异药,背地里却是做着保家卫国造福百姓的大举。

一年的时间抽筋剥骨,一年的时间拼死破局。
赌的是陈度宗做为皇帝的最后一丝良知。

赌局空渺且无胜者,苦的终归是百姓。

一路北上,冻死骨司空见惯,易子而食时有发生,赵宇酋最后的那点愚忠都被掐死在万丈人间深渊中。
他不是什么君子,却想凭借小人之身心,为天下百姓谋的最后一缕希望。

是夜,风吟虎啸,赵宇酋如夜枭般的眸子坚毅笃定,散发出阵阵精光,他掏出藏在胸口的虎符免死金牌,端详片刻,嘴角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那是一种来自家人之间最亲密的爱护和无条件的信任所带来的幸福感。

“传令!让将士们吃饱喝足,我们连夜杀向敌营!”
赵宇酋穿上盔甲,收起眼角眉心间流露出的一点温柔,拿起绣春刀:“走吧,老伙计。”

风萧萧兮怒嚎,赵宇酋的将士们也只是他从锦衣卫带来的出生入死的兄弟与残支弱队的混合,这些人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有的只是一颗赤子之心和渴望救赎的无限希冀。
哪怕能够杀一个敌人,让自己觉得自己有那么一丁点的价值,也好。

从军卫国护主的手本意从不是残害忠良,劫富济道的。

“杀!”杀声震天响,蒙古包里的将士在梦中被惊醒,然而已经晚了,这队轻骑如飞驰的箭矢,在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是箭中靶心。

草原的雄鹰们从不会轻易服输,他们饿着肚子醒来,不顾一切地投入噩梦中。

喊叫、冲锋、对峙、刺杀、刀剑、水火、血肉、灵与灵,信仰与信仰的猛烈撞击。

蒙人善骑射,兵荒马乱中的黝暗处,一个箭矢破风电光火石般鬼魅而来,直击赵宇酋心口处。
“啊!”

唐慕可找到了正在山顶散步的黑龙,黑龙手上拿着两株黑幽幽,斜乜了唐慕可一眼,阴阳怪气道:“好沉啊!”

唐慕可无语凝噎,好整以暇道:“那我来帮你拿吧,回去吧,外边冷,我回去给你煮你最爱吃糯米糖粥。”
黑龙骄傲地昂着头,不置可否,缓缓地走到唐慕可身边,打量了他几眼,屈尊降纡道:“行吧。”

“多放点糖。”
“好嘞,祖宗。”
“你是我祖宗。”
“你是我祖宗。”

两个人便祖宗长祖宗短地回到了山洞,一进洞便看到了蒋溪直勾勾地坐在石床上盯着两人傻兮兮地看。

“天啊!真祖宗醒了!”


觉醒


人生最惬意的无异于大梦浮生,最戏剧性的不若大梦初醒。

蒋溪以玉石融合之身醒来,心有灵火蕴藉燃烧,熨帖之余,俨然空空如也,那些爱恋与痛苦,都随之消弭,消散于无形。

唐慕可和黑龙难以接受蒋溪的骤变,尤其是抹除了他们存在的部分,霸道暴戾地扣下了李三斤,迫使每日钻研奇水怪药,又像喂牛般强迫蒋溪每日灌药三斤。

在这对儿活祖宗的不懈努力下,那不省心的真正祖宗终于逐渐恢复了记忆。
白青在蒋溪恢复记忆之后才姗姗来迟,可见,有些人有些事会以某种形式忘却,而有些记忆则会如心中最隐密的疤痕般,哪怕岁月侵袭,也难以泯灭。

“你?好了?”白青隔着老远,状似不经意问询,顺手上将瓶瓶罐罐递给唐慕可。
唐慕可接下,拍了拍白青,柔声道:“去看看你师兄,走近些。”
白青带着些许扭捏与三分陌生,缓缓走到蒋溪面前。
蒋溪上下打量着他,听着这个面若冠玉似曾相识的人一声一声地唤他师哥:“你这一觉睡的,可是够久了。那什么,我跟童儿成亲了,她有了身孕,我马上就要当爹了。以后,师哥......”

白青倏地噎住了,他不知蒋溪究竟想起来多少,本想直截了当将这关系断了,却是在临出口的一瞬,想起了师父、想起了胡迭,这心就再也狠不下去了。

他本想说“以后师哥我们就不要往来了,布衣派的一切跟我再无瓜葛。”此话在腹中酝酿一年,徘徊了一路,临了百转千回成一句:“师哥好好休息,我得空再来看你。”说罢紧紧地抿了抿唇,起身要走。
蒋溪直勾勾地盯着白青片刻,见他兀自说完转身,那背影无比地熟悉,似是跟逐渐浮起的记忆有了极高的重合,下意识脱口道:“小白?小白是你吗?”

一声“小白”穿越了时空,从青葱的少年鲜衣到颠簸流离再至横亘生死,直到执手相看两新苍茫。
短短四年,天翻地覆,物是人非。

白青猛地停住脚步,心内那些哀怨不解的垒块,被这声“小白”瞬间浇融,他听到了冰裂的声音,但他始终无法原谅蒋溪对胡迭熟视无睹的冷漠,强拧着心意,不咸不淡道:“嗯,我是,我先走了。”

从唐慕可的角度,他看得见白青复杂的神色和颤抖的嘴唇,他本想再多加挽留,张了张嘴,却发现发不出一丝声音。

那种因爱生的恨,他又何尝不懂。

一直假寐的黑龙却是在此时睁了眼,贱兮兮道:“走好啊,小白。”
白青停了下来,朝黑龙作揖,向唐慕可道了别,匆匆离去。

“这小子福缘不浅嘛,一条小虫化人本就是大造化,还娶妻生子,这滔天的福气,羡慕喽!”
唐慕可翻了他一眼:“羡慕了你也寻个意中人成亲去!”

“我已遁出生死,何况尘缘与红尘!”黑龙吃着白青送上山来的栗子酥:“红尘乃鄙人手上这一盏酥!”
“是一块酥!”唐慕可嫌弃道。

“管他呢,我心有沧海有日月有星辰,单单没有这红尘。”
唐慕可懒得跟他斗嘴,忙着去给蒋溪煎药了。黑龙大快朵颐了一顿点心,紧了紧被子,继续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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