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趴在他身上的,还是个男人。
“尊主!出了什么事?”门外想起守卫的声音。
“…………”师明华气结于心,开口却一个声都发不出,瞪了身上那人许久后,才开口:“无事,退下吧。”
末了又补了一句:“进了只兔子精,已经被我赶走了。”
门外之人走后,唐桀才低低笑了一声,摸了摸师明华的下巴,道:“兔子精?哦,确实有只兔子精,眼睛都红了。”
师明华一愣,才明白他说的是谁。
瞬间气急攻心,一张脸红到了脖子根,唐桀刚刚的动作是什么,简直流氓行径!
他身为一方尊主,竟教人如此戏耍,简直丢人至极,他气息不稳地斥道:“你!你简直无可救药!竟敢作出如此不知羞耻的事,还不快滚!”
这简直是这几天来,唐桀被骂得最开心的一次了。
他敏感地捕捉到一丝讯息:“不知羞耻?我不过是抱了抱你,又没做什么,什么就不知羞耻?”
“莫非……你心里在想什么不知羞耻的事?”
师明华心里一跳,随即一把抽出元华剑,直指唐桀,杀气腾腾的气势。
后者一点也不怵,因为他想到了更有意思的事情,一件做了后,可以将师明华从高高在上的云端一把扯下的事情。
这种事情,他最在行。
师明华心跳如鼓,怒意滔天,其中只有自己能感受到的虚,他也算一把年纪了,不像其他道教之人,表面君子,背地里难免有些不为人知的行径,他是从出生到现在从未有过一刻□□。
如今是怎么了,怎么对着一个男人,还是一只妖怪,竟有一瞬的坚守不定。
唐桀嘴边泛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你,还没有体会过风月之事吧?”
师明华紧抿着唇,冷冷地盯着他。
“要我教你么,就你我二人知晓,我保证,你会体验到人生另一大乐事。”他的语气轻飘飘的,引诱的意味明显:“快活的不得了,绝不后悔。”
“滚出去!”师明华道。
唐桀哈哈一笑,转身欲走,在他放松戒备的瞬间又迅速折返而来将剑夺下,在师明华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扣住他的后脑勺吻下去。
唇齿间还带着寝殿内香桃的气味,夹杂着唐桀本身的味道,竟成了一种难以抗拒的气息,他的吻先是来势汹汹,将师明华亲了个措手不及,接着又忽而温柔,一点一点地吮吸着师明华的唇瓣,汲取着他口腔的气息。
师明华身体绷得僵直,双腿竟有些发软,在他醒神过来想推开唐桀的时候,后者又突然松手,转身逃向了黑夜里。
师明华一只手撑着案桌,胸膛起伏不定,几乎难以接受刚才发生了什么,他对唐桀始终心存戒备,随时准备迎接他的攻击,又怀疑他或许在打天府山的主意,却万万没想到,他竟会来这一出。
做这种事,竟对他做出这种事……
竟对他存了这种心思……
从未受到如此屈辱,师明华狠狠搓了搓嘴唇,又恐及自己的举动,被人亲完后双腿发软,眼眶发红,第一个举动就是拿袖子搓自己的唇……
这举动,难道不是一个被玷污的女子吗……
这下一想,心神大乱,他狠狠地摇了摇头,告诫自己:道士,何为道士。
第39章 前尘:渡劫2
仙魔大战那日,唐桀的狼丹被活生生剜出,死在了师明华用鲜血凝成的杀阵中,随后不久,师明华也气竭而亡。
这是一个结束,亦是另一个开始。
在另一个与九州大陆相似的时空,南边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国家,名为朝阳国,寓意朝阳万里,经久不衰。
朝阳国虽不是第一大国,却富裕有余,山水处处是宝,百姓们安居乐业,称得上国泰民安,这一切都是拜国主所赐,国主是位真正勤政爱民的君主,整日为国事操劳,尽最大的努力使百姓过上富足的生活,四十不到便头发花白,好在后宫子嗣充足。
后宫嫔妃个个不是省油的灯,虽看着明面上也生了八个儿子,暗地里却不知道害死了多少婴孩,在这样尔虞我诈处处是险的环境中,常罐儿出生在浣衣局宫女的后院。
他出生的同一天,中秋月圆,几乎是同一时刻,中宫也有一位贵人诞下龙子,龙子落地没过多久,忽然窗外一阵响雷,天上的一轮圆月还高高挂着,却毫无缘由地下起了暴雨。
未见乌云,却下暴雨,如此奇异的景象,百年来从未见过。国主站在殿外,看着国师手中的星盘,忍着悲痛下了令,将刚出生的婴儿就地处死,连同其母一同行刑。
“天命灾星现世,将致朝阳百年基业覆灭,国主万万不可心软。”国师跪在地上,高高举起星盘,盘针指着的方向,正是贵妃的寝殿,国主用手拨开,那盘针竟在无人指引的情况下,再次指向贵妃的寝殿。
国主大震,将母子二人立即处死。
与此同时,贵妃寝殿的正后方十里外的浣衣局,一名宫女也诞下一个男婴,宫女名叫常慎月,虽是浣衣局的最低等宫女,诞下的男婴却是货真价实的龙子,王室血脉。
十个月前,为帮好姐妹值夜,去了国主就寝的昭华殿顶替当差,结果被喝醉酒的国主拖进寝殿临幸了一次,她是个十分老实的女子,根本没想过攀龙附凤的事儿,于是急匆匆穿好衣服跑出昭华殿,意外撞上了失眠散步的瑶贵妃。
瑶贵妃是个嫉妒心极强的主儿,见到这有几分姿色的小宫女,满面通红地从国主的寝殿跑出来,外衫还没穿整齐,发丝凌乱,即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知道瑶贵妃的厉害,常慎月吓得跪地求饶,得知她只是与好姐妹换班,瑶贵妃没有足够理由处死这个宫女,又怕她跑到圣上跟前乱说,便以无视宫规为由,将常慎月和她的好姐妹阮桃儿一起贬入浣衣局,做最下等的宫女,一辈子都没有面圣的机会,还顺手赐了她一碗避孕汤。
谁知这一次雨露,常慎月竟腹中暗结珠胎,连避孕汤都没有挡住。
阮桃儿得知自己连累了姐妹,本就又羞愧又心疼,发现常慎月腹中怀有龙子后,激动得都流出了眼泪:“姐姐快去告诉国主,你怀的是龙子,从此便不必受苦了!”
常慎月心中却是又惊又俱,连忙摇头:“不不,我不敢!若是让瑶贵妃知道了,我便死定了,那日我撞上贵妃,她还逼着我喝了一碗避孕的汤药,若是让她得知我还是怀了孩子,指不定能编造出什么污话来,若是说我腹中的孩子是与他人……”
常慎月说完,忍不住捂着脸哭起来,阮桃儿也感到无边的绝望,红着眼睛道:“这可怎么办,你我二人在这浣衣局无亲无故,你又怀了身子,若叫人知道了,谁会相信你怀的是龙子还是哪个侍卫的……”
她俩正抱在被窝里哭,却没想到这话让门外送脏衣服的几个老宫女听见了,浣衣局洗衣工们都是些上了年纪的妇人,有些是帮主子陷害嫔妃东窗事发被贬进来的,有的因为出身卑贱,半辈子都埋在这里的,大多数都不闻窗外事,听到这两个女孩的心事,几个老宫女便推了门进来。
常慎月和阮桃儿本以为大难临头,要被抓去乱棍打死了,没想到那几个宫女竟出奇的善意。
“老身就说,你们两个小丫头看着老老实实,年轻水灵的,怎么会被罚进这种地方,原来是这么回事!”
常慎月慌了神:“嬷嬷,我……我们……”
“不必多说,我们都知道了,你是好孩子,后宫那些女人都不是东西,我到现在还记得她们那副嘴脸!”另一个看着稍微年轻一点的宫女愤恨道。
“妹妹,你就放心养胎,等孩子落地后再上报国主,到时候咱们就不怕了!”老宫女握着她的手道。
浣衣局最低等的地方,也莫过那么十几个宫女管辖操持,院内有怀孕的女子,怀的还是龙子,大家心照不宣,不动声色地减少着常慎月的工作,看着她的肚子一天天变大,不止常慎月,其他宫女也有了初为人母的感觉。
都是半个身子埋进土里的女人,许多一辈子没怀过孕,也有几个婆子的儿女在宫外,多年难以相见,自然将这个未出世的婴儿视如己出,看着看着也有了深厚的感情。
常慎月这胎怀得异常难受,恶心想吐都是小事,更奇怪的是孩子出生那天,天上一轮圆月高悬,孩子刚落地便下起倾盆大雨,窗外电闪雷鸣,妖风阵阵,常慎月受了惊吓大出血,好一阵忙活才保住性命。
老宫女们激动不已地将婴儿抱起擦拭,却突然发现这婴儿的尾椎处有一截尾巴,灰色的毛湿漉漉,尾巴蜷在股缝中,所以刚刚没有发现。
这可把大家吓坏了,常慎月竟生出一个……怪物?
多趾或畸形都可理解为疾病,可有哪个婴儿出生的时候会带一条尾巴?
几个年纪最大的老婆子被吓得脸无人色,抱着婴儿说要闷死,若这孩子被外人知晓,整个浣衣局都会被连累。
其他宫女却红着眼睛求婆子别下手,因为她们舍不得。
“嬷嬷!这是一条人命啊!您看着出生的人命啊!”阮桃儿哭着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