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洞牢里还同时关押有另外十个女子,三三两两挨在一起哭。
“姐妹,别哭了,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柳絮一向心大,安慰这几个同病相怜的姐妹。
“我也希望,可是我们已经被抓来半个月了,还是没有人来救我们啊。”
话一出口,所有的姐妹都失望至极。其实她们心里都明白,得救的希望是微乎其微的。
“吃饭了!”一个穿着怪异的男子过来,将饭菜往地上一扔。
她们抱成一团,不敢妄动。
“喂!说你们呢!吃完赶快上路。”他丢下一句话就匆匆离开。
☆、雪拥蓝关前
梅香抽抽搭搭地哭着说:“姐妹,我家里还有一个年迈的老母亲。我不想死。”
“我也是,我也不想。”
柳絮拿饭过来:“姐妹,同是天涯沦落人,多少吃一点,别把自己饿坏了。就算要上路,也要做个饱死鬼。”
她的话给这些薄命的女子一点支撑,或许是因为她的话起了作用,有几个年纪大一点的女子开始坚强起来,不再像以前一样顶着一张死人脸。
“来。大家多少吃一点,别饿着自己。”
“是啊,是啊。我们在这个环境下,更应该振作起来。”
在接连几个女子的带头表率作用下,她们终于平复了心情,吃饱饭再上路。
洞外草丛里,在偷听的两个人都紧张兮兮的,生怕被进进出出的人发现。
“我们先离开这里,跟太近了容易被发现。”岑暮回头对易朝道。后者点点头,同意对方的意见,毕竟两人都有伤在身,不宜再跟别人动手。
退到离山洞大约一里的树林,两人松了一口气。易朝还在想那一件事,想怎么才能把那几个女子救出来,“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我想放长线钓大鱼。”
“这种时候,你不是该召你的手下来么?殿下。”易朝风轻云淡问道。
“手下?你……你都知道了?”他回想自己似乎没有露出什么马脚。
易朝点点头,默不作声。
“什么时候的事?”
“秦岭上。我竟不知山今为岑,木与暮谐音。”易朝的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他的脸。
他有点窘迫,本以为还可以再装久一点,没想到才渡了长江,就被揭穿了。“我还真不少故意要欺骗你的。”
“说吧,你为什么去京城?”
“我去见岑妃……”
“说真话。”
“我真的是去找岑妃拿锦囊。”
“锦囊里写了什么?”
“我说了你可能不会相信……”
“说。”易朝这个严肃的状态有点像在审犯人。
“保护你去桂州,信吗?”
易朝微眯着眼睛,似在回忆之前的事情:“信。”
岑暮以为自己听错了:“为什么?哦,我知道了,您是自己把自己流放出来的,怎么会不知道呢?”
“是的,我只是托高公公帮我流放去南越。岑妃是你什么人?”
“我阿姐。”岑暮用口哨招来一只灰色鸽子,随后将帛书塞到鸽子腿上,放飞。
“他们什么时候会到?”
“快的话这两天就能赶来。”岑暮乐观道。
“最迟呢?”易朝可没有这么宽的心,他必须尽可能地了解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
“最迟就不好说了,神巫岭这么大,找起来也不容易。”
易朝:“……”当我没问。
“听!那边有人过来了。”两人赶紧躲起来。
过来的是刚在跟在护法身边的两个属下,他们似乎在商量事情,只可惜岑暮隔得太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赶紧去报告教主,左护法要反叛教主。”说话的人脸上有一道疤。
“你确定是真的?”
“千真万确。你把这个东西交给教主就行了。”刀疤脸说道,拿出了一张泛黄的帛书。
“好,那你在这儿盯着,我去报告教主。”他嘱托完毕拿着帛书便离开。
看着同伴离开,他露出了一个笑。
夜里,趁着所有的看守都睡着了,他去牢房敲醒柳絮。
“你要干什么?”柳絮看着他问到。
“嘘!我要放你们走,别声张。”他一边说一边解开绳子。
“你不是他们的人吗?”柳絮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
“放心,我不是他们的人,我只是在这儿做卧底。”
“大哥,你叫什么?给谁做卧底?”
“咳,这个就不能说了。总之不是坏人,你们快走。”他又帮旁边的一些人解开绳子。
“他们抓我们来是要干什么?”
“如果出去了,你们就去南越找岑暮殿下,就说绯月教要重启春阴祭。”他说得干净利落,该说的说,不该透露的一个字儿也没有多。
“可是我们恐怕逃不走。”
“放心,我都给他们下了蒙汗药,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醒来。”没多久,所有的女子都醒来了,聚集在一起,听眼前这个身着异族服装的男子在安排。
“你们出去之后,一直往南方走,这里离南越王城并不是很远。”
于是,在这一个夜里,十几个女子从山洞里逃脱下山,按照男子的话走。
匍匐在林中的岑暮和易朝自然也被这一变故惊动了。
“他是你的人?”易朝问旁边的岑暮。
“不是。我不认识他。”岑暮说的是真话,他手下没有这样一个人,他也没有在绯月教里面安插任何眼线。
他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这个男子会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干这样的事情,难道就不怕那个眼角有桔梗花的那位吗?
女子还没有走下山,就被两个小巫拦住了。
“姐妹们,大家分散走!快!”柳絮镇定地喊道。
“想走?没那么容易!都给老子蹲在原地,谁敢轻举妄动,一个下场,死!”他们抽出刀威胁这帮手无寸铁的女子。
大家腿都软了,不敢到处乱跑,听话地蹲下来。
在洞口的男子听到山下的叫声,知道自己的计划失败了,他想逃跑,却被人从身后一掌打倒在地。
左护法面带微笑走过来,捏起他的下巴问:“阿乐沐,你要去哪儿?为什么背叛我?”
“魏城雨,你才是那个背叛者。”
“我?我背叛谁了?”他的牟子在清冷的月光下更冷。
“你背叛教主。”
“证据呢?”
“你自己心里清楚。绯月教从来不乱杀人……”
“闭嘴,你知道什么?绯月自己就杀了很多人。你知道得太多了,留不得。”
阿乐沐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轻蔑的笑容。
“你笑什么?”
“笑你即将大难临头而不自知。”
“你是说这个吗?他已经比你先走一步了。”魏城雨拿出帛书在阿乐沐眼前晃晃。
“你……”阿乐沐的双眼瞪大,眼里满是惊恐,原来自己以为的万无一失,都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
魏城雨的手往下挪,掐住阿乐沐的脖子,慢慢用力,他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看着猎物在自己手中渐渐窒息,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
“你不算出手?”易朝问。
“还真不打算。”
“为何?”
“敌强我弱,不可妄动。”他不敢在这儿待太久,怕被那个左护法知道。
“谁?”魏城雨敏锐地觉察到有人在偷窥,一支暗器甩过去。
岑暮手疾眼快,拉着易朝往旁边躲开,万幸的是差一点就被刺中,来不及再说什么,他直接就拉着易朝的手往树林深处跑去。
魏城雨飞身追来:“阁下是什么人?为何不现身相见?”
岑暮可不敢跟他正面交锋,如果放在以前,他倒是可以一人单挑,但是如今多了个易朝,自己不好跟对方拼命。
魏城雨在他们身后追逐,死死不放,三人在神巫岭内四处狂奔。
他在心中盘算如何甩掉左护法,然而还是被对方追上来了。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南越的二殿下,有失远迎。”他一身的巫服轻轻落在一根树枝上,轻盈如羽。笑起来时,眼角的那朵红色桔梗花更加诡异。
“既然知道是我,就麻烦阁下高抬贵手,放我们走。”
“这恐怕不行,您都看到那么多的事情,放您走怕是不现实,不如去我那喝杯茶可好?”
“不了。我有急事。”
“这可由不得二殿下了。”他从宽大的巫服中抽出袖中刀,向岑暮砍来。
岑暮手中有什么呢?大概就剩下一把弯月了,还要保护一个书生。对方定是看准了这个时机才敢如此挑衅。
“二殿下是在对我高抬贵手吗?我可不会客气的。”
岑暮:“……”得了便宜还卖乖?要是放在以前,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易朝跟着他,确实非常妨碍,魏城雨开始只是以为岑暮只是拉着那个书生,后来交手几招后,才发现绑在两人手腕上的捆仙锁,嘴角勾起了笑:“殿下这次是真的走不了了。”
他发现了这个破绽,一直挑易朝下手,好几次如果不是岑暮及时反应过来,易朝就要成为那人的刀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