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驿长恐怕是忘记了还有一个词叫做蛇蝎美人。”
江千山听到这个话,忙不迭地盯着岑暮,想从对方如兰似玉的外表下看出一丝不忍,但是,他没有。
岑暮从怀里拿出一把刀子,高高举起,脸上都是阴险的笑。
“易朝,你难道不管管你的人吗?”他在岑暮的威胁下抓住易朝这根救命稻草。
谁知易朝竟然冷不防地丢来一句话:“你的命在你手里,我已经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你了,你自己要怎么选,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你要为你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
岑暮的眸子显得极冷,像是冬天一望无际的冰原,同时又充满了对任何律令不屑一顾的傲气。
江千山心里拿不准对方会不会下手,因为这样的一个眼神真的是太少见了!要么是是十恶不赦的死囚,要么是藐视权利和等级域外之人。
那把匕首冰凉的刀刃划过江千山的皮肤,他的心里忍不住发毛,像是一条水蛇爬过一样,这种触感使得他头皮发麻。
“江驿长,说不说?”岑暮一刀插在他手指缝儿中,差点把对方的手指切下来。
江千山再也扛不住了,咬咬牙只好说到:“我说!我说!他被我关在四楼的密室里。”
“江千山,你要是早点这么说不就好了吗?省得浪费我们那么多的时间。”岑暮在手里摆弄那把险些切断江千山手指的刀,脸上挂着阴森诡异的笑容。
“我已经告诉你们了,可以把我放了吧?”
“急什么?还有一个问题,第一天晚上的那个黑衣人是不是你?”
江千山脸色变得很难看,他回答似乎不行,不回答也不行。
“说!是不是你?”
在一番思想挣扎之下,江千山被迫回答:“是。”
“为什么?”
“去看你。”江千山说的真是自己的想法,白天他当时在驿站里看到岑暮,就觉得岑暮这个人很有意思,所以想晚上去看两眼,谁知,才扒开瓦片,就被正主逮住了。
岑暮脸色不悦,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打雷的天。
江千山赶紧解释道:“这是真的,你知不知道你这一身女装忽悠了多少人?我堂堂一个长安驿长,什么样的美女没有见过,但是偏偏没有见过你这样的。所以好奇之下才去看的。”
岑暮:“……”这么说是我的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嗐,过几天就要去学校了,所以直接多更一点,你们慢慢看啊!
☆、长安驿
易朝和岑暮看了一眼,带着江千山上四楼去打开了密室。
只见小七被五花大绑着,却仍然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小七!起来了。”易朝站在门口喊了一声。
“啊!公子救我!公子救我!”小七被吓醒之后,就开始闭着眼睛瞎喊,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该喊救命的应该是那位堂堂的长安驿长。
岑暮给小七解了绑。
小七一边活动活动筋骨一边跟易朝诉苦:“公子,怎么这么久才来找我?我还以为你们不要我了呢。”
“你是怎么回事?”
“我在房里睡着了,忽然就有一个黑衣人把我绑了丢进来,后来我听到公子和他说话,我原本想呼叫的,结果你听不到。”
江千山向易朝赔着笑脸解释道:“哈,就是一场误会,一场误会!大家也别往心里去了。我就是见财起意,想骗走你的一千两。如果你筹不到一千两呢,就会把这位抵押给我,岂不是两全其美?”
岑暮在一旁冷眼笑道:“小算盘打的还挺响的,你要是知道我是谁,恐怕还得十拜九叩地把我送回去!
江千山惭愧地解释自己的这一出闹剧。
岑暮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为什么你明知道我是男子,还想要呢?难不成江驿长还喜好断袖?”
“不不不!我倒是没有那种癖好。只是我知道你是男子,扮成这幅模样,觉得甚是有趣,想跟易朝借来玩玩。”
岑暮阴沉着脸:“……”他特别想把这个人的肚子剖开来,看看这人的肠子到底绕了多少个弯,好奇心这么重。
“易晓天,现在可以告诉我破绽了吧?”
“什么?”易朝想装傻糊弄过去。
“别装失忆了!你到底是怎么看出小七是被我绑架的?问题肯定不在我身上,我自认为自己的手法还算是天衣无缝。”
“天衣无缝?可是江千山,还有一句话叫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岑暮一边给他解绳子一边说。
“思前想后,我觉得问题肯定不在我这儿!你可别跟我打哈哈了!”江千山丢下绳子靠近易朝说道。
“也可。因为我跟盲肓山的人认识。”
“真……真的?!”江千山听到易朝的话,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一个在京城里当官的人,怎么可能会跟土匪认识呢?
“嗯。”易朝点点头。
“难怪你一点都不着急,原来土匪是您朋友。”
易朝回头一片坦然:“那倒不算是朋友!只是以前帮了点小忙,他们重承诺而已。”
“原来如此!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这么说,你干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
“易晓天,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我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如果我们上京去揭发,会怎么样?”
“别……别呀!二位祖宗,我真的是怕了你们两个了!一唱一和的,纯粹是来炸我的吧?”江千山的左眼忍不住多跳了几下,隐隐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到现在,他才真正后悔招惹了这两个人。
“其实,要我们宽恕你也很简单,要点赔偿金就可以了!”岑暮借此机会狠狠地宰了江千山一笔。
“你也不管管你的人!易晓天。”江千山心疼的直流血。
“我也没有办法,是你先招惹他的。况且他只是与我一路同行,并不算是我的人了。”易朝站在一旁双手一摊,表示自己也没办法。
“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岭南好了!”江千山看着易晓天厚颜无耻地问到,他实际上想跟着岑暮。
还未等岑暮回答,小七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不要!”
一个绑架他的人,怎么可能同意让他一路同行呢?
“我问的是岑暮,你反对有什么用?”
“你呢?”易朝转向岑暮,在问他的意见。
“我不想跟这样的人走,一路看着闹心。”
“江驿长,可听到了”易朝面带微笑,让人如沐春风般说道:“好好做你的长安驿长,来日有缘再会。”
“咳!也只能这样了,晓天兄,下次我再去岭南找你。”
“也可。”
江千山有点失落:“山今木,要是哪天你在他身边呆厌倦了,可以回来找我啊!”
“我?我才不想见到你了,我有易朝大人就够了。”说着他把手搭在易朝的肩上,露出了个明快的笑容。
易朝忽而觉得,明明是一条悲伤的南迁流放之路,可偏偏因为岑暮的出现了,令他充满了欢乐。
他在心里想着,嘴角就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
*
三人开始继续上路,这次他们又将五百两收入囊中。
“你觉得我这身女装真的很美吗?”岑暮在车里照了一下,磨光的剑刃上显现出他的面容,眉峰如剑,带着几分凌厉的气势。
这刀刃其实就是他带着防身用的一把匕首,名叫本心。短刀,不算长,却格外锋利,削铁如泥,剑上的寒光在一点点从剑身流溢出来。
经过长安驿这一事件后,他才有点朦朦胧胧的意识到自己的自身女装的威力。
易朝闭着眼睛,正在闭目养神的状态,点点头。
“有多美?”他有点得意地问道。
……马车中是一阵良久的沉默。
易朝没有答他的话。
“既然你不说,那就是美到无法形容了。那你喜欢吗?”
易朝睁开眼,瞥了一眼,心下决定还是好好看书,不想跟他废话。
“你别打扰我看书。”
岑暮倒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并没有很在意对方的回答,反正他只是随口一问。
“说不清道不明,算了,当我没问。”
岑暮靠在车窗上,车有点颠簸,让他不能好好休息,他眼睛滴溜溜的转了几下,放着这个人肉垫子不用,岂不是浪费。
“易晓天,可以借你的腿给我枕一下吗?”岑暮脸不红心不跳地问出口。
易朝在心里腹诽道:你还真是个厚脸皮的。
“你说句话啊?不说,就是默认同意了。”岑暮补充道。
易朝从一旁的箱子抱了五六件衣服给他:“枕这个?”
“好歹我也要保护你几千里,不能这么对我吧?”
“再说就收回了。”易朝用略带威胁的口气说道。
“别别别!差是差了点,可总好过没有。”他将脸埋到枕头中,衣服上的香气很独特。于是他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睡梦中还在思考着这香气的来源。
难道是易朝院子那架紫藤萝的花吗?应该是在花架上晾久了,染上香气,然后……
盲肓山的树丛里藏着一群彪型的土匪,他们个个凶猛异常,手里的大刀闪着血腥杀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