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忽视他眼中的后怕担忧,秀气的眉头委屈地皱着,眼中带着泪水,如泣如诉道:“你不要瞎说!你怎么能把人想得如此黑暗!他也是被生活逼迫,不得已罢了!他家中还有八十老母三岁小儿,如今被判流放,家中人怎么办呢?”
王晗叹一口气,从袖中拿出方帕温柔地给她拭泪:“清清,你不懂人世险恶。那个歹徒是为了博得同情,他骗你的。”
“你休要糊我!”少女往后一步,狠狠地跺脚,梨花带雨中竟带着一丝娇俏,“这是王何哥哥告诉我的!”
王晗的手顿住,声音冷了下来:“那他有没有告诉你,小儿已被歹徒卖掉、老母早已饿死!这种人死不足惜。”
我支着脸饶有兴趣地看着,我虽不喜欢女人,但是喜欢美人,还喜欢看戏。这个女人生得一副好相貌,杏眼樱唇,娇俏可人,更重要的是她是太子妃的人选之一。她口中的王何,是王佘亲子,永安王世子,王氏中的另一位才俊,与王晗齐名。
“王何哥哥不会骗我。”谢清清哭道。
“那我又会骗你?”从她口中听到那个名字,王晗有些激动,他神情冰冷,几个呼吸后又镇定下来,再度温柔道,“清清,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没必要因为一个小人生了嫌隙。忘掉这件事,我让厨房给你做小点心。”
谢清清擦干眼泪,直直看着他道:“你一直都是这样,冷酷无情。”
王晗定住,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那时在药王谷我身中王花之毒,是王何哥哥寸步不离地守着我,而你不知去向,我好了以后你才回来,连个解释都没有!你根本就是无心之人!”
“你竟是这样看我的。”王晗呆在原地,面容苍白,眼睛失去神采。他喃喃道:“你知道我为你做了什么吗?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怎么能……”
“王何哥哥永远都不会像你这么残忍……”她摇着头后退,说完后转身离开。
王晗只看着她离去,眼神眷恋,微微勾着唇角,似喜似悲。
原来如此。
我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噙着笑道:“王何资质平庸,仗着太子伴读的身份处处压制你,又在人前对你伏低做小,实在是卑鄙。”
王晗转过身,衣袂摩擦、玉石碰撞的声音清冽决然,广袖在空中转出好看的半弧。他又是之前那个深沉美艳的尤物,丹凤眼危险又迷人,承载着浓烈的欲望,他轻描淡写道:“王何半月后便会暴毙,横山铁矿不可无人掌管,必会换上殿下的人。这份礼物,殿下可喜欢?”
我轻轻鼓掌,笑道:“王侍郎果然厉害!若王侍郎真能助我,事成之后,本王许你一个承诺。”
王晗眼波流转,与我碰杯。
第9章
“王闲!朕没想到你如此大胆!”我罕见地从龙撵上站起来,将手中的奏章丢到大殿之中,震怒使我气息加速,咳了起来。
“陛下息怒!”相国王锦带头跪了下来,恳切道,“区区王闲竟然令陛下龙体大伤,王闲还不以死谢罪?”
“臣冤枉啊!陛下明鉴!!”王闲跪在地上磕头,不一会便血流满面。
王锦这老家伙急于撇清和王闲的关系,我又怎会让他如愿,我眼神扫过袁啸,他似有所感,略带思索地看过来。
“袁致!给朕彻查此事!一个都不要放过!”我却越过他,叫了他身后的袁致。
“是!”袁致面上一喜,迫不及待地出列接旨,没有注意到袁啸的眉头不悦的皱起来。
正当众人以为我要退朝时,我又从沈鹤手中拿过一份奏章,在阶上踱步道:“这份奏章,众爱卿知道写的是什么吗?”
群臣死死盯着我手中的奏章,大气都不敢出,我向左走他们的头就左转,向右走他们又向右转,就连袁啸都面色凝重起来。
群臣的炽热的目光快要把这奏章烧穿,我慢条斯理地打开奏章,拉长声音道:“王录之——”
大殿上响起一阵松气声。
王录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头趴到手背上,浑身颤抖,慌忙道:“臣知错了臣知错了!”他的身下眼见着濡湿,离他不远的臣子嫌恶地捂上鼻子。
“朕命你讨伐马贼,你竟敢玩忽职守?若没有袁可将军,朕的童关道还守得住吗?”
“臣……臣……”他支支吾吾半句话都说不出。
“王闲、王录之如此胆大包天,王锦你这个相国是怎么当的?!真当你们王家权侵朝野,可以无法无天了吗?”我话头一转,对着王锦厉声道。
“陛下!臣只是一时不查。王氏一直对陛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鉴!”王锦膝行跪往殿中,高举手中的玉板,声嘶力竭道。
“来人!将王锦,王闲、王录之革职查办!众爱卿要以此为戒,莫要做欺上瞒下之事!退朝!”
步撵一踏出殿门,我便俯身咳嗽,许久没有的血腥漫上喉头,捂嘴的手帕染上血点。
“陛下!”沈鹤惊呼,“快传太医!”
太医走后,沈鹤差人给我熬药,这次的药量多,要熬久一点。
“你滚,我现在不想看见你。”身体的疼痛让我脾气不佳,更不想看见沈鹤。
他欲言又止,还是弯着腰退了出去。他走后,我才安心睡觉。
半梦半醒间,头痛欲裂,身体灼热起来。我踢开被子,又觉得浑身发冷,却没有力气抬手盖被子。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给我盖上被子,捻实被角。还给我头上放上凉布,时不时给我喂水。
再次醒来,身体虽然虚软,但是没了之前的沉重,皮肤也感觉不到出汗的粘腻。我看看亵衣,已经换过了。
“陛下好些了吗?”凤君低沉冷冽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我艰难的转头,他扶住我,给我喂水。
“你怎么在这里?”我问他。
“臣听说陛下病了,来看望陛下。”他扶着我躺下,压了压我肩头的被子,“陛下一直在发烧,臣不敢走开。”
我没有说话,他道:“陛下,玉君有孕了。”
玉君是跟在我身边最久的。
先帝病入膏肓、苟延残喘的那几年,离君被软禁,皇后没了束缚和牵制,将太子之外的所有皇子赶出皇宫。我这种无权无势的皇子,连封地都没资格拥有,皇后在京城随便找了个宅子,分我几间铺子,将我打发了。
玉君便是那个时候跟着我的。他家境贫寒,被父母卖给我做下人。他是在初冬到我府上,身上套着件洗的褪色的棉衣,缝着大大小小的补丁,整个人瘦瘦小小的,冷风只往衣服的缝隙里灌。他见到我时像一只受惊的老鼠,低着头话也不敢说,好在手脚麻利,很会照顾我。
他还有个好名字,叫长生。
我原是不喜欢他这种的。他五官有些寡淡,顶多称得上清秀,平时也沉默寡言,不够有趣。
那时我初尝禁果,身体正处在极易亢奋的年纪。由于第一次的记忆太不美好,我一直抗拒身为男人的本能,憋的狠了,就病了。
其实也和为了见谢楦寒冬腊月里去参加世族们的赏雪宴受了凉有关。
府里条件不好,冷风从缝隙中吹进来,炭火一会儿就被吹灭。门窗咯吱作响的声音令我心烦意燥,还要忍受着肺腑间的苦痛和心中的愤懑,更为恼火的是,下腹也一阵胀痛。
“殿下,您还好吗?”长生端着汤药进门,放下药碗就来摸我的头。
冰凉粗糙的手指碰到我的额头,我心中大为恼火,不知哪来的力气推开他,阴沉呵斥他:“滚开!”
他一个不防被我推倒在地,头磕到桌角,再抬头时额角上已有一个血窟窿,几滴血珠顺着额角流下。
他面带惊慌地跪在地上,肩膀微微颤抖,看着我的眼神带着哀求,嘴唇翕动小声说着求饶的话。
清秀的脸上带着血迹,神情哀求,楚楚可怜,又无法逃脱。
我突然就笑了,心中阴暗的念头无限扩大,我说:“你过来。”
他倏地抬起头,害怕地看着我,呆在原地不敢动。
我又温柔地说:“过来。”
他一步一顿的膝行过来,眼底甚至有了泪水。他已不是来时那般瘦小,身体渐渐长开,介于少年和成年之间的玲珑身姿,还算有点吸引力。
他来到我身边,我靠近他,伸出舌尖舔他脸上的血痕。我这才知道,我已经是一个完全的怪物了。
我将他压在身下,心中的怨恨和怒火化作熊熊燃烧的欲火,湮没了我和他。
和第一次的屈辱不甘完全不同,这一次以及之后的每一次,我都是快乐的、尽兴的,带着毁灭一切的发泄。
身体略微好转,我就坐着我的龙撵,到衔玉宫看长生。到玉君殿中,发现他正聚精会神的扑在书桌上,我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出声问道:“玉君看什么看得如此入神?”
“啊!陛下!”他似乎被我吓到,裙浩柳吧期武零灸漆贰伊面色慌乱的就要跪下,“小的……小的……不知道陛下来了……”
我扶住他,尽量温柔道:“你身体特殊,朕免你行礼。”
“……”他站在我面前,不敢看我,眼神躲闪地盯着地毯。
“你早已不是下人,跟他们一样自称‘臣’就可以了。”我拍拍他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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