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如花嗓门大,金家大哥金如枫倒是还讲些理,皱着粗眉沉声打断她,只说若把花月逃匿之处告知,尚可留骆初一命。
“不,我是想救我师父来自,但我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呢,你们就进来了,而且门口的那俩人不是我杀的,我只是放了迷烟……”骆初结结巴巴地解释,说话时的目光一直停在江墨冉的身上,但今天的他却反常地面无表情,爱笑的眼里没有一丝波动。
骆初心里也忐忑不定,暂时就把二人刚吵完架的事儿忘了,焦急地叫他名字,说:“江墨冉你相信我,真不是我做的,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我……”
身为采花贼,他突然悲惨地意识到自己在江墨冉哪儿还真没有什么信誉可言。
见骆初百口莫辩,站在江墨冉身边的车碧蓉开口了,她说:“世子, 如今人证物证都在,而且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本来他就有共犯之嫌疑,如今又多了两条命案在身,如果再不处置只怕难以服众。”
真是最毒妇人心,骆初嘴巴张了张,眼睛不眨地望着人群中央的身影,他以为会听到江墨冉帮他说两句话,但没有。
就连金如枫命人将他关起来,江墨冉也没有阻止的意思。地下牢房里晦暗不清的光交织在他那张五官俊美的脸上,构成一副陌生的图景。
骆初隔着牢笼的根根铁柱,不死心地问道:“江墨冉你说句话啊,你真觉得人是我杀的?”
车碧蓉以帕掩面,叹息一声,“世子护着你,原本让六扇门先提花月过去审问的,如今却……”
江墨冉没出声,骆初知道他在生气,因为他身上的森冷的气息像是从每个毛孔里渗出来一样,压得连空气都变得浓稠。骆初一颗心也渐渐沉了下去,他想起以前江湖人说的,但凡在江墨冉面前耍手段的邪魔外道,都没有好下场。
但很快他就收敛下那股骇人的气势,嘴角一弯,牵出个颠倒众生的熟悉笑容,上前两步道:“你过来点,让我看看。”
骆初稍微挪过去,靠近铁栅栏,江墨冉的手穿过栅栏,然后一收,逼得他整个人紧紧贴在了栅栏上,然后骆初就感觉嘴唇一凉,是江墨冉忽然低头吻了下来。
四周传来此起彼伏的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骆初瞪大了眼,完全不知所措。
很快就会没事了,江墨冉离开的时候如此保证。
虽然没有明目张胆地帮他说话,但江世子这一吻却是摆明了态度。骆初抵死不认罪,金家轻易不敢动他,最后也只能遵从六扇门的处理,在事情水落石前先暂时关着嫌犯。
骆初在牢房里胆战心惊地待了几天,自从第一天江墨冉来过,就再也没出现。
金家倒是不敢虐待他,每天好酒好肉伺候,送来什么骆初就吃什么,装出一副心宽淡定的模样。那天送饭的家丁要走的时候,突然回头说:“我还是第一次见犯人像你这么冷静的,不过你放心,你啊应该很快就能出去了。”
骆初笑了笑,“这位兄台何出此言?”
对方诧异了一下:“江世子没跟你说过吗?花月已经被夜阁的暗卫抓回来了,并且世子已经让她认罪伏法,杀四公子,杀守卫,这些事儿都是她干的,自然不会连累到你。”
骆初坚定地认为这是一种审讯的手法,心理攻坚战呢,一定是那些人在江墨冉那踢到了铁板,才对症下药派人来和我说这些话。
骆初拼命安慰自己,可还是过不了心里的那关,曾经他在和晋王下棋时走到了进退两难的死胡同,无奈之余下意识向身后人眼神求助。江墨冉理了理衣摆起身,过来扫了几眼,执起白子只用了一招“弃车保帅”就扭转了局势,和骆初步步保守的下棋方式全然不同。
心事重重的人度日如年,到底是真是假,骆初迫切想知道答案。
然后他铤而走险,悄悄打开了牢房的大门。
十五、中药
骆家的人对开锁用药都甚为熟稔,金家这种锁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骆初掐算过巡逻守卫的交接时间,午夜是个极好的空档,他小心翼翼避开灯火,以轻功跃到江墨冉的房间上。骆初打定主意,一旦把事情问清楚就马上回去,可不能背上畏罪潜逃的罪名。
意外的是,三更半夜,江墨冉的房里不仅有说话声,而且还是女人在说话。
他听见车碧蓉娇滴滴的声音,“世子,您杀了花月,可是想保那骆初?”
骆初匍匐在房顶,心一下子揪了起来,江墨冉挺无所谓地说:“我杀个逃犯,哪儿需要什么理由,你别多想。”
车碧蓉说:“那奴家不多想了,世子答应过要带碧蓉回京,不知可否作数?”
“自然。”
后面的话骆初已经听不清了,只是这些对话都变成了淬毒的利刃,劈得他大脑四分五裂,浑浑噩噩老半天回不过神。犹记得踏入金家大门前,江墨冉还说定护他周全,如今那些话还清晰在脑,但世事却已无常。
骆初惆怅趴在房顶,等底下传来的暧昧娇喘声时,终于忍不住要捂耳离去,屈膝挪动半步,突然闻到一阵熟悉的味道……
好像里头还揉杂着不同寻常的幽香。
察觉到不对,骆初立刻强撑起来飞身离去,但夜晚的院落寂静无人,他只动了几步就面容涨红,大汗涔涔,连抬脚都显得格外无力。
神志几乎被全部剥夺,一股热浪快灼烧到丹田,骆初跑到池塘边,四肢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地扎进水中,他踉跄着往水池的深处走,快要着火的心脏叫嚣着需要冰凉的东西,骆初整个浸在水中,只露出脑袋,双手四处摸寻,终于摸到了一处带着凉意的肌肤。
骆初怔愣了一瞬,转身就跑,奈何被水的阻力绊住脚步,又被擒着衣领拖回去。他眼睫沾水看不清,还差点一个重心不稳栽进水里,只好骂骂咧咧抱紧伸过来的手臂,气息不稳地直起腰,浑身上下湿了个透。
他这两下扑腾,身后人也遭了殃。骆初抬起脑袋,看见接连不断的水珠顺着眼前线条分明下颔滑落,一滴一滴掉落在他的领口处,碰触着光裸的皮肉。
在黑夜中,那双与他对视的狭长凤眼仿佛装着一渊深潭,里头的目光让人捉摸不透,像是往里投一粒石子,却不见一丝涟漪。
熟悉者就知道,这是生气的征兆。
就在骆初丹田快要冒火时,江墨冉开口了。
他说:“身为采花世家的后人竟还能中自家的春药两次,这一点,江某着实佩服。”
“……”
***
夜凉如水,偏院的层层莲花荷叶掩映之中,隐约可窥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影。
江墨冉浅月白色的衣袍浸了水,腰带早被骆初扯开,随手扔在了荷花池里,湿透的衣领口贴在精瘦的胸口处,湿漉漉地往下坠。他一手托着这中了春风一度的倒霉蛋,拧了拧骆初软绵的臀肉,低声警告:“老实点!”
做一次是做,做两次也是做,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活色生香的解药就在眼前,没有让自己憋着的道理。
打着恐有性命之忧的旗号,骆初胆子也大起来,粗重地喘着气,手臂攀着他的后颈,牙齿贴在江墨冉白皙脖颈上咬出个红印,末了,扛不住周身翻涌升腾的情欲,舌尖抵着他的喉结卖力舔舐,含糊不清道:“帮我……”
十六、自己动丰衣足食
连着几日的布局,终归是有人先按耐不住,一刻钟前江墨冉打晕了车碧蓉,又差人将金如枫引到房里,春风一度是车碧蓉燃的,他索性将计就计促成二人好事。
结果刚出房门,就被暗卫告知骆初从地牢跑出去了,“方才还在您屋顶上……”
江墨冉冷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还能跑哪儿去?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都能把自己给带坑里去,以往要不是跑得快,估计小命早就不知交待了多少回。
暗卫们眼观鼻鼻观心,纷纷背过身去,尽忠职守隐匿在附近。
最角落早已收拾好的客房被人一脚踹开,雕花的木门砰的一声又狠狠关上,地上湿哒哒的脚印一路蔓延到床榻,骆初只感觉一阵失重过后,身体陷入了柔软的床褥中。
江墨冉刚帮他把鞋子脱了,就被两条修长的腿勾着腰带到了床上。
重新抱住冰凉的物体,骆初不禁发出满足的叹息,被动了手脚的春风一度药性霸道,不断升腾的欲望又磨人得厉害,他伸手把江墨冉原本就半敞的衣领拉得更大,不经意间悄然滑下白皙肩头,搭在肌肉紧实的臂弯处。
江墨冉冷眼旁观,把他摸进自己胸口的手拉开,低头在骆初唇上咬了一口,试图唤回对方几分清明。
“唔……”骆初捂着嘴瞪他,湿亮的眼睛润着水光,委屈巴巴质问:“干嘛咬我?”
江墨冉问:“难受吗?”
他点头如捣蒜,“难受的难受的。”
很好,看来并没有清醒。
骆初向后仰着头,纤细的脖颈绷出漂亮的弧线,江墨冉俯身吻他,薄唇沿着雪白的脖子四处游移,吻过精致的锁骨,落至胸口处,咬住嫩红的乳首轻扯狎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