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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武林第三美人 完结+番外 (湘池)


  秦桑桑眼神示意崔拂雪,崔拂雪站起身来拉拉岑折叶的袖口缓缓道:“你先别急,你师父自有自己的道理。”
  岑折叶回身瞥了他一眼,秦桑桑忍不住笑道:“依我浅见,你眼看都快是别家的人了,师伯应当是对我们英明神武的令主大人挺放心的,这才撒手不管了。你呀,就安心做武林第一世家的主母、主夫,哎,我也不知道这该怎么称呼。”她长舒了一口气,扇扇风道,“我回倚桐院休整一会儿。你二位慢坐着。”说着便袅袅地款步而去。
  这时云驹剑已经捧了上来,岑折叶一看那镶金嵌宝的剑匣嘟囔了一声:“师叔还是这么奢侈。”
  崔拂雪上前来拍拍他的肩:“无妨,我们那个是楠木的,也不便宜。你要喜欢我们也嵌宝。”崔拂雪说着还比划,“我藏着一块蓝宝,海外采得的,有小儿拳头大小,你要喜欢就安在剑匣上。”
  岑折叶转悲为喜笑道:“不用不用,真这么珍贵我可不舍得送人了。”
  二人将剑匣安放在茶桌上,启了铜扣缓缓展开,神兵现世,岑崔二人都立住不动心中暗暗赞叹。
  这柄云驹剑茎同剑身一般为纯钢打造,剑首为凤首之形,剑镗即凤翼,剑鞘为南海白鲛皮所制,拔剑便现白光似霜雪,实有一剑霜寒寥廓海天的意味。崔拂雪拂过剑身阴刻的“云驹”二字,心里逐渐了然。
  岑折叶合上剑鞘喃喃道:“我师父年轻时大概耐性不错,这只凤凰展翼精细得叫人发指。”
  崔拂雪也顾不上他胡乱用词,端详着此剑各处细节说道:“秦桑桑所言并非虚妄,这剑当是你师父打造了送与师祖的。”
  岑折叶注视着这柄剑缓缓道:“师祖其人我全无所知,师父很少提起。”
  崔拂雪叹了一口气:“云老前辈仙逝数十年,你师父怕是也不愿多说。”他抚过剑镗似要凌空的凤翼道,“老前辈讳九韶,箫韶九成凤凰来仪,这柄剑中暗含他的名讳。你或有不知,云老前辈系前朝之后,隐居浮黎山鲜出。他在江湖上最后一次现身已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武林掌故中却无论如何缺不了这位神仙中人。”
  岑折叶极少听见崔拂雪这么夸人,夸得还是自己的师祖,便好奇道:“我师祖是怎样的风姿啊?”
  崔拂雪摇摇头:“他虽与我爷爷同龄,但无甚交往,被我爷爷引为生平憾事之一。之所以有所知,也是当年武圣下山助崔氏荡平邪教称心道才了解了一些。”
  岑折叶奇道:“不会吧?我师父这样无事即打坐的人,还会下山除魔卫道。”
  崔拂雪想起爷爷的笔札缓缓道:“武圣是来求一物,他不欲多欠人情,便以功来换。”
  “何物?”岑折叶大吃一惊,“我怎么不知道?”
  崔拂雪朝他眨眨眼睛:“自然是因为那会儿你都不曾出世啊。他求的是崔氏历代所藏的一枚玉牌,是从周王陵中起出的,辗转多处为我先祖所得,传说有肉白骨起死人之效。可你也知道,我崔氏收着此宝也没有出过什么不老不死的老物,这传言也便渐渐消散,只是不知武圣取此物何用。”
  岑折叶想了想道:“或是我师父修道的功法里哪处需要吧。”他转而将目光移回云驹剑,听崔拂雪这江湖百晓生继续道:“数十年前江湖传言云九韶脱凡形步仙道,一来是他长居仙山风姿如仙,传说他额间有丹鸟之羽的赤印,怕是也因此胎记得名。二来他所创结玉剑法,便是我们折叶使了也有神仙姿态呢。江湖传言时日越长便越发荒诞,传得他神仙下凡都有。”
  “但我家既掌武林令,又与秦叔有亲,自然了解得更多些。云老前辈确实壮年仙去了。别的不说,你师父号为武圣,身负百年功力,便该猜想得到必是有人渡了全身功力与他了。”
  崔拂雪说完这话,见岑折叶仿佛定住一般失了神志,令他大惊失色,连忙唤道:“小岑,小岑!折叶!”
  岑折叶被他晃了几下回过神来,抬起眼来艰难地对崔拂雪说道:“你说我师祖额前有赤印。”他抬起手来凭空描了描,“就这么勾过来像……”
  “你见过?”崔拂雪沉声道。
  岑折叶失力地点了下头,缓缓道:“那个玉牌我好像也见过……”
  他把住崔拂雪手臂道:“昆仑虚与浮黎山一样都是传说中的仙家境,但昆仑虚蕴藏千年寒冰,触之骨寒,那个人就静静地躺在冰棺中。原来那个人就是他……”
  岑折叶失了神,喃喃道:“我那次可挨了师父狠狠的打,我练武偷懒不成器,回回惹他生气他都没有打过我呢。”
  崔拂雪意识到他二人无意间闲谈窥得了一些了不得的往事内情,便搂过岑折叶道:“我们先将剑收好,回头再说。”
  岑折叶回抱住崔拂雪,紧紧地搂着,崔拂雪都能感觉到腰上之力几有将他禁锢的意味,便努力平复呼吸道:“小岑莫慌,我在这儿,永远在你身边。”
  岑折叶将头埋在他颈间,半晌低低地“嗯”了一声。


第11章 销冰雪
  秦桑桑这一休整休整到了天黑还不曾有动静,估摸着是赶路太累直接睡去了。岑折叶和崔拂雪得了讯便先在烘着地龙的屋子里下连子棋,今夜岑折叶颇有些心不在焉,一连输了几把,也不像往日里那样哼哼唧唧说自己还没想好,倒是乖乖地收拢棋子清了盘再来一局。崔拂雪看他耷拉着眉眼的样子,忍不住从棋台下伸腿踢了踢他。岑折叶捞起他的脚嘟囔道:“含光剑法剑行刚猛,你怎么还有这种体寒的毛病,屋里这么热了脚还能冷呢!”说着便隔着袜子施展内力给他暖脚。
  崔拂雪失笑道:“我没让你给我暖脚。”话虽这么说,心里倒是甜蜜得很,支着下巴柔声道,“莫要多想了,你师父一定比你明达得多,这些事他早已悟透了才是。”
  岑折叶放下了一子道:“那次我回昆仑,大体是样子懊丧了些,师父也看得清楚,问我是哪里犯了难。我和他说我在外交了一个好朋友,叫崔拂雪。原来他和你爷爷认识,难怪他对你家挺熟悉的样子,与我说崔家的子弟一定值得结交。我便又把你要与我结契的事告诉他了。”
  崔拂雪摩挲着温润的棋子久不放下,沉声道:“他老人家怎么说?”
  岑折叶想起那天的情形,师父因他回来才出去摘了些野果,去雪下冰库取了些冬菜,正在淘洗的时候听到他的话,手下的动作顿了顿。他心里忐忑,正想跑去帮忙,却听师父问道:“那你回来找我,是不愿还是愿意?”
  岑折叶不说话,片刻的沉默后听到师父叹了一声:”男大不中留。你不远万里来去,若是想与我道别的,不妨直说。“
  岑折叶望着他的背影道:“师父,我恐怕不能在山上长久陪你了,你自己好好的。”
  淅沥沥的水声停了,他听见师父轻轻笑了下:“走吧,你不在我省心许多。你有你的去处,我有我的归处。小叶子,人在江湖有十字箴言,你还记得吗?”
  岑折叶点点头:“徒儿谨记在心,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听完岑折叶这十字箴言,崔拂雪差点把茶水喷了,咳了半天笑道:“武圣怎么这么教你啊!”
  岑折叶疑道:“你不觉得很有道理吗?只是我们极少碰上打不过的,很少跑就是了。实则真打不过跑就跑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崔拂雪连连点头:“正是正是。可我见你每回冲在最前面,生死不论的英雄模样,没想到心里想的是这个。”
  岑折叶笑笑:“哪有啊?你看我不是一直不高兴和你打一场吗?说兄弟那是客气,实则也怕要么伤了你要么伤了我要么伤了你我。世间多少不平事需吾辈去平,没道理我们内部虚耗。现如今更是一家人,更不能打了。”
  崔拂雪笑了笑:“原来你打的是这样的小算盘。”说完他若有所思地望着岑折叶,缓缓道,“听你这么说,武圣老人家和我并不相似啊,你说头一回见我,觉得我和你师父很像来着。”
  岑折叶心里嘀咕我哪次这么说来着,回忆了许久才想起是在秦淮泛舟那次,他叹了一声:“是挺像的。我师父不过是对我好声气些。昆仑山与他名声在外,每年不知道有多少人翻山越岭来万山之祖求他授艺的,求他赐武功秘籍的,个别过分些的还有见到他人以后求爱的。这些人能赶走的赶走,赶不走的打跑,打不跑的打残请人拖走。”说到这儿岑折叶摇摇头,“惨得很呢。”
  说到这儿崔拂雪颔首:“那我与他是有些相似,毕竟我也就对你好声气些。”他说完朝岑折叶抛去一个眼神,岑折叶顺势低下头落了一子喜道:“成了成了!这局我赢了!”
  崔拂雪扫了一眼棋盘,心想你还学会声东击西了。
  岑折叶好不容易赢了一局,放开崔拂雪的脚道:“我看时候差不多了,我也饿了,我们喊了桑桑起来一道吃饭吧。”
  旻天夜里露重,出了熏热的屋子崔拂雪即披上鹤氅,岑折叶见状道:“我师父也爱穿这种鸟羽织的外套。”
  往日里崔拂雪倒觉得没什么,但今日见了那柄云驹剑,心里难免有了顾虑,便一边走一边问道:“你说了我与你师父相似的地方,那不同的地方呢,你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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