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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死后掉马怎么办 (杰萨明)


  她于座下轻轻拉扯着王致衣袖,见他岿然不动压根未曾察觉,心里头低叹着昂首终还是出了声:“皇上自幼时也是博览群书满腹经纶的。”
  见众人眼神刷刷地都聚齐到这,王胭为着王致多言只能说:“我因着一些少时的机缘巧合,曾与皇上王爷共进诗书。”
  燕显奉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笑着说:“朕也记得。”
  “当时与尚和郡主感情甚笃。”
  “这枚和田羊脂玉扳指儿,就是当年朕行弱冠之礼时,尚和郡主寻来赠予朕的。”
  “时常感念在心,未一日敢忘。”
  台下大臣皆吹捧干元帝重情重义,燕显奉看着王胭眉峰轻微着蹙起打结,忽地有一种报复似的快感。
  王胭攒出一抹极其轻微的笑,仿佛只是燕显奉看错般昙花一现:“这扳指已然老旧破损,是衬不得皇上了。”
  “改日里让宫中匠人再与皇上做个吧。”
  此番话可谓是让燕显奉想起:但是他又要报复谁呢?自己也是个可怜人罢了。剜肉补疮,刮骨疗伤。或许这玉扳指真该换了,磨得他指节都生茧发疼。燕显奉几乎是微不可闻得应了声,又淹没在群臣的奇闻轶事中去了。
  梁似烛此种宴饮场合经的太多了:虽说都是些以前比不得的大人物,却也左右不过如出一辙的形式流程。哦,还有的是:他以前是台上唱曲跳舞的,现在是在台下昏昏然的。这倒还真是沾了燕随之的一点福分了。他无由来地心下生厌,眉目都笼上层倦怠之色。
  燕随之环住他给捏了捏太阳穴:“你这不会是犯困瞌睡了吧。”
  燕望冷冷地督着他们,伸手遮住了燕贺的眼。
  周围人都哈哈作笑:“燕三爷这是下凡了啊。”
  动了心思,妄生绮念。
  燕随之低眉垂目道:“我与梁公子只是知己之交。”
  “英雄不问出处。”
  “梁公子所见所闻,令燕随之感慨颇深。”
  大家在坐的都是明白人,也没谁八卦非揪着不放。
  燕显奉稍挥挥手,就有侍从上前:“扶梁公子回他帐内歇息吧。”
  “三哥何不如与他同去?”
  燕随之轻微颔首算是谢过了。
  于是般这俩人就提前溜走了。
  这还未行一半路程,梁似烛就打发走了侍从,熟练地从后面推着燕随之,弯腰低头附耳絮语道:“我还当这燕三真是顽石点化了。”
  “肯对我有这般好时候。”
  “还以为是我睡着做梦了呢?”
  “原是在这儿拿我当幌子。”
  “燕三若是想出来,我把你抱着不就行了?”
  “何必兜兜绕绕那一圈子费事儿?”
  “知己之交?”
  “燕三可有问过我想不想和你做知己之交?”
  燕随之从轮椅上转过来头,眼底映出草原的夜:“那你想与我做什么?”
  梁似烛坏心眼地在他耳畔吐气,只隔短短一寸就能吻上耳垂:“想和你共赴巫山,看那鱼水之欢。”
  “到时候再做知己倒也不迟。”
  燕随之眉眼弯弯:“那便是熟人也没得做了。”
  “你想地实在忒多,该回去清清脑子。”
  梁似烛本就是兴起之语,逗逗燕随之也就算了,也不会太过造次的。哼着个小曲儿,也就翻过这茬了。
  华灯初上,笙歌不歇。就算走了俩个,人还是多的。
  施栎的眼直勾勾缠在赵定平身上,就算想刻意着也无视不了。
  赵定平身旁同桌的一群武将都笑着打趣道:“是又有哪家待字闺中的小姐心悦我们将军了?”
  冯奕腾大大咧咧地说着:“那看着像施述他们家的!”
  “施述那个死古板玩意儿,与咱赵将军颇多不对付!”
  “每每庙堂政事总要说道几句,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找刺的!”
  “他们家那妹妹施栎,也就施述肯宠着。”
  “尽是上赶着往男人怀里窜,见一个就嚷嚷着说喜欢一个!”
  “就那三王爷旁边男不男女不女的,她都去纠缠着好长一段时间了呢。”
  “小姑娘家家的,也都不嫌害臊吗!”
  “辱没门庭,哦,不,是光宗耀祖!”
  赵定平本还耐着性子听,毕竟是营里的同僚兄弟。
  可听着听着就忍不住打断:“冯兄这话可有点过头了啊。”
  “施述是个文臣,新科状元出身。”
  “武将与文臣在政事上面谈不拢,也是有很多无法避免的因素的。”
  “他自小失怙失恃,拉扯着小妹长大。”
  “好不容易考取功名发迹了,怎会儿不把小妹捧在手心”
  “而况…而况我看施栎,是并无厌嫌之意的。”
  冯奕腾霎时就憋住无言,人家正主都说着无甚关系,那他何必做狗拿耗子之事。他面色似有愧惭,赵定平转了话头,谈起军中风物。这一桌皆是战场吃沙的官兵将士,谈起这个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这便又热闹快活了起来。
  他赵定平无论在宴会上干着什么,都感受到一个时不时闪烁着的注视。像是暗夜的烛火,微微燃光透亮。他只觉这个女子娇憨可爱,就是似乎…不懂得“喜欢”。像是之前闹出的种种笑话事儿,就是把好奇兴趣揉碎混一起,想去见外面的有趣人儿罢了。
  赵定平原先去边关打仗班师回朝时候,也是有姑娘少妇在街上窗前挥帕掷果的。赵定平无法确定施栎对他怀揣的是何种心意。他也没那根弦去理清,就先搁放着不动它。不动,不思,不想。免得到时候换人换地勤,最后是落得自己多想。要是她改明个悔了,他也不至于太难过。但还是忍不住地偷摸着往对席瞟了眼:是施栎偷偷往袖子里头揣了果子。
  着鹅蛋色直领襦裙,外套对襟大袖衫,梳垂鬟分肖髻,簪錾花玳瑁笄,看起来是规整守矩。只是看起来。偶尔扭头与施述闲谈,大多数还是百无聊赖。像极了学堂里等待夫子下课的小孩童。赵将军自个儿也不知道,他偷瞧人家的次数频率,恐怕比他以为地还要多几次。
  夜色渐渐地深了。
  燕显奉微抬起龙凤纹爵杯,已然是有些微醺的样子:“今夜大家可曾尽兴?”
  “朕在位执政不过短短几年,却也想图个这江山国泰民安。”
  “唐太后素来深居简出,托朕祝大家诸事皆顺。”
  “朕敬诸位!”
  说着便昂首一饮而尽。
  群臣皆站起回敬一杯。
  燕显奉又遣人端了件三泡台玉盖碗斟满:“浅杯不够对起爱卿们的情谊。”
  于是又是一碗下肚,胃里都有些泛酸。
  众人正要举杯回敬,燕显奉却摆手算罢:“都回去歇息着吧。”
  又是一番拉锯般的奉承,最后人也都慢慢散了。
  燕显奉由太监搀扶着,只觉头都有点眩晕。他似乎飘渺着见着了王胭的影子,又觉得应是自己喝多出现了幻象。
  直到太监低声对他说:“尚和郡主和王宰辅在前头呢?”
  “皇上要不要去打个招呼呢?”
  燕显奉有些嫌这太监多话,闷着气轻声沉沉说道:“谁叫你多管闲事儿的?”
  这太监跟着燕显奉也有些许年了,只是赔着笑脸又细细劝道:“这无论是于情于理,都不该视若无睹的。”
  燕显奉踌躇着不知要不要上前,太监又添油加醋煽风点火:“尚和郡主看起来像是要走了呢!”
  燕显奉那一点抑制的心火终于混着三分酒意露出端倪,眼神借着夜色的遮掩放肆地缠腻王胭身上。
  太红了。
  王胭眉心的吉祥痣。
  燕显奉觉得喉头一阵灼干,刚才的酒剌地嗓子疼。
  红地像落梅花蕊,红地像唇上胭脂,红地像她的名字。想去细细地将它吻晕开来,看它氤氲成一团雾气似的。
  他福至心灵,喊住了王致。
  王致已然年迈,由王胭馋扶着。回头笑呵呵地跟燕显奉问安。
  燕显奉对这位少时尊师还是颇敬重的。
  连忙虚扶起来:“让老师作陪,竟到如此晚,多不好意思。”
  王致道:“都是许多年前的前尘旧梦了。”
  “皇上要这样说,就折煞老臣了。”
  “臣最近越发觉得体力不支。”
  “又或者是年纪到了的缘故。”
  “这人呐,说着怎么不服老,只都是轻狂话罢了。”
  王致最后一句话说的让燕显奉颇不是滋味:“王致永远是皇上的臣子。”
  “犬马之劳,结草衔环,不敢没恩。”
  燕显奉道:“王宰辅还是得好好休养身体。”
  “三餐作息可得健康规律着好。”
  “宴席见提到年少时,也对郡主颇为想念。”
  燕显奉招手让太监去搀过来王致。
  “就让他陪着王宰辅回帐吧。”
  “朕与郡主,有些话说。”
  作者有话要说:
  共赴巫山,鱼水之欢。
  看看梁似烛这说的是啥?
  你品,你细品!!!


第18章 登基之谜
  王胭垂袖站着:“爹爹先回去歇息吧。”
  王致也就跟那太监走了。
  燕显奉近乎像个毒蛇般贪婪地看她,夜色给他昭然若揭的心思打了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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