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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林夜雪 完结+番外 (芳菲袭予)


  “此于她,已是最好的安置……”显无异议,邵景珩牵起彼者往屋中走,一面轻言细语,似怕令好容易才抚顺的兽毛再炸裂一般:“不过今后,陛下可否改了上树摘果砸人的癖好?可莫忘了当年因此,陛下未尝少惹祸。”
  穆昀祈不以为意:“朕砸的都是邵妃身侧那些狗仗人势的亲信,像当初寅澈的乳媪莫氏。”转眸看他:“朕知,偶尔闯祸,是你替我善后,只彼时你不说破,我便也当不知。”口气是理所当然。
  那人自不见怪,依旧柔声:“陛下无须多心,臣只是遵家父之嘱,不欲教邵妃抓住把柄向陛下发难而已。”
  “你父亲授意……”穆昀祈瞪大眼睛,“你护我?”
  “陛下或难以置信,”对面坐下,那人眸中暖意流淌,“然先父着实无意攀附邵妃,只不过形势不由人,未免招祸上身,不得不曲意顺从,”握握那只攥住他衣袖的手,“彼时我入宫,本是邵妃之意,面上是令我伴护寅澈,实则是挟我为质,以要挟先父。既上命不可违,先父便也顺水推舟,将我留在宫中监视邵妃之余,亦护卫陛下,只免邵妃起疑,平日并不许我与陛下亲近。”
  这般……
  片晌静默。
  “景珩,你……”掰玩着其人手指,穆昀祈垂眸似呢喃,“你是否,后悔过入宫?”
  邵景珩回想片刻:“我入宫时十岁,寅澈不到两岁,日日对着个只会啼哭的小儿,多少会起些厌烦。”伸出另一手摸摸那张不看也知流露失意的脸,“然反之说来,若我不曾进宫,便也遇不见那个故作孤高,实则性僻乖戾,一不高兴便要上树摘果子打人的小顽童,如此人生岂非也失了许多乐趣?”
  “哼,就算朕孤僻乖戾,喜欢偷偷摘果子砸人,”眼帘低垂之人抽抽鼻子,“也总较之成日啼哭惹人厌烦要好!”
  “是!”似觉手下光滑的面皮微微一热,邵景珩嘴角又翘,“说到此,则这摘果子砸人的癖好,陛下究竟愿不愿改呢?”
  穆昀祈似委屈:“孰教你每次皆要在这西院会客,况且你三叔着实惹人厌!”哼了声,勉强退让:“我只应你不无故为此,然事出如下除外,一,来者与你暗递秋波、投怀送抱,二则,与你牵线劝你成婚的,三,挑拨离间、言出不逊者,四……”哼了声,“便是入夜来访,过了戌时不去的!”
  邵景珩扶额:“前三点便罢了,然第四条……”
  说来说去,终究还是无心改过,罢了,防患未然曲突徙薪,为到时人前好为解释,还是买只猴子来养起罢……
  闲话过后,时已不早。
  万籁俱寂,月华斜入,与窗下静坐之人镀上半身薄而清透的淡芒。
  铺好床,邵景珩回身:“陛下还是不倦么?”
  看之摇头:“头有些胀痛,却无睡意。”
  “那便先躺下,臣或有法与陛下驱除杂绪,以为助眠。”那人笑意中透露蛊惑。
  “嗯……”穆昀祈心下一热,垂眸掩去眼中的赧色,顺从起身。
  片刻后。
  躺在那个宽厚的怀里,任由两只大手前后上下忙碌于己身,穆昀祈闭上眼,心中却有一事,徘徊缠绕,经久不去。
  “这般,力道如何?”那人轻问,吐出的微热气息吹得穆昀祈脖颈略痒。
  缩缩脖子,穆昀祈语出含混:“肩上轻些,头上方好……”
  不晓他竟还有这技艺,穴位力道,拿捏皆好。
  “景珩,那日,若非那酒,你会……?”不知不觉,倦意涌上,陷入混沌前,穆昀祈也不知,此言究竟说出声否?
  番外
  夜色已深,月色依好。
  郭家后院厢房,灯火尚明。响彻了半夜的挪箱倒柜之声终是停息,似是掐准了时机,门外传来两声突突的叩门声。
  “喏,夜宵。”小僮递上一个食盒,面色冷寂,“我家将军说你今夜或有事要做,遂教我晚些送来。”
  “多谢你家将军。”接过食盒,荀渺点点头。
  盯着他看了半晌,小僮面色一轻,忽然松口气:今夜竟未尝挑剔指摘,乃是转性了?急忙转身:“那你慢用,我先去了。”
  “且慢!”荀渺拉住他。
  果然……不情不愿回身,小僮撇撇嘴:“桂花糕若只有三块,可并非我偷吃的,而是厨间今日少做了……”
  “并非因此。”那人沉吟间,将食盒打开一缝瞧了眼,轻自叹息:吃便吃了,却也将残渣倒了罢……抬头苦笑了下,“劳烦告知你家将军,我已决意搬走,谢他这些时日的收留。”
  “咦?”小僮咬着手指抬头,强忍不令自己笑逐颜开,出口气息散着桂花的馨甜:“果真?”阿弥陀佛,天道酬勤!不枉他这些时日风雨无阻、不辞辛劳活捉那些蚊蚋蝇虫放去他屋中……

  第三十五章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穿梭在人流中,荀渺心下倒有几分留恋当初有车可坐的日子:郭宅距秘书省不过两三里地,李伯就此间来回不顺路,遂这些时日,他乃是步行来去。不过自明日起,这费脚力的日子也就到头了,昨夜将一应家什收拾了,今日已教人送信李伯,不出意外,此刻老汉的马车已抵郭家后门,只待他回去将家什搬上车便可走。新居虽尚无着落,但老汉家中尚有空屋,且往将就一阵也无妨。
  只此并非长久之计。他已打定主意,伺机求外任:回忖这三载,日复一日,闲坐阁台,得迁实属侥幸,欲平步青云,还须出官累功,无论北去驻边保疆,还是于内兴修治患,总是树绩之机。再说,外间不似京中,娶妻置业总轻易些,也可免了与那人频繁谋面……
  但说昨夜告知小僮他将搬离,本也未奢望那人能为挽留,只好歹也假意相劝两句罢?这般冷漠,实教人心寒……晃晃有些昏沉的头,好容易将那个身影由脑中移除,孰料一抬眸,那张令人意乱心烦的笑脸竟又跃然眼前。
  梦魇难去!驻足闭眼,抬手用力揉几下额角,睁眼却大失所望——笑面犹在,且较之方才又近几丈:其人策马,含笑春风,正迎面而来,身侧尚随一翩雅青年。
  嘉王!
  一时忘了迈步,昂首呆呆凝望那齐肩并进的二人,胸中乱绪纷涌,渐竟催生一股邪念蠢蠢欲动……
  快步迎上,一步横跨挡于道前,将几乎顶到鼻尖的马脸推开,眸中酝酿正好的两团笑意抛向马背:“郭兄,这般巧?此刻也是归家么,可否载我一程?”
  马上人费了些力才将顶起的眉峰放下,面色与声音一般干滞:“着实是巧!”转头:“殿下,此乃秘书丞荀渺。当初祭奠恭献太后的诔文便出自他之手。”一顿:“他当下寄住郭某家中。”
  “原是荀省丞!”嘉王颔首,转向荀渺目露赞许,一句“久仰”看去出自真心。
  荀渺回以一揖:“在下久闻嘉王殿下美名,今日有幸得见,殿下风姿非凡、神韵逸群,着实君子雅人,令人过目难忘。”
  出奇然得此赞誉,嘉王脸面微红。
  “在下行到此处有些吃力,欲顺道叨扰半程,殿下不介意罢?”荀渺言语间,竟已上前把住郭偕的马鞍往上爬。
  “这……”始料未及,穆寅澈仓促下只得顺口应承:“自不……”
  荀渺已上马坐稳,拍拍前人肩膀:“走啊!”
  马未动。
  “吾须先护送殿下回府,一阵才归,且说由此处归家不足一里……”稍顿,“你若果真乏累,不妨近处寻家酒楼歇脚,用过晚膳再回。”
  荀渺锁住嘴角的笑意:“近处的酒楼我已吃腻,且说当下尚不觉饿,若殿下以为可,吾倒无妨随同郭兄走此一遭,权作散心也好。”
  嘉王再是愚钝,也知此中必有内情,却又不便多问,倒是当下周遭来去、一束束诧异的目光围绕他等徘徊,烙得他脸面热痛,便道:“有护卫随侍,小王可自行归府,便不劳烦郭兄走此一遭,二位且早些归返。”言出即策马而去。
  “你……”郭偕转头,怒形于色。
  荀渺不以为意:“走罢,莫要误了我……”言犹未尽,忽闻前方一声短急的马嘶,探头顾盼,只见行人正往一处聚拢,似乎出了何事。正好奇,身前人猛一策马,教他猝不及防往后仰去,惊下伸臂紧紧环住前人腰,只觉周边景物飞快向后倒退,约莫疾驰了百来丈,才是驻停。
  回过神来,荀渺探头,见前方地上一人躺倒,脸面教披散的长发覆盖,白衣胸前隐约见得斑斑污点,竟似血迹!
  “这是出了何事?”心下震惊,急询问。
  前人冷声:“你先收手,我才可告诉你出了何事。”
  “嗯?”荀渺一怔,慌忙依言,拽着他衣袖:“他……不会……?”
  “尚有气息!”蹲地查看的侍卫高出一言,令众人高悬的心落回几寸。
  “郭兄,这……”嘉王转过脸来,似还懵懂:“吾方才策马急了些,此人忽而穿出,吾收势不及,便……”
  “殿下莫急,他只是一时受惊晕厥而已。”郭偕一面宽慰之,一面命侍从将伤者抬了送往医馆,回身:“殿下先回罢,此处由在下代为照料,无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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