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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林夜雪 完结+番外 (芳菲袭予)


  郭偕好不狼狈:好容易拉下肩上的手,一条不安分的腿又攀来,方将腿压下,那副瘦腰又毫无顾忌贴上……莫说手足无措,便是目光都不知该往何处安放。情急之下,扬手一掌拍下——
  “啪”一声,手下身躯微微一颤,其人喉中随之嗔怨般哼了声,熟悉的酒热气息再回喷上颈项,教人心猿意马,忽然间竟觉手下触处滑腻细润,令人不舍撒手……

  第二十八章

  郭偕一路疾步如飞,似唯此才能令全身逆流聚向某处的血恢复顺行。不知走了多久,道上灯火渐密,心知已将那处小院远远抛诸身后,才缓下脚步,长出了口气:不幸中的大幸!悬崖勒马,未酿大错,然彼时彼景,实不堪回首!真正是酒多误人,今后还当引以为戒。
  驻足路中,看左右穿梭来往的车马,竟有些恍惚,似觉何处不对,蹙眉思量半晌,猛一顿足——心猿意马,心猿意马,这厢倒好,竟将马忘了!不过索性离家也就几里路,走回无碍,至于马,明日令人去牵罢。
  主意打定,继续前行。进了朱雀门,欲省些脚力,便循捷径拐进条小巷。
  巷中无甚灯火,行不多久,忽见前方门中一闪而出个孤影,行止鬼祟,端的可疑!郭偕顿起警觉,以为是趁夜出来做歹的贼人,便快步跟去,孰料越是走近,越觉那背影熟悉,再回想方才其人出来处,竟似不久前身陷那桩刺杀案的名妓顾怜幽家后门。眼前乍一亮,脚步加快。
  “邵殿帅,甚——”一拍其肩,一个“巧”字未出口,却见那人转身一手挥来。
  郭偕一惊,侧身躲过,眸光落定于月光下那张脸,却一怔:竟是陌生!只不过,其人身形与邵景珩着实颇多相似。
  既认错了人,只得抱拳告罪:“兄台见谅,在下晚间饮多了酒,眼花认错人,还望见谅。”
  那人一沉吟,默将手中何物掩回袖内,道句“无妨”便要走,却被郭偕唤住,一指其人来处:“彼处,是顾怜幽顾娘子家罢?然听闻其近时已不见客,兄台却是何得这福分,尚能一近芳泽?须知在下仰慕顾娘子已久,遂望兄台不吝赐教,令在下也能一偿所愿。”
  片刻静默。
  “兄台误会了。”那人口气冷淡,“在下并非去见顾娘子,而是听闻此处有屋出赁,前来一询而已。”言罢不容郭偕多言,径自去了。
  三更半夜,鬼鬼祟祟,带利器出行,却是到这花街柳巷赁屋?这等鬼话,也就骗骗三岁孩童!暗自一嗤,郭偕抬手抚颌:想必此人与那顾怜幽渊源不浅,才能在她宣告出籍从良、闭门拒客之后,依旧来去自如。如此,倒是可怜了那位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将此女纳入身侧的邵殿帅,后院失火,自还酣睡,实是英名尽毁啊!
  如此想着,嘴角那抹讥讽的笑逐渐蔓延至全脸,背手大步离去。
  此后一晃数日,荀渺如期呈上样报,经御览后定本,旨令传发。荀渺虽是初涉编纂之事,然得高人指点,加之才思敏捷,文章无论文采技巧皆凌驾其他小报之上,再有郭偕借郭家之势助阵传发,自是首战开捷。穆昀祈闻之欣悦,对二人暗加褒奖之余,自令再接再厉。
  可惜福无双至。这厢小报初绽头角,那头朝中又生波澜。
  此回纷争,乃因左知谏范耆、御史吕汴弹劾枢密副使邵忱业而起。
  范、吕等人以为邵忱业私通猷人,挑起两国争端,当论其罪!且又道邵景珩将亲军编入捧日、天武二军常驻京中有违祖制,因是请撤其军,将两万人马打散归入步军与马军司下,调防出京。
  此议一出,满朝缄默:此虽道出诸多正义忠臣之心声,然却所提非时!范、吕等人急功近利,未尝审时度势,如此破釜沉舟,难免引火烧身。
  果不其然,不出数日,不久前才贬知陇州的前御史中丞许源便被弹劾私通外敌,且有书信为证,表明其因蒙冤遭贬而心怀不忿,欲向敌投诚,信中尚提到范耆与康适涣二人,因主昏聩,壮志难酬,愿一道同往!
  此事看来于许源十分不利:一则,信上笔迹与其手迹十分相似(许源乃名噪一时的书法大家,旁人临摹他字迹至乱真几不可能);二则,有许源近随作证称,其自出知陇州,已然数回私会一干不明来历者,窃闻彼些皆乃羌胡王族余孽。
  通敌是大罪,朝中两派遂当如何论罪许源争论不休,穆昀祈一时疲于应对,索性称病不朝,以为缓兵。
  秋意初至,四园中秋景最为出挑的芳怡园,虽还未至赏游佳时,然晴天午后,水榭楼台,一盏清茗一局棋,坐听微风,倒也惬意。
  风过水寂。穆昀祈悬子许久,终是草草落下。
  对面人一眼看来,摇头直叹:“陛下思前顾后,患得患失,眼下小施拖延之计,却不知三五步后后患便将显现,终乃得不偿失!”
  穆昀祈沮丧:“朕何尝不知?然当下着实是进退维谷,无甚良策。”
  那人不露声色:“陛下心下,究竟欲攻欲守?”
  但一苦笑,穆昀祈起身踱到栏前:“势至此,却还谈何攻守,只唯取舍罢了!朕已不求全身而退,若断一臂可保余则,实已算幸。”
  少顷静默。
  那人捋须:“然若断了此臂,依旧不得自保,反因伤势过重殃及性命,陛下岂非悔不当初?”一子落下,抬头:“臣以为,与其坐等邵党发难,不如反客为主,保全一身之余,再为陛下拉拢几枚重棋到身侧!”
  穆昀祈眸光一亮:“你是说……”
  见彼者点头:“参知政事张仲越!其人素来不偏不倚,看似不愿卷入两派之争,实是因陛下久作庸碌,令他不敢依附。因是此回,陛下若能彻查许源一案,还之清白,便是明示张仲越等,陛下清明,但忠臣贤士,皆可得陛下庇护,如此,其人顾虑自去矣。”
  穆昀祈却踌躇:“这般,岂非也明示邵党,朕欲与之抗衡?”
  那人颔首:“时有满虚,事有利害,然此一举,利远大于弊。不说他人,邵景珩自小伴驾,陛下是昏是明,是愚是清,他心中却还无数?再言之,陛下身为人主,登位至今将十载,也是时当立君德、竖君威,否则这昏主慵君之相果入了人心,假亦成真,倒果真难为了。”
  穆昀祈凭栏无言。半晌,踱回桌前,手起子落,举重若轻。
  对局者大笑:“陛下既通透,此局,臣看便无须继续了,否则,再有半日也难见分晓。”举目远眺,彼处树荫下,一群宫娥正簇拥两雍容女子沿途游赏,看那倩影倒也眼熟,便自起身:“臣闻今日晋国长公主随驾游园,陛下还是趁时与公主一叙天伦,臣在外亦与人有约,便且告退了。”
  穆昀祈点头,嘴角漾出一丝会意的笑:“暑气将尽,斗虫倒着实须从速。”
  那人自去。穆昀祈随性游走,不多时便与金芙相遇,见其身侧那明眸皓齿、体态娉婷的少女,当御前倒是丝毫不见拘谨,且伶俐聪颖,惹人喜爱。此,乃是郑王之女宜春郡主穆瑗儿。
  金芙当下说有些乏累,欲歇片刻,令众人伴宜春郡主继续游赏,自己则与官家进凉亭歇息。
  “官家看来,瑗儿如今倒是出落得如何?”看一行人走远,金芙忽而笑问。
  穆昀祈无奈:“有话何不直言?今日带瑗儿同来,是何用意?”
  金芙假嗔:“官家是教近日朝中那些琐事惹烦了,竟也迁怒?须知吾今日前来,意为官家分忧,若成,则短时内可压制邵家之外,今后或尚能为陛下攘除邵党添一分成算。”
  闻此心下已了然,穆昀祈苦笑:“吾已说了此计不妥,你却定要……”
  打断之,金芙信誓旦旦:“以宜春下嫁邵景珩,阻邵、丁二氏联姻,断了邵家掌控枢密之径,却有何不妥?”
  穆昀祈皱眉:“此是你一厢情愿之说,且不说瑗儿是否情愿,但景珩……”
  “陛下放心,”金芙胸有成竹,“宜春对此并无不愿,且说只要官家赞同,吾自有法将事促成。”言罢凑近与之附耳,轻道了几句。
  穆昀祈扶额:“吾上回已说过,此计不妥,万一教他识破,如何收场?”
  “遂才须好生谋划!”只一瞬间,女子眉梢间的笑意已教凌厉取代:“邵景珩最信任寅澈,因是,此事还须寅澈出面相邀,至于成事,仅凭三分酒意或尚不足,须以一物辅之以成!”
  穆昀祈怔了怔,不甚置信的目光投去:“你不至是要……”面色一凛,断然回绝:“不可!此事若出,不说邵景珩将出何举,但说宜春堂堂宗室闺秀,竟受此辱,教她如何自处?”
  “陛下安心,此中各处,吾皆已谋划周全!”金芙心意已决,乃是下定决心要说服穆昀祈:“当日在场唯吾与寅澈,事必不会外传,且说正因宜春乃皇室闺秀,邵景珩才不敢轻视之,即便事后猜知内情,然一无凭据,二有寅澈在前担当,三则他实亦有错,加之其惜颜面,素以君子自居,不欲丑事外扬,便只得默自承担,不至出何妄举。”
  虽她言似在理,穆昀祈却断不敢轻许,沉吟后,只道容他细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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