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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林夜雪 完结+番外 (芳菲袭予)


  挥退余众,穆昀祈携金芙进入偏殿,见北侧铺地的石板已掀开,露出其下一串台阶。由此下到底,就着灯光可见面前乃两扇敞开的朱漆大门。
  金芙见下回味良多,轻笑:“犹记得当初吾将那钥匙的藏处告知官家时,尚提心吊胆了一段时日,唯怕你取时不慎,被娘娘发现。”
  穆昀祈轻哼一声,故作失望:“你竟以为我会冒失至此?吾当初拿到钥匙便命人仿制了把,原物则放归原处,自后再未用过。”
  言语间,便见门内两个身影快步而来,近前回禀:“回陛下,西院巡视的家丁已离去,守院的两老汉正在小屋吃酒,当是无足留意外间动静。”
  穆昀祈点点头,便携金芙进那通道去了。
  一路且行,金芙却又忧心,问道:“邵景珩既已疑心有人闯入,怎还会放松懈怠?”
  穆昀祈对此倒是胸有成竹:“你应知你那邵表兄为人,自命清高,尝道甚么身正不畏邪侵,处事磊落,自可夜不闭户云云,当下这般,他却有脸大肆宣扬?因是自打事出,乃连家丁都未多添一个,只加高了院墙,白日里令人个把时辰巡视一回,晚间则加护卫,除此无其他。”
  金芙闻言才略宽心。
  地道颇长,走了好一阵才至尽头,彼处亦见两扇大门,此刻敞开,出门便是台阶。拾级而上,片刻置身一处室中。但见周遭无甚摆设,空空荡荡,显是许久无人居住,却还算干净。
  环视一圈,金芙又起感慨:“吾幼时尝好奇,院门不曾开启过,爹爹却打何处来。但问起,爹爹总笑说他是乘彩凤飞来的,我竟也信以为真,尚四处找寻那彩凤,直到大些,才知此中玄机,从此日思夜念,便是亲走一回这密道,终究是在回宫前得以遂愿,之后便是数载未至。后爹爹崩逝,娘娘未免睹物伤情,决意此生不再开启这密道,且将钥匙藏于寝宫用于珍藏爹爹先前赐物的小匣中,却岂料教我寻着,从此便常来常往……”
  看她动情,穆昀祈虽非无动于衷,却实也难说感同身受,毕竟那些,一则他未经历,二来,先皇对他素来严苛,纵然父子之情不可说凉薄,然于亲厚处,毕竟乏善可陈,加之邵妃入宫后素来苛待他,实是十多年如一日,度日煎熬,如履薄冰,若非祖母章惠太后处处维护,想必当初储位上也早已易人……
  “官家?”看他出神,金芙唤了声。
  如梦初醒,穆昀祈低头一揉眉心:“听皇城司回禀,邵景珩自搬来此,便居于正屋,吾原还希冀此不过他一时兴起,然当下看这厢房也教收拾过,倒似果真有久居的打算。”
  金芙闻言不安:“既收拾过,会否他已发现这密道?”
  穆昀祈摇头:“密道之事,邵家唯你二舅父邵忱允一人知晓,且依迹象来看,他从未将此告知旁人。且说依邵景珩为人之谨慎,若晓得西院藏此玄机,便断然不会搬来。”
  忖来有理,金芙便大胆:“官家既疑心他或久住,何不去正房瞧瞧,看他搬来多少家什,自可见端倪。”
  想来也是。穆昀祈透过窗牖向外望了望,见无人,便领着金芙飞快穿过院子,进了正屋。
  乍一眼看去,室中床榻桌椅书案,一应皆还如当初。二人进入内室随意转了圈,穆昀祈忽听身后人诧异般“咦”了声,回头见她停在书案前,面上已挂一抹戏谑笑意,一面拿起一物展示与他:“吾却从不知邵表兄尚有此一喜好呢!”
  穆昀祈凝眸,看清那原是个双鱼抱莲玉镇纸,外观精巧,却又带了几分童趣,便难怪金芙要对彼者冷言相嘲了。放下镇纸,金芙盯回案上,面上的戏谑渐转不屑,当下一字一句,慢自念来:
  “晚来总恨东风,意慵慵。寂寞堂前孤燕、入匆匆。
  月影淡、灯疏黯,照台空。归梦蓼花红处、觅香踪。”(1)
  一曲《相见欢》,显是某人随手所作。
  金芙掩嘴:“不想这英武卓绝的邵殿帅私下却还有这婉约细腻之一面,开口’慵懒’闭口’寂寞’的,倒似个怀春的闺中女子。”忖了忖,乃似灵光乍现,看向穆昀祈:“如此,官家何不与他赐婚?挑选宗室女子下嫁,以宣天恩,也好教他今后少动那不臣的心思。”
  穆昀祈轻哼:“众所周知邵景珩有婚约在身,下半年便将迎娶枢密使丁知白的侄女丁氏,不过吾记得初时你舅父为之所聘乃丁知白之女,不过时不凑巧,西北战事忽起,他随军征战,无暇完婚,那丁氏又于其间病故,你舅父不愿毁约,便又替之改聘丁家族女,却孰料他自西北归来时你舅父已离世,因是这婚事才不得已一拖再拖。”
  金芙蹙眉:“丁知白如今掌枢密,位高权重,再令两家联姻,岂非是将枢密大权一并拱手与了邵氏?要我说,这婚事万万不可成,官家定要加阻止!”
  穆昀祈叹了气:“说得轻巧,然我以何由阻之?”
  金芙一忖,便咬牙:“此事,说难难,说易却也易!寻常男子,置身花丛有几个是坐怀不乱的?因是……”走前几步凑近彼者,附耳轻言。
  “这……”穆昀祈听罢直摇头:“太过冒险,且不说他事后是否肯认,万一被识破,后果还难预料啊……”
  话音未落,却听身后“吱嘎”一声,二人乍回头,见门外已立着一人!

  第十八章

  门外的老汉瞪大眼睛对屋中二人打量半晌,忽然一脚跨进门,倒将那二人惊退到书案后,乍时无措。
  “你……”老汉指向金芙,面上显透困惑,“怎生面熟?是前院来的?”言间又似不甚确信,蹙眉嘀咕:“然老汉却怎未见过……嗝!”未完的言语教一声怪音打断,一股掺杂着酸腐味的酒肉气息刹那喷薄而出。
  穆昀祈皱眉转身,金芙拿袖在鼻前扇了扇,倏忽眼前一亮,不疾不徐走去推开窗牖,回身诘责:“胡伯,你这又是吃酒了罢?天还未晌午呢,便醉成这般,连我都不认得了,却还敢来郎君屋中晃荡,这一酒嗝莫说人,连鼠虫皆教熏得四散逃窜呢!若郎君当下回来,看能轻饶你!”
  老汉一愣,急忙捂嘴后退,又盯她看半晌,却似恍然,道:“这小婢却还敢指摘老汉,甚么时辰了,尔等才来洒扫?虽说郎君是好静才搬来西院,平日也无须闲人伺候,然到底也容不得这般懈怠!待回头老汉禀知前面,定教好生惩尔!”
  受他这般要挟,金芙却一嗤,叉腰不屑:“你这老儿犯错在先,却还反咬我们!也罢,你要去便去,吾等迟来自有迟来的道理,然你老汉当值之时醉酒,吾倒要看看,到底受罚的是谁!”
  一言即中要害,当下见老汉老脸一绿,咕哝了句便要往外走。
  金芙在后大声:“吾等回去定要将事上禀,待将这老儿撤换了,今后也免受闲气!”
  老汉脚步一滞,迟疑片刻,回身已是满脸堆笑,又是拱手又是作揖,但自认了错,只求恕他此回。金芙受了他那些好话,看去已有几分心软,却又为难,道:“要吾不说也可,然怕只怕,到时你自在外说漏嘴,受罚不算,却还连累吾等担个知情不报……”
  老汉忙摆手:“小老儿自不向外说,便当今日未到过这房中,汝等也未见过小老儿,若你不信,小老儿可起誓!”言罢果真竖起三指立誓。继见金芙勉为其难信了,便再不敢停留,转身去了。
  虚惊过后,屋内二人匆匆将乱处规整好,方要离去,穆昀祈却又回头,到案前拿起那双鱼抱莲镇纸若有所思。
  金芙见下一惊,忙道:“有何不妥?不至是方才碰坏了罢?”
  穆昀祈摇头一哂,轻将那物放下:“吾记得这镇纸,原先是置于纸左上角半寸处。你那表兄行事素来一板一眼,但出入半寸,便致露马脚呵。”
  确认室中一应与来时已无异,二人才安心出门,原路返回,片刻便至宫中。金芙告退去后,一时无人来扰,穆昀祈却也无心理政,在殿中闲踱了一阵,便命召郭偕来见。
  步军司距皇城不过一里之遥,郭偕因是来得倒也快。
  “《花间记》?!”瞠目对着座上人,郭偕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
  原以为天子此刻召见,必有何要事,却不想竟是问起郭员外早年编纂《花间记》等记录坊间传闻的书报一事,令郭偕十足讶异。一时乃是吞吐支吾,语焉不详。此实非他刻意回避,而是家中商事,无论大小他素不过问,涉及这些小书小报(1)经营的一应俱细,更是点滴不知,因是面对上问,自无从答起。
  好在穆昀祈并无意苛责,当下命他回去好生钻研小报的编纂经营之道,待通透后回禀,彼时有要任托付。
  郭偕闻之纳闷,自忖片刻,小心试探道:“陛下莫不是也欲令臣办一小报?”
  穆昀祈稍作沉吟,竟是认了:“朕确有此想!”且释疑:“朕尝闻禀,朝臣私下行止多有不端,可谓端君子之仪而尽行败德之事,重者妄为祸国,轻者好逸误民,至于风月掩盖下的不堪更层出不穷,流传在外贻笑大方,自也带坏世风,更有损朝廷威仪,因是决意一查!”
  郭偕迷惘:“陛下欲知朝臣私下是否妄为,令皇城司探查即可,却为何须办小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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