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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舅爷 (公路飞行)


  常清河已经浑身瘫软,他盯着梁玄琛,观察他脸上细微的反应,梁玄琛淡淡的笑着,笑容僵硬,仿佛泥塑木雕,他到这个时候都没有跳起来大发雷霆,也算是定力十足了。
  “当时康王见常四犹豫再三不忍下手,便拿常家母子要挟他就犯,其实当时我也劝过康王,这样做,恐怕要失了人心啊。果然……我的好徒儿下不了手杀您,又不能让自己的母亲和弟弟身首异处,只能另想个昏招,把你毒瞎了。想来,为的这个由头,国舅爷最终也是原谅了他。”
  梁玄琛清了清嗓子,点点头,“不错,他也是迫不得已。”
  常清河的师父又道:“见你们如今居在一处,和睦相处,为师也就放心了。我是个江湖人,虽然我们学武的行走江湖,讲的是个义字,然而我被康王招纳,又与朝廷的权位之争牵扯起来,本就说不清了,惭愧!如今天下已定,老头子也是个识时务之人,朝廷不将我当逆贼抓去砍头就不错了,从此我寻个清静之地,或者行走江湖,快意恩仇,才不违江湖人初心。我手底下几个徒弟被人撺掇去找常四寻仇,乃是我管教无方,所幸爱徒性命无忧,也算不幸之中的大幸了。我保证,今后再无第二个人来寻仇了,他日相逢不过水酒一杯,清茶一碗,还望江湖再见。”说罢他起身拱手,“如此,叶某告辞了。”
  梁玄琛等人也纷纷起身。
  叶师父赶紧道:“无需相送!”
  常清河步履沉重地要送他出门,常母还想挽留叶师父吃饭,然而人家说什么也不吃了,走到门口的地方,他用很轻的声音对常清河道:“原谅你大师兄吧,他去寻你的麻烦,乃是放不下过去。你知道的,他对你……”
  “师父,别说了,求你!”常清河看了梁玄琛一眼,知道他其实全听去了,一个字都不带漏的。
  “不说了,不说了。”叶师父唇边擒了一抹笑意,他什么都明白,他这全是故意的,连那热情慈祥的笑容,看在常清河眼里,都显得毛骨悚然。
  拜师学艺那么多年,师父把自己看穿了,他知道常清河不怕死,也不怕死全家,他为了梁玄琛叛出师门,如今隐姓埋名重新活过,就为了再回到梁玄琛身边,他最怕的是什么,当师父的岂有不知的?
  送走了师父,李明堂又将常家母子带去妥善安置,最后屋里只剩下梁玄琛和常清河。
  梁玄琛用颤抖的手点着白玉紫竹杖,试图转身往屋里走,常清河拦下了他。
  “你听我解释。”常清河哀求。
  “你想解释什么?”梁玄琛低着头,声音冷到了骨子里去。
  是的,已经没什么好解释的了。
  反倒是梁玄琛苦笑起来,“可笑我刚刚还在想,你说你过去那个相好的,嫌弃你的长相,莫非是你大师兄不成?后来我想明白了,种种细节都对上了,你说的不就是我吗?我不过随口打发你的一句话,你竟然还放在心上,耿耿于怀了?”
  梁玄琛继续往前,常清河拉住他。
  “你松手!”
  常清河岂敢松手,他知道这一松手,梁玄琛怕是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了。
  白玉紫竹杖横扫过来,常清河不躲不闪,生生挨了这一下,他连哼都没敢哼一下。
  “你当年说过,等我功成名就,身居要职,就来取我性命,现在正是时候了。”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梁玄琛“腾”地火气,他突然将白玉紫竹杖的一端抵住常清河颈项,只要触动机关,常清河最脆弱的地方受银针激射立时成个筛子,他必死无疑。
  “常清河!你好!你好!是你把我的何承望杀死了,你还我何承望!我不要你!我要何承望!”
  “只要你想,从此常清河就死了,我便是何承望。”
  梁玄琛突然推开他,转身从旁边绕开,不成想方向判断错误,竟是一头磕在门柱上,他只觉得眼冒金星,七窍生烟,强撑着继续往前,终于甩开常清河。
  常清河见他磕了那一下结实的,门柱都磕出裂缝来,不由愣了一愣,等回过神再追,梁玄琛已经入屋带上了门。
  旁边几名小厮和丫鬟都傻眼看着他俩,尚不清楚两人在闹些什么。府里这些下人都是新挑选上来的,对于他俩的过去知之甚少,此时也不好相劝,只因为知道出事了。早上还如胶似漆的两个人,这个时候突然就闹翻了。
  常清河一脚踹门进去,结果一把匕首抵上胸口。
  梁玄琛要逼退他,然而他不退,仍一步步上前,那匕首就一点一点地入肉了。
  鼻尖嗅到血腥气,梁玄琛突然拔出匕首贯在地上,他颓然坐倒在床上,简直想大哭一场。
  “我下不了手!”他哽咽着说道,对常清河简直恨之入骨,却又无可奈何。
  因为他下不了手。


第61章 大恶人
  梁玄琛觉得自己大概是中了什么蛊或者邪,怎么每次情到浓时,总有这样那样千奇百怪的原因导致他落入如此尴尬如此狼狈的境地。
  两个人一左一右地并排坐在床沿上,统一地沉默。
  恨之入骨,又下不了手,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毒瞎眼睛的恩怨了,梁玄琛觉得自己受了大大的愚弄,而偏偏常清河并非存了愚弄之心。
  如果时间倒退到多年前的那个晚上,常清河还没有下毒,他还没有瞎,那该多好?
  他已经记不得当时为了什么非不肯接受那个跪在跟前的男孩子,他那么做小伏低,楚楚可怜,然而他当时的心全不在他身上,甚至觉得他很烦。他为了顾长风伤心难过,又为了林明诚患得患失,如果当时身边没有这两个人,大概自己慢慢也就接受了那个男孩子吧。
  他为别人付出的那些痴情,大概都不及常清河对自己,那不是痴情了,那简直是痴狂。
  可是走到这一步,他怎么可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当常清河死了,当眼前这个人叫做何承望?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何承望。
  这世上只有常清河,一个疯子,一个不择手段的疯子。
  梁玄琛没有疯,所以他接受不了疯子的爱。
  “你走吧。”半晌,他说道,有气无力。
  “如果我不走呢?”
  “今日我下不了手,不代表我以后都下不了手,三年五载之后,我总能下得了手。”
  “三年五载?”常清河松了口气,满意地笑笑,“挺好的,我说过,何承望活不过三十。”
  梁玄琛觉得跟他说不通,“你竟以为,这三年五载,我能容你在我身边?要点脸好不好?”
  常清河索性死皮赖脸,“要脸做什么?你觉得我还有脸吗?”既然撕破了脸,那有些话他也不怕说了,“你知道为什么你之前那么多相好,都弃你而去了吗?因为你太要脸了,放不下身段去求他们回来,骗他们回来,甚或胁迫他们回来。我跟你不一样,我这辈子还就看上你了,别人我都不稀罕。”
  梁玄琛怒道:“怎么?你求也求了,骗也骗了,如今还想胁迫我留在你身边不成?”
  “如果可行,我会试试。”
  “你行行好吧,我已经被你毒瞎了,困在这无穷无尽的黑牢之中,你还要把我绑起来,关起来?你不如杀了我算数!”
  常清河摇摇头,“我干嘛杀你?我只要把你这园子里的人都打发走,出了这门,你还能去哪里?”
  梁玄琛大惊失色,不知道这个人疯起来,还能如此,“去你奶奶的腿!”
  两个人突然在屋中过起招来,这一路从床上打到床下,从屋里打到屋外,直打得难分难解,不可开交,小厮丫鬟们全出来看热闹,然而一个人都不敢上前劝,知道两位高手过招,稍有差池,劝架等于找死。
  常清河学的功夫,讲求快狠准,然而他不能致梁玄琛于死地,是以过招的时候留了手。而梁玄琛学的功夫五花八门又多又杂,其中还有不少自创,惯是学通南北西东,对常清河那点路数他是知道的。果然两人渐渐体力不支的情况下,梁玄琛开始占得上风,手中白玉紫竹杖当头劈下,将常清河的锁骨都震裂了,汹涌的内力带着汹涌的怒意倾泻而下,常清河不敌,踉跄着后退几步,又被一杖戳中后背,丹田之内一时岔了力,他双膝软倒跪下。
  梁玄琛道:“你不滚是吗?那我滚!你再敢来纠缠于我,我便打断你的狗腿!少则三年,多则五年,那时候等我下得去手了,我定来取你狗命,我要活着把你钉进棺材里,也让你尝尝失明之痛!”
  说罢,他转过身,白玉紫竹杖朝前点着,迈开大步出门而去。
  小厮丫鬟们面面相觑一番,阿芜第一个冲上去跟住梁玄琛,边跑边道:“十三爷,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天大地大,随便去哪儿?你跟我来吗?”
  “我跟!哎呀,十三爷你走慢点儿,仔细脚下别摔着了。这真是……”阿芜回头望望,见常清河一身是血,狼狈地看着梁玄琛离去的背影。
  李明堂回来的时候,园子里已经人去楼空,小厮们都在门外张望,不着边际地闲扯,机灵的已经跟着梁玄琛走了,还有一些不知道何去何从,想着灶上还有火煨着汤,锅里还有肉没有吃,怎么能行李都不收拾说走就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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