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濯出身低微,却不卑不亢,从不自轻自贱,面对困难也是咬牙挺上,潇洒生活。这般恣意人生,却令无数人钦佩。
乔央离从来都是爱美人不爱江山,勾栏院、烟雨楼,他不知去过多少回,女子也碰过不少,却从来没有遇到过像白濯这样的人,明明只是浮萍,却想要在水中扎根;明明只是弱水一瓢,却从不自怨自艾……
也难怪会有那么多男男女女欣赏他。
离王难得见到白濯,正打算同他聊聊天,不料,门口走进来一个不长眼的小厮。
“殿下,宫中传来口谕,让您即刻入宫。”小厮迎着离王冷冷的眼刀,艰难地将话说完。
乔央离不悦皱眉,正要开口,白濯抢先了一步,只见他盈盈福身,目光平静恬淡,全然没有方才水汽朦胧的模样,他道:“时候不早了,白濯也该回去,就不打扰殿下了。”
乔央离犹豫片刻,点了点头,命小厮将人送走,自己则回到房内换了套衣服便乘上备好的马车赶往皇宫。
他一向远离朝政不问国事,自出宫建府后鲜少会在午后入宫,而被召进宫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如今这无缘无故的召见倒搅得他一头雾水。
而另一边,白姑娘一回到含烟楼,先将自己请求离王的事告诉了白妈妈,然后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中,不准任何人进入,凝重的表情吓住了不少人。
白老鸨盯着禁闭的房门,虽高兴于含烟楼能够安稳度日了,却又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下楼的时候,果不其然听到了白濯“呵呵呵”的诡异笑声。
此时天还亮着,含烟楼并未开门迎客,诺大的阁楼空旷安静,而在白濯的房中,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红红绿绿的衣裙肆意横飞,精致的珠宝首饰也东一块西一条的,好不凌乱。而房间主人此时正一圈一圈束着腰上的雪白丝带。
一袭鲛绡雪衣裹身,虽胸前一片坦荡,可腰部玲珑曲线却是不容忽视,三千青丝乖顺地垂下,留了个勾魂摄魄的背影。
白濯手执朱砂笔,在额间描摹了一朵娇艳欲滴的红花,满意地看着镜中仙气十足的女子,唇边的笑掩也掩不住,只是这傻里傻气的笑容没有影响他的绝世容颜,反倒是平添了一种亲和感。
其实,宫格也好,乔央离也好,这些人对于白濯而言只是过客,待之或善或恶,他都不会挂在心上,白濯这一方狭小天地,唯有白妈妈与美衣最重要。
……
乔央离赶入宫中,一路上没遇着其他人,传话的小太监也是一言不发地跟在他身后,直到近了御书房,他仍不知被召进宫的缘由。
踏入御书房,机敏聪慧的离王殿下明显察觉到了气氛不对,纵然苍倾帝未曾开口,可从他执笔书写的力度上并不难看出皇帝陛下正在生气。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苍倾帝写下一“静”字,看也不看离王一眼,道:“起来吧。”
“谢父皇。”乔央离起身后见苍倾帝平静如止水,显然是没什么大事,便问道:“父皇这个时辰召见儿臣,是有什么关于儿臣的事吗?”
苍倾帝瞥了他一眼,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乔央离疑惑道:“真有什么事?”
苍倾帝放下狼毫制成的笔,颇为不悦:“怎么,你那些事还不算事?”
“我?儿臣能有什么事啊?”乔央离听得一头雾水,压根不知道苍倾帝话中所指。
苍倾帝道:“朕还不知道你?你素来小心眼,这京中还有几人没被你教训过的。”
“……”乔央离默默无言,垂首听着苍倾帝的教训。他暗暗地想,最近是不是太过太平了,不然父皇哪会有如此闲工夫,专门召他进宫训话。
苍倾帝见他不说话,以为他心虚了,继续批评道:“平日里朕不管你,是因为你母后说你有分寸,现在倒好,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啊,竟连朝中重臣的儿子也敢打!”
乔央离:“啊?”
“啊什么啊,你是痛快了,倒要朕给你收拾烂摊子!这次竟闹到御前来了,那宫丞相可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让朕主持公道!”
苍倾帝猛地拍案,乔央离懵在了当场,嘴巴张张合合,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苍倾帝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放心,朕不会抓你去打板子的,打了你母后又得和朕拼命……只是这次如再不给你个惩戒,怕丞相不服,你也不会收敛!”
“等等!”乔央离半晌才缓过神来,忙道:“父皇,儿臣可没对那宫格动过手啊!”
苍倾帝睥了他一眼,道:“动没动手你自己清楚,莫要敢做不敢当,丢了皇家颜面。”
乔央离欲哭无泪,无奈自己根本不清楚事情经过,连辩驳的话也说不出半个,愣愣地站在苍倾帝前,不知所措。
仍未及冠的离王殿下自幼聪明机灵,甚得人心,虽非长子,却是实实在在的嫡子,身份尊贵,无人不把他捧在手心,加之他待在皇帝身边时间不少,耳濡目染也学会了如何震慑他人,故离王虽纨绔,举手投足中依旧不失皇家的霸气。
然而在此刻,这位平日里呼风唤雨好不威风的小殿下,面对天下五国之一的帝王,依旧得收了所有的戾气,孩子一般委屈地听着父亲的教诲。
苍倾帝教训了半晌,外头太监进来传话,言说有大臣来奏秉要事,这才堪堪歇了气,摆摆手让乔央离离开。
君命难违,乔央离只好点点头,垂头丧气地带些满腔委屈离宫。
待他回到离王府用了晚膳,苍倾帝的圣旨也下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离王加冠,出宫建府,无一日朝拜,现命离王每日必须早朝,若罢朝一日,必严惩不贷,钦此。”
离王有气无力:“儿臣谢主隆恩……”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小剧场~~~
离王:媳妇儿,有人让我背黑锅,害我被罚了QAQ
白濯【摸摸头】:那人就是我~~~
离王:……我该庆幸是黑锅不是绿帽吗?
白濯:可以有~~~
第5章 偷鱼
“啪!”
宫丞相送走了前来传旨的太监,狠狠地将手中的圣旨扔在了桌上,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让离王开始上朝!?
众所周知,离王不喜参与国事,自十五岁那年被命去早朝后,身体健硕的离王殿下“病”了整整一年,最后无奈之下苍倾帝只好让他“静养”,此后离王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朝堂上。
本来对这位嫡系二皇子各种戒备的大皇子党在送别乔央离后松了口气,终于撬走了一块绊脚石。只是千算万算,足智多谋的宫丞相怎么也算不到,他竟然会有一天亲手将绊脚石又搬了回来。
只是这个“惩罚”又确确实实是对乔央离的一种折磨,宫丞相也无法向苍倾帝提出反对,只能对着圣旨愤恨不已。
同样愤恨不已的,还有一位,便是圣旨中所提的离王殿下。
乔央离在探子回来禀告完所打听到的事后,气得半夜都睡不着。
他乖张狠戾,桀骜不驯,在苍京只有他陷害别人,从来就没人敢和他叫板,这次竟然有人让他背了黑锅。而且还是在自己同宫格生出嫌隙的时候出手,此人显然是有所预谋。离王当即下令,让手下找出此人。
乔央离辗转难眠,索性起身到院中赏月,凉凉的月光洒在身上,镀了一层薄纱。
美男子离王殿下惆怅万分,仰头望月,表情冰冷如月光。
他仰头静静观月,正看得入迷,却见一道黑影从月影下飞速掠过,着实吓人一跳。
黑影似乎没发现月色下的乔央离,稳稳落在了离王府的屋顶,兀自沿檐行走,脚步轻盈,置地无声,可见此人轻功极好。
屋主乔央离当即跟上,却见那人一路攀走,既不进屋也不离开,行迹十分奇怪。
白濯边走边观望,确定路线准确便放心直走,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跟随。
作为一个不偷不抢的好公民,白濯夜临离王府的目的只有一个,造福离王。白日经过离王府的莲花池时,白濯看见池下几条锦鲤肥硕异常,一看就是病了,他一想觉得离王照顾含烟楼不易,索性趁夜捞走,以免误食伤身。
嗯!
白濯凭着记忆来到莲花池,从背后抽出一支不长的竹竿,杆上扎着密实的渔网。
乔央离:……
刚才他还以为那人身后背着的是一柄剑,没想到竟是渔网!渔!网!
千算万算,算不到此人是个偷鱼贼……
原本乔央离还以为此人就是暗算自己的人,现下看到那张渔网,表情跟吞了苍蝇一般,难看得很。
乔央离惊得脚下一个踉跄,踢到石子发出了声音。
本来就提心吊胆的白濯猛然回头,发现离王殿下正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神情复杂。
“呃……”白濯正要开口,突然想起自己如今不是女装,便用回了本音,“好巧,离王殿下还没睡觉啊?”
乔央离静静地看着蒙住脸的人,听声音知道此人不过少年年纪,沉声问道:“你是谁?”
白濯睁眼说瞎话:“我路过而已,望您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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