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是喝醉了。
晏南是知道他家小阿楚酒量不怎么行,但现在看着和一年前没什么多大的变化。
他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起身准备去扶住他的时候,暮楚一手扔开了支过来的手,身子摇摇晃晃得根本站不稳,他摇了摇头,企图让自己清醒些,但胭脂醉的后劲特别的足,别说他这种酒量不好的,就是千杯不醉的人这么快喝完了一坛酒,而且还是空腹喝着,任谁也撑不住。
“你别碰我。”他朝着晏南低吼道,连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身子撞见了身后的柱子,他五官紧紧的皱在一起,却还是不让晏南靠近一步。
似乎是在排斥他。
“你别过来,别过来。”暮楚显然是喝醉了,他蜷缩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把头深深的埋在了臂弯里。
轻浑身都在颤抖着,而只要晏南一靠近他就拼了命似的赶他走,和他保持着距离。
晏南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滋生出一种不太好的滋味儿,这孩子这么排斥他还是第一次,但是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他缓缓靠近暮楚,轻手抚摸着他的头发,说道:“别怕,我是师父,别怕。”
“我们先回房间,我扶你回去。”他搭起暮楚的手,奈何对方已经睡着了,搀扶起来也是沉,晏南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孩子连搀带拖的弄回了房间。
他注视着床上睡着的人,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了上一次他醉酒的折腾模样:“还真是折磨人。”看来今晚有可能会睡不着了。
晏南吩咐厨房的人煮了点儿解酒汤,喂着暮楚喝下,忙完的时候东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一个晚上都在忙,他也是没有合上过眼睛,待会儿又要收拾收拾该上早朝了。
但是...他叹了口气,将盆中的毛巾拧干,擦拭着暮楚的额头,小阿楚现在还没醒,他也着实放心不下。这孩子有心事,显然憋在心里不愿意说出来,也不愿意让他知道。
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他连自己也在抗拒着呢?
床上的人五官紧皱着,额头上不断的渗透出汗水,似乎是做了什么噩梦,他一手拉住了晏南的袖子,嘴里不断的念叨着什么。
声音太小,就连晏南也听不清楚。
“将军,该去上早朝了,宫里那边来人传话,说今儿皇上似乎发了很大的脾气。”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
他沉着下了脸,墨色的某在紧紧的注视着床上的人,随后轻轻的在阿楚额头上落下一吻,转身走出了房间。
暮楚似乎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了小的时候,那时候东岳西边的行宫还尚在,皇宫里最好的东西都聚集在这里,他也是从这里长大的。
春天的时候,行宫周围开满了娇艳的桃花,一朵连着一朵,芳香扑鼻,宫人路过的时候都不禁驻足欣赏片刻,直到行宫里传来一道呵斥声,宫人们才缓缓离开。
“阿楚,快点过来,到母后这里来。”女人朝着不远处站着的小孩儿招了招手,示意他往自己这儿来,而他身边的男人做着同样的手势,似乎都在等着孩子走过来。
女人朝着旁边的男人翻了一个白眼,推了推他的手说道:“阿楚是本宫生的孩子,自然是和本宫亲近些,你输定了。”她俨然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
而旁边的男人只是宠溺的注视着女人,嘴角微勾起,从袖子中拿出一块拨浪鼓,他得意的摇了摇鼓:“不一定哟。”
“你耍赖。”女人跺了跺脚,哼唧一声转身不再看男人,显然是生气了。
男人见着自己夫人生气了,连忙将拨浪鼓转了一个方向拿着来哄夫人:“好了好了,朕不逗阿楚了,逗逗你如何?”他的眼中流露出来的始终是丈夫对待妻子的宠溺,暮楚注视着自己前面两个突然之间就改变策略的人。
不是说好的他走哪儿今晚就和睡吗?他看着还在哄着母后的父皇,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径直走向了小院子。
看来今晚还是得一个人睡。
虽然说这种事情已经发生了很多次,虽然他已经知道了最后的结果。
暮楚回头望了一眼还在大殿上腻歪的两个人,伸手捂住了旁边小侍卫的眼睛:“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小孩子不能看这种。”
小侍卫被捂着眼睛,走路都看不见,直接被他拖到了小院子里,眼前才出现一片光明。暮楚一屁股坐在了石凳子上,不知道在哪里捡来的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
小侍卫看着他一副大人的模样,不禁问道:“殿下今年也才九岁啊,也是小孩儿怎么就可以看?”
“况且皇上和皇后娘娘也没做什么,什么是非礼勿视?”
暮楚微微侧过头看了他一眼,伸手朝着小侍卫的头上就是一记爆栗:“若尘,本殿发现你最近话特别的多了,是不是最近过得太悠闲了?”
若尘听见这话也就立马闭上了嘴巴,他捂着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瞪着圆滚滚的眼睛,像个仓鼠一样,惹得暮楚噗嗤大笑。
小孩子的时光总是那么的单纯,没有心机,没有权利的纷争,就像现在这样,无忧无虑。
第57章 身世15
画面一转,眼前的景象变了很多,院中那一棵时间最久的桃花树已经不在了,摆在面前的是一株小苗,似乎是刚种植的一般,树丫子上有些泛黄。
暮楚拿着水壶朝着树苗的根部浇了浇水,然后起身,坐在了石椅之上。
“殿下,今日我瞧见了一个人,长得特别的好看。”若尘抱着一大叠的书从外面的围墙上翻了过来,他一个不注意,踩到了衣摆,噗通一声就摔在了地上,怀中的书本尽数落得到处都是。
“见到什么人了,把你激动成这副样子。”暮楚弯腰将若尘给扶了起来,又陪着他捡地上的书,突然他看见了几个特别醒目的书名,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书:“要你去宫外买点儿书,你都买了些什么?”
他拿起一本名为《西厢记》的书,打开一看,里面并不是什么字,而是各种图,还是那种不堪入目的图,晏南拿着书一本子就砸在了若尘头上:“我说,你才十二岁,怎么就学会买这玩意儿?”
“殿下,不是我,是店家推荐的,我也没看是什么,觉得您喜欢就一起买了。”
晏南:“你认为本殿会喜欢这种春宫图吗?”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怎么觉得若尘小时候还聪明些,长大了就这么蠢了呢。
“让你看美人,把自己看笨了吧。”
若尘这才想起来自己看见的那个美人,心情瞬间好了,连着被自己殿下打着的头也不痛:“殿下,我进宫这么多年还真的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儿呢,不过看他的服饰应该是南陵的人。”
“南陵?”暮楚挑了挑眉头,眼中闪过几丝的惊讶,他虽然不问父皇最近的情况,但是怎么着也听见了些风声。
东岳和南陵最近国情也是很紧张,听母后说两国随时都可能会开战,那么南陵人此刻来是表示友好的还是什么?
“那你见着那人是使者还是普通的百姓?”
若尘回想了一番,他只是在远处多看了几眼,也没了解一个大概:“不清楚,应该不是使臣吧,如果是使臣那皇上肯定回摆宴席迎接,但看着也不像是普通人,他身上背着的那一把古琴可是价值连城。”
“是乐师?也不是,他身后站着一个武将,而且皇上还是秘密接见的,周遭也没有几个大臣宫人。”
暮楚也没有听过这一号人物,只不过现在局势紧张,要是南陵人假借出使之口来探虚实的话,那么就麻烦了。
入夜,暮楚已经洗漱好准备去休息了,寝宫的门被人缓缓推开,他赶紧走到床边睡下,暮秦朝着身后的人招了招手,将人放轻了脚步才从外面走了进来。
“睡了吗?”
是母后的声音。
暮秦点了点头,但还是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阿楚睡得浅,我们今晚去偏殿睡。”晚上政务也是缠身,他们处理好了一天的事情才回到了寝宫,他牵着自己妻子的手,走向了偏殿。
南长月揉了揉泛酸的脖子,来回活动了几次,只听见脖子咔嚓的一声清脆的响声,她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来南陵那边是有意开战,就只凭一个晏家的话,恐怕不能阻止这场战争的发生。”
“该来的事情早晚都得来。”暮秦倒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泛着清香的碧螺春是自己妻子的最爱,他站在她身后,伸出手捏住了她的肩膀,手法极其的娴熟。
他眸子微暗:“我就怕老四哪儿的十万精兵不够南陵打。”
“何以见得,老四也是跟在你身边的人,好歹也学了一点皮毛吧。”要是十万精兵都没办法阻挡住南陵大军的步伐,那么这个东岳还真的无药可救了。
那可是十万精兵,不是几个小卒小兵。
“你还记得国师说的两颗紫薇帝星的事情吗?今天我看见那个少年,绝对不像是表面上的柔柔弱弱。”暮秦说道。
“你不是不信那个江湖骗子的话吗?”南长月眼中多了几丝忧虑,在阿楚出生的时候那个江湖老骗子就预言过什么两颗帝星,她倒是不相信这些,但现在看来事情真的像那个老骗子的话发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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