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崽是真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吧?
我瞄门口,苏未白不在,我便给老八秀了秀我手术刀一样的掌,“你还去不去杀李藏风了?”
他摇头:“不了,我杀的是人,他和你一样都不算人。”
你不要以为我听不出……你这是在夸我和他一样帅似神仙嘛。
我心里美滋滋,结果老八忽的收了笑容,拍拍屁股站起来,对我正色道:“你杀人靠的是本能。可你的本能便是下死手。倘若你手下留情,还得费心费力去克制自己的本能,等同于自缚手脚,临敌对阵时极为不利。”
这还是个富有科学态度的崽,是我小看他了。
可这不耽误我狡辩,我记着老七的人设,我绷着张冷飕飕的脸去瞧他,说:“切磋不同于对敌,你就这么盼着我在切磋时误杀了你?”
老八听出我在暗搓搓骂他作死了,他就皱着个眉头嘟囔:“那万一你在切磋时习惯了留手,临敌时也一样,要怎么办?”
我冷冷问:“临敌怎能一样?”
老八反问:“你真能对李藏风下死手吗?”
我吃了一惊,他问得也太危险,几乎戳到了我所有异常的核心。再往下就到正确答案了,我岂能让他继续?
他反问,我就反反问:“我若不对他下死手,那刺杀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逃。
老八不敢想这个字,他估计觉得把这个字眼和老七扯在一起都是一种亵渎,于是他那招子像夜里的星一样频繁闪烁,可就是没个定数。我知道他如今的心绪该如何复杂,这崽子一只脚已踩在真相的边缘,再一步就得摊牌了,可摊牌之后他又能如何?他敢怎样?
于是他欲言又止,他就那么眼巴巴地瞅着我,指望我给句明话,让他的脑袋瓜子有个方向可以转。
那我当然是不给了,你想我花了这么多时间营造这种扑朔迷离的装逼气氛,不就是为了方便在遇到困难时装哑巴吗?不然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还揣着这高冷气场是作甚?没事找事吗?
我俩正大眼瞪小眼呢,忽的有人来了,我回头,发现苏未白站在了门口。
他脸上死暗,似一层灰雾抹了五官,喜怒都已藏得严严实实,只有一层模糊不清的色彩浮在眼角,看到我的时候才亮起来。
“七兄,副阁主派了老三、老四、老六一起去刺杀李藏风,这三人合攻,本该是手到擒来。”
这个开场白很熟啊,那我就问:“结果如何?”
他说:“他们去了三个人,回来了四个字。”
“哪四个字?”
“全军覆没。”
我不说话了,我明白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你是唯一一个见过李藏风,还从他手中全身而退的人。”
话说完,苏未白眼巴巴地看着我。
“要杀他,我们只有靠你了。”
第14章 大紫霄宫藏阵风
我叫方即云,我曾以为老八的正业是炸门,副业才是杀手。如今我才发现这人敏锐机警得可怕,杀手怎么能是他副业?
他副业该是吃瓜啊!
老八时常窝在墙边,听下人说八卦,像我家老头子听新闻联播,他会从一堆无意义的话中汲取有效信息,预测国际形势,分析谁涨工资。
他这次还真对了。曹几何果然派人去杀李藏风,一个全军覆没,想起我了。
两个抽象派说我有旧伤,曹几何就暗示让他俩全天候给我养伤,左右二人就吓得左右不分了,说我呢身怀这个旧伤,可能发作,也可能不发作,是个薛定谔的旧伤,谁怀谁知道,反正他俩没怀过。
就这样,干掉李藏风看我了,我怎么死就看李藏风了。
话说了,这次三个杀手是怎么死的?
我一问,苏未白就说了前情提要。
李藏风打了50喷嚏,曹几何深受鼓励,认为过敏性鼻炎可发展成要你命鼻炎。于是他派老三老四老六前去围杀李藏风。
三人的背包都装了满满的花粉过敏物,对李藏风这个鼻炎战士来说是极可怖的武器。
结果三人一出发,还没到目的地,鼻炎战士先来了。
今日已非昨日,李藏风是个有准备的战士了。
苏未白:“他去看了一位罗神医,治好了要命的鼻症。”
我问:“他好了?”
我先是震惊,后又生出无穷无尽的佩服。李藏风不愧是李藏风,他若下定决心,想做什么事都能成,区区一个喷嚏怎难得倒他?
我正钦佩呢,苏未白又说:“听说他付了一千两诊金,神医就给了他一个东西。”
我好奇:“是什么?”
苏未白:“鼻夹。”
……
……
这可真是个神医啊。
苏未白羡慕地说:“那神医用了上好的和田玉制作鼻夹,附送了李藏风六个和田玉鼻塞,尺寸完全符合他的鼻孔大小!”
……
……
这绝对是个神医了!
苏未白扼腕道:“他如此贴心送塞,竟被李藏风拒绝!这要是塞我身上该有多好啊!”
你可别,你这属于在两人电影里擅自加戏。
我问:“那三人如何被李藏风击破?”
苏未白:“上次他杀死三人一共用了九刀,这次竟然只用了六刀。他这刀越来越快,每杀一名高手,修为都有增强,只怕是不好对付。”
他欲言又止,似为我和李藏风的再遇而担心。
这么一看我就不好意思了,毕竟我多次被他打脸后,一直坚定地认为他是个变态,天生的凉仇冷恨,缺乏同理心的,可如今你看,谁说人不能变的?像小苏这种小变态经过(我的)滋润,那也是能关心人的啊。
可见看人不能太狭隘,看事情得有发展性目光。
苏未白又说:“我时常想,那样快的一把刀,切割人体时该有多漂亮?这回看七兄斗李藏风,我必是可以圆梦了。”
……圆啥!?
你咒谁呢!?
我一脸冷酷地捏了他腰,指旋三百六十度,直直拧了三层肉。苏未白竟爽得大叫一声,这声音中的荡漾滋润吓得我脸都白了,忍不住就下重手捏,他这下就疼得娇羞了,想起自己咒谁了,连忙说起李藏风的近况。
有消息称,【灵机楼】的头牌杀手苍双双,近日要刺杀【大紫霄宫】的管事人江紫缺。
得知以上一则消息,李藏风决定起身前往【大紫霄宫】,刺杀要刺杀管事人的苍双双。
得知以上两则消息,苏未白建议我起身前往【大紫霄宫】,去刺杀一个刺杀另一个刺杀者的李藏风。
我问:“你想让我当刺杀者的刺杀者的刺杀者?”
这和三层俄罗斯套娃似的,苏未白竟听明白了,握拳说:“七兄可直奔大紫霄宫,若中途不露行踪,便不会发生上次的事。
上次什么事儿?他难道是说那十二个打手?
仔细想想,多亏了这群人想刺杀我,我才没和李藏风直接打起来。有这么一群搅局者多好啊,他们能把这一池清水搅混就好。
我问他:“我在当刺杀者的刺杀者的刺杀者时,不会再有人来刺杀我?“
四层套娃了,苏未白思考片刻才说:“若有人在七兄去刺杀想要刺杀苍双双的李藏风时去刺杀你,我一定会去刺杀他!”
五层套娃了!
等等,谁刺杀谁来着?我刺杀苍双双吗?你刺杀李藏风吗?完了我怎么先晕了。
第二日。
我正准备走,结果一到大门,我发现曹几何等在了马车旁,右大夫居然也在。
曹几何恋恋不舍地握我手:“有大夫跟着,我才放心你去啊。”
我面无表情地抽回手:“人多碍手,不必了。”
曹几何就满脸慈祥地劝我:“你若一定不让他跟,起码喝下他的药吧。”
右大夫满脸谄媚地递了我一碗药,说是一副治脑内淤血的良药。我想说不,可曹几何冷不丁提了一句:“你最近和老八走得挺近。”
走得近怎么了?你没看老八那脸被我揍成什么样了?这是我们恶劣友情的见证啊。
我冷了脸:“是他在找我。”
曹几何:“可你也没推开他。”
他那笑像在问:他成日骚扰你,你也没把他怎样,也就打了他脸蛋,你俩何时这般好了?
我这心里咯噔乱响,怕他再问出什么不得了的话,一把端了碗,一口气把药喝到底,上了车,放了帘布,等这马车一走远,我就把含在嘴里的药全吐出来了。
我有没有伤我知道,那右先生的药谁知道?
那死的人肯定都知道,毕竟他们都被右先生毒杀过。
据老八说,曾有一人喝了右先生的药,初期健壮如牛、满面红光,三个月后浑身腐烂而死,死的时候脑袋像一颗向外碎开的西瓜。
所以这药谁爱喝谁喝,反正我不。
苏未白上次演个船夫,这次当个车夫,他就乐疯了,一路驾两轮马车和四轮奔驰似的,真是狂野大飙客加侠盗飞车,第一天我就晕马车了,全程都给颠吐了。
老七这身体素质不该晕,可我晕。
本来没晕马车的话,我打飞苏未白也能逃。可如今我这吐得脸白腿软的,罢了罢了老命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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