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伸直。”
“转身的时候要快。”
“刚刚那一剑直接劈出去不就好了,为什么要犹豫?”
“拔剑不要拔的太快,这样会显得你很没有信心。”
“真正的高手要在任何时候都给人一种淡定自若,气定神闲的感觉,刀锋不逼到眼前就一定要做到不动如山,出手就必须得赢,没有把握还不如不接招,直接用轻功闪开,这样还显得是你不屑同对方动手。”
“出招就要用尽全力。”
“不是任何人都值得让你拔剑的。”
“沈清寒,既然要拔剑,就一定要做好让对方必死的决心,否则,不要轻易碰你的剑。”
“别让别人觉得你拔剑是闹着玩儿。”
“真正的高手,必须做到出剑必死。”
“真正的高手,出手不能留半点慈悲。”
“你,听得懂吗?”
☆、西鄞皇都城(1)
皇城之内戒备森严,嬴景文在殿上煮了一壶酒。
“圣上,翰林院大学士司马大人和刑狱司商大人在殿外求见。”一位捧着白玉雕花香炉的太监,进禀之后,将这散着阵阵香气的白玉炉摆在嬴景文的手旁。
“让他们等着吧,朕的这壶酒还没煮好呢。”
“是,圣上。”太监领命,弯腰行礼之后打算退下。
“等等。”
“圣上还有吩咐?”
“冀北侯府最近可有异动?”
“暂时没有消息说……”
这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又有小太监进了大殿,行跪拜礼后,恭恭敬敬的禀报道,“圣上,冀北侯府来人了。”
“哦?”嬴景文总算抬了抬自己的眼皮,他问,“今天这冀北是什么情况?从早上开始就一直不停的有人来求见,是出了什么事儿?”
“他们送来了一具尸体。”
“什么?”刚刚捧过香炉的太监大惊失色道,“这孝文侯爷实在是放肆……”
“锦韵公公,让这孩子把话说完啊。”嬴景文笑着示意那小太监继续说下去。
“启禀圣上,那尸身,那尸身奴才刚刚看过了,是六年前跟着孝文侯一同回冀北去的老太医。”
“验出死因了吗?”
“验了。”
“什么原因?”
“说是,说是。”小太监说着话,还不忘瞧了瞧站在嬴景文身侧的锦韵公公,见对方点头之后又才道,“说是纵-欲过度死的。”
“纵。欲?”嬴景文起身,“七十岁的老太医纵。欲?”
“商大人方才在殿外亲验的尸身,确认在老太医的体内验出了合。欢散的成分。”
“圣上,看来是孝文侯……”锦韵公公道,“这孝文侯向来是个荒唐的性子,这事儿,倒确实是他能做出来的。”
“圣上,冀北还传来了一个消息。”
“讲。”
“说是孝文侯爷前几日跑去苍山幽月谷玩,结果从那谷中带了个相貌倾城,态若天仙的公子回去,一入府便散了自己的所有陪侍,整日陪着新宠,说是快哄上了天。”
“新宠?”嬴景文起了些兴趣,眸子微沉下去,让人看不清他对此事是个什么态度。
要说这宫里的人,对这嬴嗣音和嬴景文之前的事儿……
虽然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嘴里却不敢多说半句的,所以小太监报起这事情的时候,心里还是有几分忌惮。
“那他是有多宠?”
“这倒没细说,只是传信回来的信笺上写,孝文侯把那公子宠上天了。”
“……”嬴景文把自己的手握成拳,转头吩咐锦韵公公道,“把门口那两位大人请进来。”
于是那顶着大太阳,一直在门外扇着扇子都快要不耐烦的司马卫侯,总算看见有人推门出来。
“我还说再有半柱香就摔桌子走人呢,结果人又来了。”司马卫侯戏谑道。
“司马大人玩笑了。”商落云还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
“我什么时候会拿这些事情开玩笑,要知道以前侯爷得势的时候,我可是比现在嚣张多了。”
“两位大人。”锦韵公公上前通禀,“圣上有请。”
“这尸体收拾了吧,路上送了这么几天,都有臭味儿了。”司马卫侯嫌弃的拿扇子捂住口鼻,大摇大摆的率先跨进了大殿门槛,“可别是熏坏了咱们圣上,那侯爷罪过可就大了。”
进门就是扑鼻的酒香。
以前嬴嗣音和嬴景文关系最要好的时候,司马卫侯也是天天闻着这味儿过来的。
“司马大人亲自来禀案,想必是破水庄的案子被破了?”
“辜负了圣上的期望,微臣该死。”合起折扇,拱手做礼,司马卫侯毫不客气道,“只是这案子吧,微臣觉得不破,反倒是对圣上来说是好事。”
“司马大人此言何意?”
“回禀圣上,微臣此次同司马大人前去破水庄,虽是没能查出有价值的破案线索,但却是全力护送孝文侯爷的随身血剑入了昆仑,也算是没有违背圣命,故,还望陛下能从宽处理。”商落云急急来挡,生怕这仗着嬴嗣音的势力就不知天高地厚的司马卫侯又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来。
要说这司马卫侯本就对六年前嬴嗣音不声不响离开皇城的事儿不满的很,就算这嬴景文登基称了帝,他也压根儿不把这位圣上放在眼里,何况嬴景文这几年,明里暗里做了多少缺德事儿,喂了嬴嗣音六年的毒,还能这么心安理得的在这个位置上坐着。
本就是不要脸到了极致。
又凭什么能得人尊重?
“二位大人对西鄞忠心耿耿,朕又如何会怪罪,只是去了一趟破水庄,半分线索也未找到,这未免实在是说不过去了,再如何,死了多少人,用的什么凶器,现场是否有可疑的地方,或是,有没有出现什么可疑的人,这些,都说不出半个字来?”
“圣上,若是司马大人和商大人查不出有价值的线索,那不如咱们换人过去查查?”锦韵公公在一旁建议道,“奴才听闻刑狱司大人手下出了个新秀,查案断案手段高明,破了不少旧案陈案,皇都城的百姓都唤他一声小青天。”
“锦韵公公不会说的是你前两年托关系送进商大人手里头的,那位魏光小公子吧。”司马卫侯一生致力于拆台,语气里带满了阵阵嘲讽,摆明了是在说,‘你一个太监,想这么捧自己人,也不至于这么明显不是。’
“哦,是吗?锦韵公公家里还有这样能断案的小辈儿?”嬴景文接话,像是没听着司马卫侯话里话外的嘲讽。
说白了这就是一个局。
想借机会先压了商落云的官职,再来压他司马卫侯罢了。
朝中嬴嗣音的头几号走狗,总得一个一个收拾了不是,否则嬴景文哪里睡得着这觉呢。
“奴才那外甥,自小便是聪明伶俐,圣上只要肯给个机会,必然不会失望的。”
“朝中既然有贤能之士,那朕自然是该重用的。”嬴景文的眼光落到了商落云的身上,“商大人,这小辈儿,以后得靠你多多提拔了呢。”
“微臣谨遵圣上旨意。”
“还有,这去给孝文侯治病的太医离世了,宫里得再分个新的太医过去才行,药得坚持吃啊,不然这病,如何好的了?”
“冀北也不是没有大夫。”司马卫侯阻拦道。
“诶,冀北的大夫哪里比的上宫里的御医,司马大人不必推脱了,等内务房定了人,还得劳烦司马大人亲自送这一趟才好。”
“……”
“或是让孝文侯亲自来一趟皇都也好,要说朕也许久没见着他了,还怪想他的。”嬴景文笑笑,“锦韵公公,拟一道旨意吧,宣孝文侯来皇都面圣。”
“是,圣上。”
嬴景文也不愧是做了这六年的皇帝,说话的技巧还真是比以前高明不少。
这趟面圣不仅毫无意义,还丢了商落云手里头一个重要的官职位置。
这魏光是什么人?司马卫侯倒也真不是特别了解。
摇着扇子大摇大摆的出了金銮殿,听着商落云不停的在旁边叹气,司马卫侯受不了便开口多问了一句。
“商大人这是怎么了?忧心忡忡的模样,看得我都有些郁闷了。”
“这侯爷见了圣上……”
“见就见呗,又不是没见过,他过来一趟也好,顺便看看这朝堂如今是成什么样儿了,权利不拿在自己手中就是这样麻烦的事儿,敲敲他脑子里的那块儿警钟,说不定能清醒点儿。”
“清醒?侯爷见了自己的软肋还能有清醒的时候。”
“软肋是以前了。”司马卫侯勾唇一笑,“咱们不是送了他一个更好的吗?说是日日在冀北乐的找不着北了,哪儿还有功夫去管这圣上,男人的心啊,商大人该懂的。”
“那姓沈的公子虽是相貌出众,可圣上和侯爷毕竟是纠缠了这几十年的感情。”
“放心,我赌他嬴嗣音变心了。”
“司马大人最是能琢磨侯爷的心思。”
“不是我会琢磨,只是这侯爷他也不是个傻子,嬴景文这么不讲江湖道义的玩人,再深的感情也得被磨个干净,咱们得相信沈清寒,小妖精,最是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