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诶,司马大人,你等等我,走那么快做什么。”
司马卫侯的一贯作风。
甩下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后,就潇潇洒洒的甩袖子走人。
好像这样能显得自己更帅一些。
本来以前冀北的人都能凑在一起玩儿,日子过的乐呵的不得了,结果六年前一分别,商落云同司马卫侯留守皇都,顾则笑却是跟着嬴嗣音回了冀北,虽然平日里也能同嬴嗣音说几句话,但是没了司马卫侯跟着斗嘴,顾则笑只觉得日子过的寂寞的不得了。
而现在更夸张,来了个沈清寒之后,顾则笑就只剩自己躺房顶玩儿了。
“无聊啊,无聊啊,无聊啊。”大喊三声之后,又泄气的躺下,“这冀北侯府现在是只有沈清寒一个宝宝了吗?我就不需要别人照顾了?好酒好点心,就连新来的玩具都得先让他选?凭什么?小时候没学过尊老爱幼吗?不知道谦让两个字儿如何写?不知道……我……哼……”
真是生气。
“你要抱怨不能换个地儿抱怨?非得躺在我房顶上喊?”沈清寒坐在屋内,用锦绢儿在仔细的拭擦着那透亮的剑身。
“不行,我这话就是喊给你听的,沈清寒,你一个二十来岁的人了,跟我一个十几岁的小朋友抢玩具,你好意思吗?”
“我年初刚过二十岁生日,请你去掉那个来字。”
“我不去我不去,你就是二十来岁的人了。”
“……”
“沈清寒,我要那个双鱼锦冠,你拿给我。”
“我先看中的。”
☆、起舞弄清影(1)
“你好意思跟我抢?”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再说我那不叫抢,我只是在送过来的众多礼物里挑了个自己最喜欢的,我先挑,你后挑,你现在又跑来说你要,你才叫抢。”
“你欺负小孩儿。”顾则笑蹦起来,双手叉腰,隔着屋顶叫嚣道,“仗着侯爷向你,你就如此恃宠而骄?懂不懂礼仪二字如何写的?”
“不懂。”
“沈清寒,你有本事就跟我出来打一架,看小爷我不一炮轰死你……”
“不打,也不给。”
“你。”跺脚的力道大了,竟是直接踏破了房顶,顾则笑身形一晃,脚下不稳直接摔下了屋去。
沈清寒抬抬眼皮,并不打算去接,只是合起长剑来,于是顾则笑就背着他那惊天雷,呈乌龟趴地状,‘咚’的一声,震得沈清寒都跟着晃了晃。
“咳……咳咳……”手脚一抖,挣扎着爬起来,“疼死我了,沈清寒,你接我一下会死?”
“你不烦我会死?”
“你要是不想被我烦,就把双鱼锦冠给我。”
“本来我也不是很想要,只是嬴嗣音送过来,我就随手挑了一个,但是你这么想要的话,我就突然也跟着想要了。”
“你,你变态啊。”
“出去。”
“什么?”
“出去,我累了要休息,帮我告诉嬴嗣音,我没睡醒之前让他别进来。”
“你说什么?”
“记不住的话,我可以写到纸条上。”说着,沈清寒就伸手去拿笔和纸。
“沈清寒,欺人太甚,你……”
沈清寒一抬眼,就瞧见顾则笑怒不可遏的架好了自己的惊天雷,小孩子脾气,随随便便几句话就能被气的跳脚,只是,沈清寒无奈的看看四周,他确定要在房间里头动这玩意儿?
事实证明他确实要。
顾则笑才管不了那么多,现在满眼燃着的都是对沈清寒的怒火,惊天雷备好,抬手一发,‘轰’的震天一响,吓得嬴嗣音手里端着的茶杯都差点儿没摔到地上去。
什么声音?
“孝文侯爷府上这是?”那从皇都赶来宣旨的小太监,虽是跟着一抖,但因着忌惮嬴嗣音这古怪性子,所以还是尽量保持语气平稳的询问道。
“不必管,许是府里的孩子们又玩闹开来了。”
“圣上对侯爷甚是想念,想邀侯爷入宫面圣,还请侯爷尽快收拾同我一道上路吧。”
“他想我?”
“圣上的原话是,怪想侯爷的。”
“呵……呵呵呵……”嬴嗣音笑开来,“想我?整整六年就想了我这么一回?还是在那老头子死之后?”
“这……”
“罢了罢了,既然圣上都开口了,我去一趟也不是不可以。”
“侯爷现在能出发吗?”
“侯爷,不好了侯爷,不好了,小少爷和沈公子在您院子里打起来了。”
自从这沈清寒一来,府里上上下下的奴才丫头们报信都成了这副模样,大呼小叫,连滚带爬,规矩乱的不成样子。
沈公子?
小太监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倒是抬了抬眉毛,此前听说孝文侯宠这公子能宠上了天,他倒是想见见,是怎么个宠上天法。
“侯爷……”小太监刚刚开口想问什么。
嬴嗣音突然站起身来,带着些紧张的意思问,“打起来?为什么?还不去拦着?”
嬴嗣音一走。
这屋子里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自然也就跟着朝后院的方向跑去了。
沈清寒拿着自己的剑,上蹿下跳的并不打算还手,只是他站哪儿,顾则笑就轰哪儿,顾则笑轰哪儿,他就跳出哪儿,来来去去好几回,嬴嗣音这寝殿也都快轰成一片废墟了。
“住手。”瞧见这场面,快步赶来的嬴嗣音跟着皱眉轻呵了一声。
“我的妈呀。”顾则笑立刻收手,后知后觉明白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事儿,我擦,又被沈清寒那渣渣算计了?
沈清寒倒是听进去了嬴嗣音上回同自己说的话,没打算伤人就不曾拔过剑身,见顾则笑不攻击了,这才又稳稳当当的落到地面,背后那颗大桃树,落叶子落的更秃了头似得夸张。
小太监瞧见那树先是一惊,随后的目光便立即被那青衣的沈清寒吸引住了目光。
嬴嗣音为沈清寒定制了好几套衣裳,但是沈清寒最常穿的就是那青衣和蓝衣,他自觉这两种颜色最是衬自己。
“清寒,受伤了?”嬴嗣音上前抓着沈清寒的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将他瞧了个遍,确认没有外伤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黑着脸转身喊道,“顾则笑……”
“在在在。”顾则笑立马立正站好,“我跟清寒哥开玩笑呢,没打算真的伤他。”
“这房子都快被拆了,你还说你不想伤人?”
“清寒哥这么厉害,我哪里是他的对手,侯爷,真开玩笑呢,您……”想让嬴嗣音若是不信就问问沈清寒来着的,但是转念一琢磨,顾则笑又觉得沈清寒这坏蛋肯定会说自己坏话,于是这话,又生生的被自己给咽了回去。
“我们确实是在闹着玩儿。”甩开嬴嗣音的手,沈清寒想回房,可看那炸垮了一半的地儿,干脆转身直接朝外走了。
路过小太监身旁时,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沈清寒毫不在意的移开了自己的目光,出了门去。
“清寒呐。”嬴嗣音伸个手,然后迈腿去追,走时还不忘对那小太监说一句,“今天恐怕不能随公公进皇都了,家里头有人心情不好,我先去哄哄才是重要的。”
“诶,孝文侯爷。”
“别追了。”顾则笑踹了踹自己脚旁边的惊天雷,“这沈清寒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哄好的,一会儿闹凶了,侯爷还得往你身上撒气呢。”
“小少爷,好久不见了啊。”小太监回了头,同顾则笑打着招呼,“我倒是记得孝文侯向来最是疼爱小少爷,这回竟是同你动了那么大的怒意,那沈公子究竟是何来路啊。”
“何来路?妖精的来路,狐狸精的来路。”
“小少爷好像怨言颇深?”
“何止是深,我恨不得把那小妖精给……”手里做了一大串拧巴揉捏的动作,然后一拳再扔出去,顾则笑恨恨道,“哼,我就看他能得宠到何时?等磨光了侯爷的性子,还不是跟以往那些来来去去的男人一般,一脚就得给踹出冀北侯府去?”
想打听更多关于沈清寒的事儿,于是这小太监便跟着顾则笑闲扯了一下午的八卦。
听着顾则笑喋喋不休的抱怨了好几个时辰之后,小太监最终也还算是得到了些有意义的信息,比如:
第一:轻霜城破水庄被灭门当日,这位沈公子和另一位少年曾同时在案发现场出现过,并且抢了嬴嗣音的血剑一路出逃,不过在苍山幽月谷被拦截住,沈清寒被嬴嗣音看中带走,另一个则是暂不知去向。
第二:这沈清寒一入冀北侯府就恃宠而骄,对着嬴嗣音摔杯子、甩脸色这些大不敬的事儿通通做了个遍,府上进贡的什么好东西都得拿给他先选,沈清寒要是不高兴了,冀北侯府的所有人就都别想高兴。
第三:沈清寒长得太好看。
这种好看的程度已经到了360°无死角的地步,正脸杀,侧颜杀,背影杀,嗓音杀……杀得众人是片甲不留,嬴嗣音会喜欢这样的倒也是不会让人觉得奇怪,毕竟是个美人,还是个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帅、很帅、非常帅’这六个字的大美人。
实在是好看的有些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