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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万死陛下万受 完结+番外 (俞夙汐)


  待伤略好,便入宫去见,孰料连续两日扑空,推辞只说外朝事多,无暇相见!然此陈词,骗一骗外人便罢了,却还能瞒得过南宫霁?私教令其入内打听了番,果真那赫留宗旻尚未离京!因而便不觉怪了,只一时心中气恼难平---那人竟陪着外人悠哉,而不顾自己的伤势,岂非无情?!原先似听闻赫留宗旻有意往西京一游,难不成那人果真与他一道出京去了?否则断不能不见自己!
  此事原不说也罢,一经提起,南宫霁便是恼恨难平!赫留宗旻无事频频南下,究竟意欲何为?细想来,他每回前来,便又愈发肆无忌惮,前回入宫陪宴,那厮酒醉,竟要与越凌共眠一榻,众人皆以为醉话,一笑了之!然孰又知他非借酒装疯,实则有心?!
  好在越凌似也心知近时对南宫霁有所亏欠,隔日便召他伴驾游幸南湖!得旨,南宫霁心下才略得宽慰:到底他还记得自己!
  当日天公作美,湖中风平浪静,眼前山色青嫩,两岸繁花似锦,春色怡人!然心中既有先入之猜,一切景事便皆沾了他意!
  但坐凭栏,看那两人交往之眼神,已是牵情,推杯换盏,更形同卖弄!一时心气不顺,便借故离席,出外一嗅清气,然为何连那一袭春(坑)色,当下看来亦是含意传情,妖娆过分,莫不是笑他不体人情?
  将近日暮,船已靠岸,赫留宗旻先行一步,笑着向船上之人伸出手,越凌欣然从之。方才落地,便闻惊呼数声,回头一看,侍从正拉着一脚悬空的南宫霁,惊魂甫定!
  但闻一边黄门道:“郎君此番可险,再多踩空半寸,可就落下去了!”
  越凌闻之蹙眉:“汝腿伤未愈,且慢些!”
  南宫霁虽历险时也显惊惶,然事过尚强作镇定。原地驻足片刻,竟伸出手去,目光咄咄直逼方才出语之人。越凌顿一怔,便觉脸上热辣。
  也不知旁人是未尝会意,还是无意点破,或是也仅以为南宫世子是倏忽遇险失了心智,方有此举!总之已有侍从上前接应,孰知却扑了空!赫留宗旻竟抢先出手,将南宫霁拉上了岸,随即朗声道:“不谢!”
  或是劲道过猛,一大步上前,南宫霁便觉膝上又始作痛,不禁一蹙眉,深吸了口气,再迈出步去,却痛得身子一颤,险些站立不稳!黄门忙上前相扶。
  越凌急道:“可是又伤到了患处?”
  未及答话,已有人在旁插言:“小王素来倒不知世子这等弱质,区区小伤,却也至这般?”言之抱起双臂,扬起一脸不屑。
  南宫霁甩手挥开相扶之人,冷冷道:“自不至于!”
  越凌望着这昂然对视如斗鸡般之二人,默然转过脸去。
  倒是闻身侧昭明似自语般轻言了句:“这又何必!”
  作者有话要说:
  春节假期争取保持日更,但是时间不固定,请知悉!


第62章 僵持
  花前月下,一人独酌,却是清冷了些,好在那人如约而至,才不至教良宵虚度。
  那日不欢而散,原也非南宫霁本意,全因靳太子羁傲,出言不逊,实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而遭此一激,他竟稀里糊涂应下赌约,七日后刀枪骑射一较高低!也是意气所致!
  实则时至今日,南宫霁已幡然生悔:且不说这些年来自己武艺荒废多少,单凭赫留宗旻一贯的狂傲本性,岂能希冀他手下留情?再者刀剑无眼,便是得些侥幸,万一伤了他,自己又岂能全身而退?!
  只是木已成舟,心中也只得默叹执念作祟,便是之前方在豫王那里吃过鲁莽一亏,转身竟又泥潭深陷,着实可笑!然而到底说来,若非因了眼前人,他也不至那般不能自制罢。
  带着两分醺意,南宫霁嘴角轻一扬:“后日与靳太子之争,陛下希望何人取胜?”言间,面上隐露几分讪色。
  那人一嗤:“朕许了么?!”
  南宫霁闻此竟觉心下一宽,然面上还故作不悦:“官家是以为吾定然会输么?”
  越凌哼道:“输赢又如何,反正于你并无利!”
  南宫霁垂眸:“赫留宗旻会轻易罢休?”
  越凌一笑:“他现下人在西京,数百里之遥,不定甚么事耽搁了,晚归一两日,也是常事!既错过时辰,赌约自然作罢!”
  南宫霁笑道:“官家原是早有打算!然而。。。若是他执意要比呢?”
  越凌放下把玩了一阵的空杯:“那你便称病推脱!”
  南宫霁一怔:“此,岂非予人口实,教他轻看?!”
  越凌不置可否,一脸淡然。
  南宫霁不禁愠恼:这等屈辱名声全教自己担了,今后还如何在人前行走?他却全不为自己一想!一气之下,脱口而出:“陛下不愿吾与他一较,是怕吾会输,还是怕吾伤之?”
  越凌却似未听出他话外之音,竟道:“兼而有之!”
  此言一出,自如火上添柴!
  南宫霁激愤之下,长声笑道:“原是如此!官家既怕吾人前出醜,又忧吾伤之!事难两全,因而惟以吾之退让,成全官家一片苦心,也罢!”
  越凌听他突如其来这一番牢骚,自感莫名,沉吟片刻,道:“依你,则当如何?”
  南宫霁一拂袖:“免得夜长梦多,这便写下降书,了却纷争!”言罢,果真起身向书案而去。
  越凌蹙眉望着其人背影,怔愣片刻,倏忽拍案而起:“南宫霁,朕于你已是一忍再忍!汝如此取闹,究竟意欲何为?今日若不道明,今后便莫再来见!”
  那人倏然转身,四目相对,似要碰溅出火星来。
  对峙了不知有多久,南宫霁一声冷笑打破这沉寂:“你以为赫留宗旻频频南下是为何?果真是为赏这百无聊赖的一际春(坑)色?如此,他这太子倒是做得闲!”
  越凌一时错愕。
  那人却不止声:“吾听闻,赫留太子在外教人唱甚《咏怀曲》,‘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辉光。。。’”
  越凌脸色陡变:“你休要胡言,他听甚么曲子,与吾何干?”言罢转头要走。
  南宫霁几步上前挡住去路,“不相干?不相干他年年南来?回回与你独对?做甚借酒装痴,语出轻薄!那日狩猎,借口马失前蹄,强要与你同舆回宫?如此,其心还不昭然?”
  他一气言尽,越凌却无隙回驳,恼羞至极,一拳挥去,却教他牢牢拿住,片刻僵持,忽觉脚下一不自主,便仰倒下去,后背触及冷硬的桌面,甚是痛楚,强欲起身,那人却已压将上来,眼前似一黑,周身却陷入一片温泽。。。
  鸡鸣三声,南宫霁梦中一震,幽幽醒转来,心中不无悔意:当初竟昏了头,许他祖孙二人在这院中养鸡!一早扰人清梦,早起定教他杀了煨汤!身侧窸窣之声,看来这五更鸡鸣,唤醒的并非他一人!
  凑近抚着那张犹带倦意的脸,小声道:“尚早。”
  那人一侧身,却是一声轻吟。
  南宫霁替他轻揉腰背,那人却并不领情,反身背对。
  南宫霁无奈揉了揉眉心:“那事,吾便应你,你要我如何,我便如何!”
  那人冷哼:“这般,岂不委屈你担那怯夫之名?”
  南宫霁抚额一笑:“无妨,怯夫便怯夫罢,只要你高兴便使得。”
  那人回身,一拳捶到他胸前:“休言此!你与他斗,胜算能有几成?输了定然颜面扫地,纵然侥幸得胜,伤了人,你这项上人头可还要?不教你与他争,全是为你性命与脸面着想,实则与我有何利害相干?”
  南宫霁笑拉开他手,至于掌心:“罢,罢,还请陛下恕我失言!然,吾既应了你此事,有一事,你也须应我!”
  越凌眸光一闪:“若是与他相关,便罢了!”
  南宫霁欺身上前:“是与他相关,你也必须应我!从今以后,不能与他独处!”
  越凌扭头不语,却听那人幽幽道:“陛下既还需斟酌,吾便自行昨晚未尽兴之事,静待陛下决断!”
  越凌一惊,未及出声,却觉一手已自脊背滑落,下一刻,细吻落满脖颈。。。
  闭上双目,咬唇不语。实言来,那人此求并不过分,然而,越凌素来最恨受人胁迫!因而,这一番僵持,倒是一时半阵难见输赢。
  鸡鸣过了不知第几遍,门外传来两声不重的叩门声。
  越凌缓缓睁开眼,抬手推了推身上之人:“闹够了?”声音与手上的力道一般绵软。
  言落,却觉那双温唇再度印上前额,那人看去兴致不减!当下不答反问,且与之前越凌一般语调:“思量好了?”
  叩门声再度响起,略显老态的声音道:“官人可起了?外间来人说有急事求见!”是褚老汉。
  老汉言罢侧耳细听,室内依旧静谧如水。正待叩响第三下,却闻一慵懒且带些嘶哑的声音淡淡飘出,也只敷衍般应了一声。老汉一愣,挠了挠头,转身走开,步伐却迟缓,心下或正犯难如何回应外间急等求见之人。
  “应我!”咄咄逼人的口气,似要震慑身下之人。孰料未等到那人回应,入耳却是他自己的一声痛呼!掩面始料未及:想不到那人竟还留了这气力!心中甚是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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