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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万死陛下万受 完结+番外 (俞夙汐)


  为他那般逼视,越凌似觉自己的心意也将要起动摇。缓缓垂眸,袖中的手已攥紧为拳:“事已过,多思又有何益?不如坦然对当下。。。我如今这般,来日已是。。。”
  “周贺延医术精深,如今已在上京途中,来日自可将你治愈!”那人打断他。
  “周贺延医术如何,当下也是全凭揣测。。。”
  “自非凭空揣测,周贺延的医术,朱贵善不过是仅得皮毛,却已能压医官院众人一头,则其师手下,必无疑难!”
  越凌一时有些不适,闭目抚额,那人忙伸手相扶,语气也转作轻柔:“罢了,莫多胡思,否则于养疾无益。”
  越凌叹息一声,睁开眼:“南宫霁,莫多自欺!纵然那周贺延医术再过精深,却也非神。。。若他也无策呢?”
  “断然不能!你莫再胡思!”那人有了恼意。
  “万一,我死了呢?我死后,你当如何?朝中将拿你如何?。。。”
  “够了,莫再言了!”那人背过身一拳捶在柱上,一时似耗尽了周身气力,额抵柱喘息静默许久,忽回身将那人拉进怀中,“不会,断然不会有那一日。。。”
  “你怎知?”
  “不许胡言!”一双赤目似威吓般瞪视眼前人:为何这张温文雅致的脸,有时竟也那般惹人置气?出言如刀剑般直刺人心!胸臆翻腾,一低头,便含住了那两片乱人心志之物,细细品味着久违的销魂滋味。。。
  手中的身躯,渐消了抵触。。。纵然不舍,却还未忘身处何处,沉溺半日,终是放开那两片蹂躏已久的丹唇,才觉异样,当下看那人,面色轻红,却已闭目无了声息。。。
  “凌!。。。朱贵善!”惊慌失措,抱起昏厥之人向前苑奔去。一时情动,竟忘了,他原是已丝毫经受不起。。。
  越凌只是一时心绪动乱,才致晕厥。实则依他的病势,本已寻常。好在回到阁中不久,便醒转过来。皇后闻讯匆匆赶至,见圣躬已无恙,才为安心。当下却又乘隙引见入一人,竟是璧月!
  璧月一再求请入内探兄,皇后心软,为之求情圣前,越凌思来璧月那般性情,独自在外还果怕生何不测,因而倒是许了,且下旨其入宫后,由皇后照料。
  璧月当下见了南宫霁,免不得一番嗔怨落泪。南宫霁自是落个羞愧难当,皇后见状,便借故将璧月先行带离,才算与他解围。然璧月临去前那回眸一瞥,眼中的幽怨令二人心意久久不能平。。。
  “婚期已近,你究竟作何打算?”久时,越凌终是出此一问。
  “她抵死不从,难道我还能逼死她不成?”转而一叹,“我已传书回去,但言她卧病不起,已不能如期回蜀完婚,劝父亲另选宗族女代嫁。”
  “即便如此,她也不能长留汴梁罢?”越凌尚有疑虑。
  “她不愿回,我有何法?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令她再为执迷,她的执念我自会设法打消,只还需时日。。。”略一顿,却又显露两分释然:“我忖来,她若果真不愿归蜀,便留在此,今后但随心意,寻个普通人家嫁了,也非坏事。。。”
  作者有话要说:
  一脸狗血,不忍直视!


第141章 缠绵
  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还与韶光共憔悴,不堪看。
  入宫数日,璧月已渐惯,皇后对她关爱非常,常日嘘寒问暖,令璧月受宠若惊。只唯一的不得意,便是,虽近在咫尺,与那人却难谋面!至于心意,更无从表明,也只得暗自神伤。虽说皇后对她,除了寒暖,他则从无过问,然璧月总怕时日常久,心思难免为人窥破,遂不敢多与人来往,常日只独自待着。还好这苑中,赏玩的去处不少,可供解闷。
  这日清早,璧月在苑中闲逛,有意无意间,竟到了春锦阁前!一时驻足,欲往求见,然偏寻不出适当由头。正自踌躇,却见皇后自阁中步出,无缘由一惶张,便欲离开。孰料转身,险与一人撞个满怀!
  “你这小宫娥,走路怎也不看?”未及抬头,便闻一声喝斥。
  “我脑后又未长眼,怎会看后面?尔等自后来,瞧见我转身,却不知驻一驻足么?”璧月何时受过下人这等训斥,何况此事又非她一人之错,自然恼起,张口便反驳。
  “这婢子,冲撞了大王,却还口出妄言!此事定要回禀圣人,将你好生治罪!”黄门气急。
  璧月退后两步,昂首一嗤:“你便是回禀官家我也。。。”倏忽看清冲撞之人,顿一怔,黄门方才似乎提到“大王”。。。再看此人器宇轩昂,神态倨傲。。。便有些心慌。
  “璧月,你怎在此?”身后传来皇后诧异的询问声。
  “我。。。”璧月匆忙转身,目光尚带仓皇,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身后那人见皇后驾到,微一躬身,叉手行礼。
  “回禀圣人,此婢方才冲撞大王,非但不知错,还口出狂言,此理,请圣人明断!”倒是那与璧月起争执的黄门已先开口。
  “璧月,此究竟是怎一回事?”皇后口中虽问着璧月,目光却转向那尚未出言之人。未待璧月答言,又带笑道,“璧月是初入宫,有处或现不妥,实则也是我教导不周之过,若是不巧冲撞了。。。”
  “圣人言重了,此原是黄门言过其实,方才小王走得急,与这小娘子小冲撞了一回,圣人不必上心。”豫王已知趣打断她。
  皇后点了点头,依旧笑道:“那便好!”言罢吩咐璧月与之赔了回礼。
  事既罢,皇后领着璧月便要往后去。孰料未出几步,却闻身后豫王一声“且慢”!璧月心内尚委屈,当下以为他又要对自己横加为难,乃满面忿色回头。却出乎意料,那人面带笑意,手中拈起一物,问道:“此,是你的么?”
  璧月一怔,忙抬手摸了摸发间:果是少了一朵珠花!面色顿红,上前由他手中接过,却连谢也未道,反是轻哼一声,兀自转身去了。独留那满面无奈之人在后摇头轻叹。
  一大清早遭遇这等扫兴事,理未占到却还教人笑话,璧月一时怎能气平?一路寡言少语,只拿道边的残花败草出气。连皇后与她说话,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答着,看去心不在焉。皇后见此,只得好言宽慰。
  璧月忿忿道:“我只是气那些个黄门,竟仗势欺人!”
  皇后无奈道:“豫王乃今上亲弟,身份可谓尊贵,左右若是仗势些,也是常情,何况豫王并未为难于你啊!”
  璧月哼道:“他不为难我,乃因圣人已出言维护,他自然还识得这趣!他若果真心胸宽阔,早便不会纵宫奴那般羞辱我!”
  皇后摇头苦笑:“璧月此言,实是苛刻!豫王原以为你乃寻常宫人,便呵斥两句,也不为过啊。”
  对此言,璧月一时倒也无可反驳,只挥袖又甩落一地败叶。须臾,一嗤:“他不知我身份还好些,若知晓了,还不知要如何对我加为难呢!圣人难道不知,他与我大哥素来不和么?”
  皇后微一怔,即刻又笑道:“豫王与世子当初皆年少,意气用事,偶起小隙也不为怪,不定如今,早已前嫌尽弃了呢。且言之,你是一女子,豫王断不至为难你。”
  璧月又一哼,到底未再出言。
  皇后自知她对豫王尚怀成见,便又道:“皆说豫王严毅,然而今日你冲撞了他,他方才还你珠花时,却还露了笑意,已是难得。”
  璧月面上复又泛红,口中却嗤:“他是讥笑我!”
  皇后一笑,浅带些意味:“豫王不是性狭之人。虽看去威重,然总还不失温和,且说来,但凡男子,怜香惜玉之心,皆算得天生罢。便说豫王夫人潘氏,体弱多病,然豫王对之,始终怜爱有加,二人琴瑟和谐整七载,豫王从未纳进一侧室,便是一证!只可惜,潘妃命薄,不幸于去年撒手人寰。豫王哀伤甚甚,至今不提续弦,实令人惋惜。”
  璧月略失神,无意中,竟也随之一叹。只过后,又觉莫名,便垂眸自嘲般一笑。
  天愈来愈冷,越凌日渐乏力,连阁门也鲜出了,到当下,贵善也已无法,只一心企盼周贺延尽快到来。然而,便是此事,终竟也至生变---据新传来的消息,周贺延已寻得之讯,竟是误传!
  原来当日在徐州,使者听闻有一貌似周贺延之人前两日方抵此,一时邀功心切,人未寻到,便已传讯回京!孰料待寻到客栈,才知他已于前一日离去,急忙去追,然而一路追至扬州,也未觅得此人踪迹!无法,只得传信回京禀明实情。
  事出生变,最为情急的自是皇后,一时除却自责过分轻信,一面且还抱着丝希冀,命人更加紧四处寻找周贺延下落。只是,众人皆心知,当下,留与他等的时日实已无几了。
  近时,豫王常往苑中视疾,难免与南宫霁相遇,圣前虽还各自算得克制,私下却难免言不投机,遂互为暗讽冷嘲两句,不欢而散也寻常。
  这日,二人又不巧在阁外遇到。一言不合,豫王便拿前事辱之。
  南宫霁气恼下,竟回道:“汝作甚得意?当知汝尚未坐得这天下呢!”
  豫王当下脸色惊变,南宫霁醒悟过,也不免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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