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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醉亦歌亦山河 (蕉下醉梦)


  李守正说:“将军息怒,还请手下留人。”
  “留人可以。退兵三十里。”建威大将军说。
  “这……”李守正面露难色。
  建威大将军笑道:“荆州相亲自三请、荆州世子驭马出山的山河先生,在您眼中居然连三十里都不值么。”
  “建威狗贼看此!”一声怒喝,引得建威将军立即看向左侧,寻是谁无礼呼喝。
  正在此时,一巨箭自右侧破阵而出,他望向左侧一时大意,见着了巨箭袭来立即将身一闪,此巨箭偏了要害,但还是正穿建威大将军右肩。
  冰冷利器刺骨,裂体疼痛诛心。
  他一口鲜血,正吐在山河先生背部。
  李守正见状急忙怒视一眼张智顺,对方极快说道:“退,是不可能退兵的。”
  这位建威大将军,着实天威勇猛。身中巨箭,他吃痛闷声,竟生生再将巨箭拔出,掷于阵前。左肩裂伤霎时血流如注,他除了眉头深锁之外,看不出有其他波动。
  徒手拔箭,看的荆州军心惊肉跳,趁着此时,马上的祝政低声说了一句:“快回城。”
  建威大将军看着威风凛凛,他却自己知晓,中了这巨箭,已近强弩之末。方才荆州军已行过围攻之事,再拖延下去,怕是要万箭穿心而死。
  一如方才的建平东部都尉周正廷。
  他从了祝政的建议,夹马返身回城。
  一簇簇箭雨,紧紧跟着他的黑鬃骏马,急急地落了一路。
  张智顺刚要挥旗,李守正将他一推,喝道:“智顺!不可冲动!先生还在他马上!”
  张智顺恨恨地咬牙,问:“那现下如何!”
  李守正思索片刻,平静道:“我们着精兵,自水路进城,悄悄探查。其余军士,原地驻扎。”
  张智顺冲动道:“拖不得!拖上一天,就不是我们围攻建平城了!”
  李守正焦虑地叹了口气:“你又不愿退兵换人,现下又不愿驻扎搜人,你说何如!”
  张智顺快速想了一下,说:“那‘建威大将军’身中巨箭,料想不死也半残了,我们只需待上一两个时辰,直接强行攻入。”
  “内城有诈怎么办!”
  张智顺眼珠一转,说:“那就……先着精兵自水路游击,看看这建平城,究竟还有多少益州军!”
  李守正长叹一口气;“就先这么办。但愿能找到先生。”
  张智顺奸诈一笑:“你放心,他不会杀掉先生。还等着做人质呢。”
  李守正愠怒地看了他一眼,低声说:“梅相怪罪,到时候可别怪我!”
  张智顺冷笑道:“建平失守,直取夷陵,到时候,我们还有没有命给梅相怪罪都是个问题。”
  李守正愤而拍腿:“为何只带三万兵马,如此进退两难!唉!!”
  “从今日起,这沉沙戟便属于你了。”父亲低低地说,将一柄闪着寒光的长戟交予常歌,“好好待她。”
  常歌接过这杆历属过众多常家将领的天威利器。她敛了杀戮之气,沉静地躺在在常歌手中,戟身闪着寒霜色彩,却被祠堂烛火染了些跳动暖色。
  ******
  “父亲今日为何传戟?”常歌问道。
  父亲长叹一声,右手仍依依不舍地摸着沉沙戟的戟身,缓缓说道:“常歌,你记住。以后,你的归属是边疆、是风沙,是狂歌战场、是战鼓峥嵘。战死疆场,是一位将士,最得体的死法。”
  常歌似懂非懂地望着他。身后是霜寒的夜。鹅毛的雪。
  次日。常歌再次醒来之时,便再没有了父亲。
  他的父亲,跪在祠堂正中,面对着常家数位列祖列宗,一如之前数位常家将一般,服毒自戕。
  

  ☆、三擒

  常歌在这纠结而痛苦的梦中,回想起了长安的泪和痛、回想起了凉州的风和沙,亦想起了阴晴不定的王。
  他好似身处长安城冰冷的天牢之中,回到了被王按住、灌下毒酒的那天;又好似烈火焚心,回到了地牢之中,被王拿着烙铁烫伤那天。
  他漠然看着流沙坑中震天的呐喊和叫骂声,想起其中厉声一句“你不得好死!”
  还有汉中魏军的嗤笑——“祝政早已死了个干净”。
  唾骂冷笑席卷着常歌,他沉沉地堕入长安的甬道,耳边尽是祝政的“别再回来”。冰冷的镣铐锁着他,他躺在上庸的悬崖,瑟瑟的秋风呜呜刮着,他紧紧贴着石壁,指尖抠着岩峭,下面便是万丈深渊、如履薄冰。
  忽然,常歌全身有如失重坠落一般震动,猛地被痛感从窒息的梦境中拉回,熟悉的灼烧痛感啃着他的肩膀、噬着他的筋骨。
  常歌骤然睁开眼睛。
  是烧红了的怀仁剑,祝政正拿着剑身正贴在自己肩头巨箭留下的伤口上。他忍住巨大的心肺剜疼,猛地推了他一把,却虚虚的毫无劲力。
  “你……滚!”常歌喘着粗气,用尽全身的余力,却只吐出了两个不连续的气音。
  他躺在榻上,豆大的汗珠洇湿了发丝。痛楚和悲伤夺了他面上的血色,他想抠紧床沿来克制情绪,却发现整个右手都肿胀麻木、难以自控。
  祝政被他推了一把,只低着头,收了手中的怀仁剑:“你还冷么?”
  常歌虚弱地躺在榻上,缓缓别开了脸,不想回答、再也不想看到祝政一眼。这一动,让他全身又如剜骨剔筋一般疼痛,巨大的痛楚由右肩绽开,直涌入心脏,又肆虐至全身。
  一阵寒冷一阵炽热交替袭来。常歌被这冷热交错折磨的忽而全身颤抖、忽而血脉奔腾。
  这回,自己可能真的快死了。
  有人轻轻推了门。
  “先生,药熬好了,我给您凉着。”
  这女声听着耳熟。
  常歌猛地回头,却扯的右肩一阵撕裂,不由得一声低吭。
  祝政立即按了他左肩,想将他按回,却怕任何的惊动都让他不适。他的手在常歌肩上犹豫停滞,终而还是收了回来。
  “果然……是你!”常歌气力不支跌回了床榻,那一瞥,他却确实看到了建平城酒肆的老板娘。
  祝政点了点头:“是我。不仅是我,你们进任何一家酒肆,都是一样的结果。”
  “你!”常歌胸中情绪汹涌,震惊和愤怒甚至要盖过右肩噬骨般的痛楚,他狠狠瞪住祝政,咬牙说:“你……真狠。”
  祝政不为所动,他望着常歌肩上的伤口,轻声说:“常歌,来荆州吧。你我联手。”
  常歌短促冷笑一声,低声干脆地说出两个字:“休、想。”
  祝政默然。
  房间里只剩下炭火爆裂的细微声音。
  他起身端了汤药,试了试温度,走到床边,轻声说:“先把汤药喝了吧。”
  常歌咬牙忍疼,咬牙简短说:“不喝。”
  祝政并未说话。烛光将他阴沉的影子映至床榻之上,威压的黑色暗影将常歌整个覆住。
  “不要逼我灌你。”祝政低声说,语气中全是不容否定的压迫感。
  “你灌的还少么。”常歌冷冷说道。
  祝政站在原地,全身都散发出冰冷的压迫感觉,虽未开口,这充满威逼的氛围却迫的常歌胸口发闷。
  益州锦官城再见面那天,祝政真没说错。
  无论大周亡不亡,祝政的确是常歌的王。
  只是这般沉默逼视,就又让常歌心中生出了些屈从意思。
  常歌别着脸,假装看不到他的阴沉、看不懂他的逼视。他怕再多看一眼,又会回到以前那个总是单膝跪地唤着“吾王”的常歌。
  祝政将碗往榻上一放。
  常歌心中一紧,生怕这位阴晴不定的王又做出什么恐怖举动。
  祝政换了一种常歌许久未听到过的柔和语气,低声缓缓说道:“你肩上伤太重,失血过多……身上还发着烧……你怎么恨我都没有关系,但不要恨药。”
  常歌默然一阵,肩上炙热的烙伤提醒了他,他低声说:“先生的药,我不敢喝。”
  祝政改了以往的语气,耐心柔声劝道:“喝吧。我喂你。”
  “不用。”常歌决然说道,言毕,他以左手支撑,想借力起身,却发现四肢虚软无力,头颅沉重。这一挣扎,还带着右肩伤口炸开,又开始涌血出来。
  “别动。”祝政急忙上前,扶住了他,又从袖口抽出了手帕帮他掩住些微绽开的小伤。
  常歌气力不支,半坐半躺,祝政左手臂搀着他坐稳,同时注意着不再碰到他右肩、免得带着他吃疼。
  他将常歌扶着坐好,端了药碗,缓缓地吹了一口,又故意当着常歌的面喝了第一口汤药。
  祝政细心再吹的第二口,以碗接着,送至他的口边。祝政未再开口劝说、也未再以威压逼迫,这匙药就这么在空中停着,等待常歌的应允。
  常歌垂着眼帘望着这汤碗,床边的烛火映亮了汤药的浅层,为它镀上一片金光。常歌稍稍朝着汤匙欠了欠身子,又是一阵生疼。
  祝政轻轻凑了过来,将汤匙递了过去,把着常歌的节奏,将手上的一匙汤药喂了下去。
  他的动作和上次在天牢全然不同。在天牢,祝政左臂将常歌抵在墙上,捏着他的脸颊,硬生生地灌了一杯鸩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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