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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香下马 (居无竹)


“是用糖腌的。”桑落用水将樱桃上的糖洗掉,才递给崔清酌,“还有杨梅和荔枝呢。”
崔清酌放到口中,突然想起前回和桑落一起坐船,桑落就在他手里塞了颗莲子——桑落好像特别喜欢在他的手里放吃的东西,他自己喜欢的也要三哥一起尝过才行。
“杨梅、樱桃、荔枝都是先用糖腌过,酿出来大概会偏甜,可以少酿一点。现在的葡萄最好,只是酒味太重,三哥也不能多喝……”好似这果酒都是给崔清酌一个人喝的,他喜欢才肯多酿些,桑落又说,“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酿青梅酒了,明年用新鲜杨梅酿酒也很好,下雪的时候烫杨梅酒……”其实桑落并不多话,只有在酿酒上才会说个不停,像是如数家珍。
崔清酌靠着一根柱子坐着,手指敲着手心。初秋的风不冷不热吹在身上,风里带着远处的酒香,更远处河里的菱香,还有一两声蝉响,崔清栩和苏苏两个小孩子的私语轻笑,甚至星全啃苹果的声音,这一切噪杂都收梢在桑落的一声声“三哥”里。
耳聪让他厌恶一切吵闹的声音,却又在此刻的热闹里,第一次生出“这样也很好“的心情。
泥潭千尺,红尘亦万丈。

崔老爷子还在酒坊,听说崔清酌也过来了,难得见他对酿酒上心,特意把他叫过去嘱咐几句。崔清酌离开的时候本来想让桑落等他回来,转念一想又怕他在这里傻等,也就没说。
桑落亲手将七八坛果酒封口,让人抬到酒窖后才回去。
棚子里就只剩下崔清栩和苏苏。
“清栩,容溯雪是谁啊?”
崔清栩也没有见过他,但是在长辈们的只言片语里也能猜出大概,“算起来他应该是我师叔,容家也曾是大户,我只知道他排行七,17岁酿溯雪,以酒作为名字,本名叫什么没人知道了。后来容家子弟争财产,自此败落,族人离散,两年后容溯雪失踪,再没有在永济出现过。又一年,容宅大火,现在那里还是一片废墟。”
苏苏迟疑道:“也许他去别处生活了?”
崔清栩摇头:“永济县县志里有一句‘容七容貌旖艳,善酿,时人以酒痴称’,什么叫酒痴?酒就是命。”
苏苏捂着嘴,许是被吓到了,脸色有些白。
“别问了,清酌哥说过,很惨的。”崔清栩伸手抱抱恋人,“这些都已经过去二十多年,和我们没有关系。你不是说要学酿酒吗,来,我教你。”

“少爷?今天还回去吗?等会可能要下雨,要是回去,我让人备好雨具。”星全扶着崔清酌走到桑落门外,准备先把少爷交给桑落就回去准备回船上,“咦?”
“怎么?”
这会刚入秋,窗户上用的是竹制的卷帘,桑落房间的竹帘还卷着,正好能看见里面的情景。星全下意识压低声音,“桑落师傅蒙着眼睛呢。”
“怪不得我上次看见桑落师傅身上有伤……”星全恍然大悟,抬头快速看了少爷一眼,见他脸上没什么反应,还要说什么,就听见崔清酌说:“星全,我晚上想吃酒酿圆子,你回去和小厨房说一声。”
星全:“……”从酒坊回崔家有七八里水路,顺风也需要半个时辰,等他回来接崔清酌,天都黑透了。点的还是酒酿圆子,崔清酌即不爱酒又不吃甜,怎么就惦记上了酒酿圆子。
崔清酌皱眉:“还不快去。”
星全抹了抹脸,福至心灵,没有喊桑落出来接崔清酌,答应一声转身就走。

从崔清酌到门口不过三五步的距离,星全一走,崔清酌看不见,就站在那里听房里的动静。
这个小傻子不知道是听别人说的还是自己琢磨出来的法子,蒙上眼睛活动好像就能和三哥感同身受,就能知道三哥需要什么讨厌什么,就能照顾好三哥。
桑落撞在桌角,崔清酌都能听见他的抽气声,桑落弯腰揉了揉膝盖,伸手摸到桌子,才知道自己在哪里。他的方向感大概很差劲,这么小小一间屋子,崔清酌已经听见他撞了四五回。
崔清酌想出声喊他别试了,想说他是缘木求鱼的傻瓜,想骂他笨。可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堵着,一个字都说不出,只能站在那里,听桑落不停地撞上椅子桌子墙壁,非要撞得遍体鳞伤才行。
又一次差点跌倒后,蒙眼的丝带滑了下来,桑落准备重新系,隔着竹帘就看见了门外站着的崔清酌。
他愣愣地喊:“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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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天边轰隆隆落下雷声,窗外乌云密布,风中含着秋凉卷过。果然是要下雨了。
桑落出门将崔清酌扶进来,“三哥怎么不叫我。”
“我也是刚到。”崔清酌端坐在罗汉椅上,面容冷淡地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锦盒:“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按着我的心意跳了一件。”他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只赤金脚镯,脚环上挂了个小铃铛。崔清酌轻轻一摇,铃铛清脆作响,声音并不大,却恰好能让斗室里的两个人听得清楚。
若桑落带着这只脚镯,走动时便有清脆的铃声,铃铛声掩在衣物中,不仔细听是听不出来的。但崔清酌失明而耳聪,必然能注意到。
这样一来,桑落眼睛发亮,三哥就能知道他的动静,不会因为冷不丁的碰触出一身冷汗。他的“缘木求鱼”收效甚微,却不知还有作弊的法子。
桑落伸手去接脚镯,崔清酌却没有放手,漫不经心地摇着铃铛问:“桑落,你刚才在房间里做什么?”
“我,我在学三哥……”他闹不清崔清酌是生气还是其他的意思,只好实话实说。崔清酌像是在和手里的铃铛较劲,又像是要记住这只铃铛的声音,他放在耳边轻轻一摇,等铃铛歇下,才问,“学会了吗?”
桑落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崔清酌说,“过来,我教你。”

天地昏沉,窗外传来淅沥雨声,这一场雨隐忍许久,终于痛苦落下来。秋风卷着雨珠从窗户飘进来,却是谁也没有心情去关窗。
教他什么?桑落还没想明白,人已经乖乖往前走两步,把手指放在崔清酌手心里,眼睛还盯着被崔清酌放在一旁的脚镯上。
“喜欢?”崔清酌将桑落拉到他怀里坐下,好像知道他在看什么,桑落点点头,再说一遍,“桑落喜欢。”
“那你蒙上眼睛,三哥给你戴上。”崔清酌在他耳边低笑,莫名有些诱哄的意味。可惜小傻子十分不争气,不仅重新将绸缎系在眼睛上,还自己脱了鞋,翘着腿,等着三哥给他戴。
眼睛一蒙上,就什么都看不见。桑落感觉到崔清酌的手指滑进他的裤腰里,先是揉了揉他的屁股,接着连带里面的亵裤一起都脱掉了扔在地上。桑落眨着眼睛,戴脚镯还需要脱裤子吗,不等他明白过来,崔清酌连他的袜子都脱了。
“这铃铛里用的是黑曜石,和玉石相击的声音不同,黑曜石更加轻灵清脆,声音也不大,”潮湿的手掌在他的腰臀处揉捏,崔清酌沿着桑落细长的大腿一路摸到脚踝,终于捉住了他的脚丫子,他握着桑落的脚踝将赤金脚铃戴上,大小果然很合适,崔清酌抱着他跨坐在自己腿上,“这声音天下独一份,你不用再担心我认不出你。”
便是换个姿势,铃声已经清脆响起,桑落眼睛被蒙着,他还适应不了黑暗,茫然地抱着崔清酌的脖子,反应许久,几乎又要哭出来,忍不住在崔清酌怀里扭动。
“不许哭。”崔清酌凶他,这个时节衣物本来就单薄,桑落的下半身已经被他剥干净,柔嫩的小屁股不停地在他的性器上摩擦,很快崔清酌的阴茎就竖起来。他的身体比他更快回忆起怀里准妻子的香甜软糯,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再尝一次。
“三哥……”桑落忍住了没哭,可是屁股被火热的性器顶着,他忍不住抬起屁股,掰开臀瓣隔着衣物去夹崔清酌的阳具,他认真且直白地说,“三哥,你这里硬了。”

崔清酌在他屁股上狠掐了一把,“别乱动。”他一想到这小傻子今天做的傻事,就想再把他的屁股打开花,长个记性。可也毕竟是自己媳妇,只好慢慢教,刚准备耐着性子和他细说,可这小家伙也不知平时是不是装傻,这会倒聪明起来。
桑落的一声“嗯”被崔清酌掐得又软又娇,拉长了声音湿漉漉地缠在崔清酌耳尖。崔清酌胯下被他叫粗一圈,恼不过,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没用力,可臀尖也红了。
“我忍不住,三哥,你摸摸,桑落也硬了。”分明是崔三少爷把持不住,反倒来怨人家桑落叫得太勾人,也幸好桑落对情事一知半解,乖乖坐在他怀里不动,还拿自己哄他。可惜哄得三少爷犹如烈火浇油,那日亲口说的的“三十而立”大概就是为了以后次次打脸,恨不得连桑落的嘴也堵住,少说些勾人心魄的话。
崔清酌别扭又狼狈地低头在桑落的唇上亲了一口,桑落立刻安静了,摸着自己唇只是笑。崔清酌才腾出手脱下他的短衫,酒坊里从酿酒总师傅到铲酒槽的小伙计都是短衫打扮,酿酒也是力气活,不能穿得太累赘,这会倒方便了崔清酌,短衫轻易就被他脱了,桑落全身只剩下缠胸的长布。

窗外风急雨骤,室内一片昏暗,天地间像是一丝光都没有。桑落蒙着眼睛,崔清酌也看不见,倒不在乎有没有光,反而因为不可见,暧昧狭小的空间又增加了其他感官的敏感,呼吸纠缠,肌肤相亲耳鬓厮磨——让这一场欢好变得缓慢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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