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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风波 完结+番外 (来风至)


  说起来,谢璋此时能够纨绔到一掷千金,大部分的银两都来自于此。
  云姨摇头道:“老身愿为公子尽一份力。”她顿了顿,而后颇有担忧地望向谢璋,道:“复朝一事险阻万分,老身只愿公子与如是平平安安。”
  谢璋点点头,垂目掩去自己的情绪。
  时间真是个玄妙的东西,即便国破家亡的仇恨已经被谢璋深深印刻在了骨肉里,但一想到心上那隅温软的存在,他便变得犹犹豫豫,不再果决。
  大约亲人已逝,他与这个世间唯一的连接,便只能寄托在这些温柔而善良的人身上了。
  殷如是说的没错,有时候他确实是在犹豫。所以他才会在那日面对殷如是的质问时顾左右而言他,所以在景行对他伸出手时,他才没有立刻回应。
  知晓前情的,都道慕容燕优柔寡断,留下他谢璋这个祸患。可是只有谢璋知道,慕容燕比谁都狠绝,留下他,只是为了后人言说之时,能将“仁慈”一言饰之史书中。
  而真正优柔寡断的,从来都是他自己而已。
  谢璋思绪飘远,直到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云姨与谢璋对视了一眼,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方才扬声问道:“谁呀?”
  有声音隔着门板,闷闷地传了进来:“云掌柜,是我。”
  “是买家。”云姨对谢璋轻声说道,而后蹑着步子去开门,不多时一个锦衣玉服的人穿过长廊走了进来。
  来人是典型的兰州人士,身高臂长,头顶戴了顶花帽,腰间还挂了一长串的环佩。辅一进门,便朗声问兰姨:“前些日子我订的云纹长思,云掌柜有没有给我留着?”
  云姨熟练地对付了几句,便要将人赶至前厅,避开谢璋商议。
  却见谢璋冷不丁地出声道:“等一下。”
  方才那人进门时,谢璋本想着离开避上一避,但也不知是否日光太大的缘故,一道白光在他眼前一闪而过,他抬眼看时,正落在这个买家腰间一堆叮叮当当的玉器之中。
  谢璋没忍住多看了一眼,这一看,就看出了点问题来。
  买家腰间长长短短的流苏玉佩中,赫然夹杂着一块温润的和田玉。
  谢璋走到买家身前,态度谦逊,弯腰行礼道:“老爷好,我是兰掌柜的远方亲戚,冒昧打扰了,您能否摘下腰间的那块和田玉借在下一观?”
  买家一愣,低头择出那块泛着温润光泽的,下意识看了兰姨一眼,方才取下递给了谢璋。
  兰姨虽不明所以,但也朝买家露出了一个笑。
  谢璋道谢接过。宝玉入手,沉甸甸的重量被托在手中,仍光泽熠熠。谢璋拿起和田玉,对着阳光看了眼,回过神笑着问道:“真是块好玉,不知老爷是在哪里寻得的?在下也想去碰碰运气。”
  方才玉器入手,谢璋仔仔细细瞧了一遍,发现这这枚和田玉,不论是质地,颜色,还是纹理,都与他那日在景行身上看到的那块一模一样。
  然而更奇怪的是,谢璋回想起景行身上那块和田玉的形状,恰巧能与这个买家身上的凑成一块完整的图案。
  可景行远在千里之外的临安,难道也曾经来到这风沙漫天的兰州,买了这块和田玉?
  买家见谢璋对这块玉十分看重,顿时也来了兴趣,于是兴致高涨,道:“小兄弟好眼力。和田玉本是我们兰州盛产,数量多并不奇怪。可是此玉与那些寻常的可不同。”
  谢璋顺着话头问道:“什么不同?”
  买家笑道:“这玉是我从一个商贩手中买得的,原是产自柔然的一个大家族中,一分为二后被当作镇家之宝。后来这个大家族没落,传家宝被当了出去,经过几代人的辗转,方才落入我手。”
  “小兄弟,除非你能找到与之想合的另一半,不然就真的没有了。”


第二十一章 和谈
  谢璋本想向买家买下,但此和田玉世间唯二,买家说什么也不肯卖,谢璋也只好作罢。
  回去的路上,他一面想着景行为何会和千里之外的兰州有干系,一面又思忖着要不差个人直接“借”回来得了。
  既是传家宝,即便是家族没落,那肯定也是要传承下去的。
  难道……景行的身份有异?
  谢璋有些头疼。
  当初借机接近景行的时候,确实发现了这个人许多隐晦的怪癖。譬如惧怕黑暗与封闭的地方,譬如与母亲如仇人般的关系,又譬如,那个重病且从来不曾露过面的前御史大人。
  谢璋顶着兰州干燥的微风,回想着很久以前与景行在密道里发生过的事。谢璋常年身体泛凉,骨肉里都是冷却的血,但那日景行手腕处温热的触感犹在记忆之中,萦散不去。
  他清了清嗓,莫名觉得有些口干。
  好在刚自驿馆中休憩完整的宋徽前来,及时制止了谢璋的思绪。
  这个弱不经风的户部侍郎大人,眉目刚正,常年端着一副忧虑民生的神情,小小年纪就一副老派的姿态,脸上犹带着两三分因长途跋涉而漫上的病态。
  “谢小将军,您去哪了?”
  谢璋胡扯道:“体验一下兰州的风土人情。”
  他倒是体验了,但宋徽显然看起来气的不轻,但碍于身份,只好板着脸说道:“前线传来战报,前些天柔然只是战略性撤退,现下那巴图尔不知哪里汇了三千兵力,欲卷土重来。”
  宋徽之前已与谢璋有所往来,但对他的印象也仅在大理寺卿的纨绔独子这一点上,虽说目睹到夏履对谢璋的所作所为,但一心扑在国事上的他也并未过多关注。
  是故此次皇帝派谢璋来,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圣命难测,眼下也只能指望这个半吊子统帅能起点作用。
  然后宋徽便看见谢璋神色一冷,提步就走。
  两人一路疾驰,匆忙赶至前线。孟鸣争在营帐内正急得团团转,见谢璋赶到,连忙迎了上去。
  “承湛!”
  谢璋虽说是被赶鸭子上架才来到兰州,但到底是慕容燕钦点统帅,即便是临时的,现在孟鸣争也只能等待谢璋的命令。
  然而当谢璋掀开帐帘,看到孟鸣争的第一眼,脑中闪过的念头不是如何打散以巴图尔为首的柔然军队,而是慕容燕真正的目的。
  兰州战时紧迫,但还不到危急的地步,慕容燕却将他这个心腹大患,派往另一个心腹大患的地界,难道只是为了与夏履互相争权?
  谢璋的脚步慢了下来。
  如果他将这次一事处理妥当,大渝不必交予十座城池,之华不必远嫁和亲,夏履必然会对自己这个可能对他造成威胁的人起杀心。如果没有处理妥当,那么谢璋面临的,定然是慕容燕无处安放的滔天怒火。
  所以此次,无论从何种方向着手,对谢璋来说,都是处于一个极其不利的境况之下。
  但他不能选择后者,作为之华的兄长,他不能让之华处于这样一个两难的境地,他必须选择前者。
  将骚扰大渝数十年的柔然蛮子,赶出兰州。
  孟鸣争那一头,见谢璋仍闲庭漫步般地走入账内,急急忙忙地扯住了他的衣袖,道:“柔然已渡黄河,承湛,下令出兵!”
  谢璋方放下思虑,不慌不忙地说道:“不能出兵,应听从皇上旨意,和谈为先。”
  “和什么谈!”孟鸣争甩袖怒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我们打了这么久,现在示弱,不是竹篮打水吗?”
  孟鸣争站在一名将士的角度,自然是希望战时越短越好,时间越长,对兵力来说就是一种无意义的消耗。
  然而谢璋显然另有考量,但他却仍状作一副迫于老皇帝压力而不得不和谈的模样,自顾自地说道:“先和谈吧,我亲自带兵去。”
  话说至此,孟鸣争即便心有不甘,也不能再多说。两人出了统帅营帐,外边已自动集结好了兵力,见孟鸣争出来,立刻昂首挺胸,预备一战。
  谢璋站在前方,却没有得到一个眼神。
  但他不为所动,在一片安静中开口道:“前方五百战士,随我至黄河口,与柔然军当面和谈。”
  这些将士们之前就听说过有一个纨绔子弟要横空而来做他们的临时统帅,本就对破颇有异议,眼下亲眼见到此人,一眼看去细皮嫩肉的面若好女,顿时鄙夷尽显。在谢璋说完和谈一事后,眼中的轻视更是毫不遮掩,更甚者,谢璋还能听见阵列里传来几声嘘声。
  孟鸣争本欲喝止,就见平日里和颜悦色的谢璋,眼中冷光尽显,他微微抬起了下颚,冷冷道:“谁发出的声音?”
  无人作答。
  谢璋轻笑一声,又问了一遍。
  阵列里的将士们皆默契地缄默其口,无声地表达着自己的轻蔑与不满。
  这些常年在夏履手下撒野惯了的人,除了夏履谁也不放在眼里,军中以下犯上的事情怕是比谢璋想象中的还要多。再过不久,夏履势力更大,恐怕那慕容燕亲临,现在的情景都可能会重演。
  只见谢璋向前迈了半步,不带感情地说道:“既然没人承认,那便一起受罚吧。”
  阵列中顿时传出一阵杂乱的嗡嗡声,不多时,一个壮年男人满脸愤恨,出列道:“是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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