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父亲有这个本事!”南宫祁适当奉承一下南宫洪仁。
南宫洪仁抬头挺胸道:“那是当然!”
过了一会,他才反应过来,明明是他想要捧儿子,怎么颠倒过来,反而变成他被儿子称赞了?
南宫洪仁奇怪地看了一眼南宫祁,从南宫祁浅浅的微笑看不出什么,不过见南宫祁没有因周武恒比他厉害而沮丧,他也就不担心了。
在南宫父子谈话的时候,皇帝正在考虑文举一甲前三的名单。
不考虑别的,单看虽南宫祁救了他,皇帝是想把南宫祁定为状元的。虽说周武恒当日出手也算是救了他,但是和南宫祁扑过来为他挡刀自是不同,尤其南宫祁还长了一张和那个女人极为相像的脸。
但是问题是南宫祁是南宫洪仁的儿子,他不得不把南宫洪仁这个因素考虑在内。
他刚把南宫洪仁的兵权夺回来了,他儿子就成了状元,皇帝总觉得让南宫洪仁的儿子当状元他是在打自己的脸。
他又想,给南宫家一个状元,就当给南宫洪仁被夺兵权的补偿吧。
正当他要写下南宫祁是状元的时候,他突然想到自己是一国霸主,南宫洪仁是臣,他是君,君做什么不需要对臣解释,况且他已经升了南宫洪仁的官,没必要再做补偿,再给个状元似乎是多此一举。
想着,皇帝觉得自己身为一国之君,可是霸道一些,独断一些,因此心中已有决定,他不再多想,提笔在纸上挥舞一会,写完就把这张纸扔开,开始看今日大臣呈上来的奏折。
两日后,南宫洪仁一大早就起来梳洗,用完早膳,出门前还整整朝服才离开尚书府。
南宫洪仁走后,南宫萦纳闷道:“我怎么觉得父亲今日竟是迫不及待赶去上早朝?”
要知道,身为武官的南宫洪仁最讨厌形式的东西了,对很多规矩都不以为然,就连早朝他也觉得有些浪费时间,因此今日他兴致勃勃去上早朝的行为就难免显得奇怪了。
南宫祁解释道:“今日早朝后要举行武举最后一科的比拼,皇上任命父亲为此次的监考官,父亲是对武举考生的表现感兴趣。”
南宫萦感叹道:“原来如此。”
南宫梦微微点头,表示自己也明白了。
被三个儿女谈论的南宫洪仁丝毫不知道自己离开后就成为儿女的话题,他想着等一下就能看到武考生们的风姿,就忍不住激动起来,连走动都感觉有劲多了。
早朝结束后,皇帝带领一部分臣子转移到皇宫禁卫训练的场地,武举和文举不同,武考需
要宽广的场地,在大殿之上无法进行,因此历来的武考最后一科都是在大殿之外,皇宫里适合用来进行武考的场地也唯有这个地方了。
武考的时候,皇帝和一部分大臣将会在旁观看考生们的表现,因此在武考前一日,宫里的太监和侍卫已经在武考场地一旁挑了一个最好的观看地方搭起台子,还在台子上加了顶,就算是下雨或是出太阳,也不怕淋到、晒到皇帝和大臣们了。
皇帝和大臣们到的时候,武考考生已是在场地上候着了,远远看见皇帝,他们就在太监的暗示下跪下来,只等皇帝坐下,叫一声“平身”,他们才能站起来。
规矩,规矩,在皇帝面前就是多规矩,南宫洪仁忍了又忍,总算是忍过了这些规矩,武考终于开始了。
此次武考分两个部分,马上射靶和一对一比拼。
在场的考生不多,仅有二十人,武举在春闱后又比试了一次,这次能进宫在皇帝面前表现都是经过精心挑选后最优秀的二十人。
两轮比试,最先开始的是马上射靶,也就是在一段距离内骑着马拉弓射箭,每人十支箭,射中靶子的数目和到达终点的前后顺序都是考量的标准,考的是射箭的准确率和马术。第二轮的对打,考的是武功实力,二十个人分十组,两人一组,一对一,十组结束后,胜出的十个人再比一次……采取晋级制,直到剩下五人,任何一人都需要和另外四人的一人打一次,以胜出场次的多少排名,若胜出场次相同,则有皇帝决定谁更胜一筹。
第一轮,十个人分两人一组,两人同时进行,十次后结束第一轮。谁和谁一组,每组开始比试的先后顺序是抽签定下的,在皇帝来之前已经选好的了。
比试开始前,一群禁卫踏步走来,紧紧围住台子,保护皇帝和大臣们,这是以防刺客混进考生里或是考生不小心射偏了,把箭射向皇帝或是大臣们。
南宫洪仁知道皇帝和臣子们怕死,也不多说什么,只耐心等着。
终于,一个禁卫敲响一旁放着的大铜锣,比试正式开始。
南宫洪仁本来是抱着很大希望来的,结果却失望了,二十个人,也不知是不是为了骑马冲第一,十支箭中,射中靶子不过两三支,有四支箭射中靶子的竟然已经算是较为出色的,有些人甚至连一箭都没射中,据南宫洪仁了解,在早前的秋闱和春闱中,马术和射箭都考了,现在不过是把两者合在一起,就成了这样……南宫洪仁觉得他在自己身边随便拉出一个人出来都比
这些优秀。
唯一让南宫洪仁欣慰的就是有一个人的表现极为出色,他不仅十箭都射中了靶子的红心部分,也是同组中最先到达目的地的人,而且他到达终点的时候,另一个人还只是走了一半。
在周武恒表现的时候,南宫洪仁甚至忍不住叫好,同时也有另外两个武官在他表态后也叫好,就连皇帝也跟着喊了一声“好”,至于皇帝是真心觉得好还是为了显示自己对优秀考生的看重就不得而知了。
87、只是探花郎
第二轮,由于实力悬殊的缘故,那人竟是每次都不到一刻钟就把自己的对手打赢了,让南宫洪仁总觉得看得不过瘾,但是他心里又为这么个人才而感到激动,恨不得自己下场和他比试
一次。
武人最欣赏的就是武功比自己高强的人,也喜欢和旗鼓相当或是厉害的人比试,南宫洪仁是如此,英恭侯也是如此,尽管他有心低调,没有像南宫洪仁一样吆喝,但是他心里其实也是激动的,只是没有表现在脸上,微微颤抖的手却泄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第二轮结束,毫不意外,又是那个人拿了第一,射箭、马术和武功皆为第一,不用想,武状元肯定是他了。
相比南宫洪仁识英雄重英雄,在场的臣子超过一半的人数更想知道那个人的名字,只可惜皇帝没有问,他们也就不好问了。
当然,他们不知道的是,皇帝没问是因为皇帝早已知道他身份。
皇帝在酒楼遇险的当日,太子就把这人的姓名告诉他了,太子当时还曾说过他是武举的解元,在武举春闱上的表现也很出色,是皇帝命太子为武举春闱的监考官之一,因此太子了解周武恒的情况倒也不奇怪。
武考结束,在离开皇宫之前,众人总算是知道那人的名字的,原来是周武恒,他们倒也不奇怪,毕竟周武恒是此次武举夺冠呼声最高的人选,只是周武恒很少出现,他们没见过周武恒,认不出他罢了,名字倒是听说过很多次。
南宫洪仁回府,南宫祁见到南宫洪仁的时候,南宫洪仁仍是有些激动,南宫祁看出他心情好,便道:“看来这些武考生的表现不错,到底是入了父亲的眼。”
闻言,南宫洪仁的脸色立刻沉下,怒道:“这些?!不说还好,一说就气死我,就那点儿本事也算好?竟然还进了前二十,在我等面前耍猴戏!”
南宫祁惊讶了一下下,“真的很差吗?”南宫洪仁会把考生的表现说成是耍猴戏,可见是生气极了,也说明那些考生的本事也不过如此。
“差,非常非常差,我派去保护你的护卫都比他们厉害!”南宫洪仁粗粗地吐气,怒不可遏,不过他想到二十个考生中特殊的一人,又欣喜道,“不过那个周武恒倒是真的好,是有几分本事的,比其他人优秀得多,武状元,他当之无愧!”
上一世南宫洪仁就当着他的面称赞周武恒多次,因此现在看到南宫洪仁毫无掩饰自己对周武恒的欣赏,南宫祁倒也习惯了。
没等南宫祁说什么,南宫洪仁又生气道:“牛二他们没去考武举而已,若是去了,哪里还有那些废物露面的份!!可惜啊,可惜夏晋皇朝有才的人被压榨,无才的人……”
许是知道后面的话已经是大逆不道了,南宫洪仁越说越小声。
但是到了称赞周武恒的时候,又提高了声音:“周武恒不愧是出身武家,比得上一半的我,不过就是比我差一点,其实武林之中有很多有才之士,但是他们自成一派,素来和朝廷互不干涉……”
就这样,南宫洪仁一会生气地抱怨另外十九个人是废物,一会激动地称赞周武恒,南宫梦和南宫萦走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南宫洪仁不停地变脸。
南宫萦取笑道:“爹爹这是怎么了,是在耍戏曲的变脸戏法吗?”
南宫洪仁被女儿取笑了,又气又无奈道:“还戏法,你是看戏看多了,变脸哪是戏法,是个人都会变,你只是看得少。”
看得少?谢氏和黄氏在她们面前变脸也不是一两次了!南宫梦和南宫萦对视而笑,却笑而不语。
南宫洪仁瞧见她们笑得可疑,皱眉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有什么不可以告诉爹爹的?
”
南宫萦当然不会说出来,立马就转移话题了: “爹爹还没说你刚才是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