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死了,不怕她给老爷戴绿帽子了,因此这个规矩就不大受人重视,好几次她看见丫头让他直接把食物扛到这里的小厨房,这样这些丫头就不用每天从院子门口搬食物到小厨房了。
也不知道他怎么逃开院里下人的视线,找上她的。
不过她很高兴,她过得很好,可总归有些寂寞,就算带着孩子,可这到底不是自己的孩子,心里有些膈应。
这个汉子很会说话,听他说话,她老觉得心里甜滋滋的,总盼着他再来找她。
听说他做错事,要被罚钱,如果拿不出钱就要被赶出府,想到他离开了,她就再也见不到
他,她慌了,不得不把姨娘以前打赏给她的银子拿出来给他,让他给了罚钱,他就不会被赶走了。
从这个时候开始,她不断给他银子,后来没银子了,就把姨娘以前赏给她东西给他,让他拿去当了。
直到她没钱没东西可当了,她很懊恼自己帮不上他,听说那些投靠夫人的下人能从夫人那里拿到赏银,她没有再犹豫,决定背叛姨娘和少爷,帮了夫人。
有了第一次就有二、有三,她不再觉得愧对姨娘和少爷,还把自己完完全全当成夫人的人,觉得帮夫人做事才是对的。
她一面帮着夫人,一面又在少爷面前装老实、装可怜,不仅得了夫人的赏银,还得了少爷的赏赐,骗了不少银子和东西。
在她看来,少爷傻乎乎的,又容易听信别人的话,是人都可以骗他,自己不骗白不骗,骗得东西还可以给自己的汉子拿去变卖换成银子,以后自己离开这里就可以和汉子过上富裕的生活了,也不用看人脸色了,多好。
一想到将来的好日子,她就更勤奋了。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少爷开始疏远她,她起初没意识到,还为自己不用干活可以偷懒庆幸,直到夫人让自己办事却屡次出错,她才知道,少爷是防着她了。
可惜她明白得太迟了,她是被夫人找借口赶出将军府,她才想明白的。
不过她刚离开将军府的时候还不难过,因为她在自己的汉子那里放了很多银子,足够让她舒服的过日子了,但是她没想到的是,她自以为是自己汉子的男人竟背叛了她,不仅不肯承认认识她,还否认从她那里拿走的银子和东西。
她被赶出府的时候身上没有一文钱,男人又不肯收留她,她无处可去,到处流浪,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后来,她被夫人派人的人追杀,她不得不逃命,无意到了一间破庙,她总感觉这个破庙有种熟悉感,直到她追杀的人砍了几刀,倒在破庙地上,看见地板上刻着的、已经模糊不清的涂鸦的时候,她才想起来了,这是她和以前相公曾经一起生活的破庙。
不过也不能怪她不记得了,先不说日子久远,她不记得这回事了,就是这间破庙也已经和废墟差不多样儿,勉强才能看出以前曾是一座庙,和几年前的样子大不相同了。
给她最后一刀的汉子在下刀之前说了一句话:“不要怪我们,要怪就怪你自己知道得太多了,是那个人不想让你活命,你想复仇,化成鬼也应该记得那个人而不是我们。”
那个人,不用问,肯定是夫人,这是要杀她灭口。
怪这些杀她的人还是怪夫人?亦或是,怪三少爷,是他没有让她把夫人交代的事办好?
不,她不怪这些人,她怪自己,她想,当初若是不信那个男人,若是没有背叛姨娘,没有听夫人的话祸害少爷,她就不会有今日。
人说,在人快要死的时候会回光返照,会变得机灵,她想,她这是变机灵了,想通了,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可惜她领悟得太迟了。
003、爹爹在哪里
狗蛋醒来,要找爹爹,听说两个爹爹去上早朝了,吃过早膳的狗蛋坐在寝室门前的楼梯上等着,不知等了多久,只知道头上的太阳散发热烘烘的刺眼阳光,一心以为爹爹还在上早朝,后才知道早朝已经结束了,两个爹爹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撒开两条小胖腿在太监宫女惊慌的呼叫声护驾中到了御书房,遇上听到声音走出御书房的两个爹爹,狗蛋终于见着爹爹了,胖乎乎的脸上一改紧绷的脸色露出灿烂的笑容。
狗蛋脸上的笑容感染了南宫祁,南宫祁的心情就这么好了起来,刚刚被奏折上写的内容而产生的烦恼和郁闷消散得一干二净,正当他伸出双手想要抱起狗蛋的时候,旁边的胡楠基快他一步把朝他们伸出双手的狗蛋抱起来。
狗蛋撇撇嘴有些不高兴,他想要另一个爹爹抱他,不过这也是爹爹,他就勉为其难接受了吧!
南宫祁勾起嘴角,微笑地看着狗蛋在胡楠基怀里磨蹭撒娇,看着胡楠基在狗蛋撒娇的那一瞬间身体僵硬了一下下随后黑着脸嘴角抽搐着忍耐想把狗蛋丟掉的冲动。
这样的事情发生不知多少次,可偏偏胡楠基每次都“自作自受”。呵呵~~可不是他不帮胡楠基,他已经预料到这事会发生,在发生这种事之前率先出手,是胡楠基抢先一步比他更快抱起狗蛋,胡楠基真真是自作自受。
父子三人用午过膳,胡楠基和南宫祁又要去御书房处理政务,狗蛋知道爹爹有事要忙,而且他也见到爹爹了,便去玩了,有时候玩得尽兴根本就不会想起找爹爹,不过有时候也会像是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两个爹爹就前后左右看看,看不到胡楠基和南宫祁便问身边太监宫女一句他们在哪里,知道两个爹爹还在做要紧事后也就不找了,接着玩去。
不知不觉已到黄昏,农户人家是不吃晚饭的,但是这里是皇宫,两个皇帝的习惯自然和贫农的习惯不同,晚膳是会吃的。
吃晚膳的时候狗蛋又见到两个爹爹了,那激动的样子像是恶鬼见到了食物,让南宫祁有种心疼又无奈的感觉,胡楠基则是恨恨地瞪了一眼缠住南宫祁不放的狗蛋,后来发现狗蛋根本就没有在意他的反应,也就不会看到他的瞪眼,他也只能翻了个白眼把郁闷收了回去。
吃过晚膳,父子三人在亭子乘凉,这个时候南宫祁便会问起狗蛋今天做了什么,狗蛋总会说个不停,有些事说得很仔细,有些话则说得乱七八糟,南宫祁连蒙带猜才大概明白他是说什么。
两个爹爹陪着说话,这是狗蛋最幸福的时候,却是胡楠基最不爽的时候。
可是让狗蛋好生奇怪的是,到了该睡觉的时候了,两个爹爹总会突然不见了,这又到了寻爹的时候,可这个时候却是怎么找也找不着了,问太监宫女也是没用的,他们倒是说了很多地点,可狗蛋一一找过还是不见人,后来就根据自己的想法随意找了,可还是找不到人,结果最后是累得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继续找,只是狗蛋醒来的时候总是比较晚,每次都是听人说他的两个爹爹上早朝了,是以狗蛋从小就对早朝这个词很反感,殊不知日后的他就要被早朝困住了,想不上都不行。
每一天,寻找爹爹的时候总会在狗蛋闲着的时候发生,然而,总有找也找不着爹爹的时候,问起两个爹爹为何,南宫祁爹爹总是笑了笑但是不说话,而胡楠基爹爹则会美如其名说,这是训练儿子。
狗蛋两三岁,这是个天真无知的时候,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听不懂胡楠基的话,但是隐约知道自己找不到爹爹的原因似乎和另一个爹爹有点关系。
狗蛋五六岁,这是个容易被骗的时期,听到胡楠基胡诌的谎话,信以为真,还满心以为胡楠基是真的为他好。
狗蛋七岁的时候,终于明白这是个“美丽”的谎言,从此不再轻易信任胡楠基爹爹。
听到七岁的狗蛋说这么一句话深含哲理的话,南宫祁脸露淡淡的笑容,嘴上对胡楠基却吐出讽刺——自作自受,谢金华补充一句,不作就不会死。
小的时候习惯缠着自己喜欢的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争宠,无意间和胡楠基爹爹争宠了,长大了明白什么是争宠,也知道是一个爹爹每到晚上就会把另一个爹爹“藏”起来,狗蛋就越来越欢喜一个爹爹,越来越讨厌另一个爹爹,可是任由他怎么讨厌胡楠基爹爹,两个爹爹还是每到晚上就总会找不到人,就算他的武功变得越来越厉害,找人越来越精明还是找不着,可轻功就是这么越练越好,倒显得胡楠基曾经说过的“谎话”像是对的,只是狗蛋不会感激胡楠基爹爹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