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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潮/负心郎 (p876543)


不对,在牧晚馥心里是不一样的,至少他查到自己没有死,或许知道自己这一年以来的遭遇,却还是要闻萧伶把自己带回来。
「他知道我没有死,把我带回宫里了。」商柔抓紧身下的丝绸,一字字地说道:「你再是向我发脾气没用。」
闻萧伶弯下/身来,额头抵着商柔的额头,微笑道:「小骚/货倒是口齿伶俐??」
他的呼吸滚烫,一下下轻拂着商柔的嘴唇。商柔只觉得这距离太危险了,便失措地偏头,闻萧伶却抓着他的下巴,轻笑道:「但陛下很快就会真正地明白到他好好呵护的小宠妃成为万人骑的婊/子,那里不知道被多少人插过。刚才我亲手试过,那里早就被玩松了。待他抛弃你的时候??」
闻萧伶的眼神变得很深,他咬着商柔的耳朵道:「我会好好报仇的,婊/子。」



四十九

马车从侧门进宫,甫一穿过南门就停下来。宫人还在打扫著地上飘零变黄的枫叶,没有留意到这平凡的马车裡坐著的是什麽人。
闻萧伶本来还想多说几句,但他只是瞥了商柔一眼,便把衣衫整理好,抬头挺胸地走下马车,全然没有顾忌脸上的伤痕。
商柔看著闻萧伶掀开车帘,一股寒风袭来,商柔身上只披著闻萧伶给他的披风,不禁冷得全身发抖。他连忙把披风拉好,上面还残留著闻萧伶的体温和一股淡淡的冷香,应该是闻萧伶的香味。
车门外站著赵公公,他见商柔眼泛水光,脸色发红,双腿无力地瘫坐瘫软榻上,又看见那件本该属于闻萧伶的披风上湿漉漉的都是污物,空气中散发著情/欲气味,连这寒风飕飕也吹不散,闻萧伶脸上甚至还火辣辣地印著一个掌印,一看就知道刚才公子被闻萧大人好好玩弄调教了一遍,然后就吵起来了。
闻萧大人是真的被陛下的固执气傻了,在回宫路上就把公子欺负成这副双目无神的样子。
赵公公当然装作什麽都不知道地目不斜视,行礼道:「老奴参见闻萧大人。」

「谢??谢。」商柔突然抬头向闻萧伶的背影说了一句。其实他还以为闻萧伶会把自己送到什麽地方去,没想到他还真的把自己送回来了。
闻萧伶回眸,意味深长地笑道:「不用客气。」
他娇慵地挽著长髮,美眸似笑非笑地瞟了赵公公一眼,甜笑道:「有劳赵公公把公子带到陛下面前了。」
赵公公点点头,他向缓缓地坐在软榻上的商柔行了一礼,微笑道:「老奴见过公子。」
商柔看见牧晚馥身边的侍从,眼眶不禁一热,只点点头回礼。
原以为自己早就死心,但现在却还在期待著跟牧晚馥见面—他没有放弃自己,他还是来救自己了。
死灰重燃,原来只要一丝火花,灰烬就可以重新燃烧起来,彷彿心火根本不曾熄灭。
兜兜转转,辗转反侧,梦裡心裡,全都是他的身影。
还是那麽爱著他。
商柔抱紧闻萧伶的披风,冷香溢满鼻间,他嘴角渐渐泛起一丝苦涩的微笑,可惜牧晚馥来得太晚了??真的是太晚了。
「闻萧大人要带公子去见陛下吗?」赵公公又问。
「人家夫妻团聚,我就不打扰了。」闻萧伶向商柔嫣然一笑,却使商柔毛骨悚然。
赵公公弯身道:「老奴得送公子去见陛下,不能远送闻萧大人了。」
枫叶飞扬中只看见闻萧伶只穿著一件玄黑色长袍,他的披风早就给了商柔,寒风扑打著他的脸颊,脸颊泛起胭脂似的嫣红,尤其是那掌印更是愈发鲜明。
「快点送商柔去见他吧。」闻萧伶转身离开之前却又回身,向赵公公轻声道:「天气冷了,陛下多添几件衣服,别老是彻夜批改奏摺了。」


闻萧伶离开之后,赵公公便掀开车帘,向商柔问道:「公子要先沐浴更衣吗?」
商柔垂下头来—他无法欺骗自己,就算牧晚馥来迟了,他还是想见牧晚馥,这人早就在骨血裡生根,拔不出来,只能任由他随著呼吸而愈发深入自己的心。
可是他也很害怕,牧晚馥知道自己发生什麽事吗?如果知道的话,他为何要把自己救回来?自己已是残缺不堪,早就不配长伴君侧。
「公子?」赵公公问了一句。
商柔握紧披风的一角,他怯怯地说道:「陛下??知道??」
「陛下特地命闻萧大人接回公子的。」赵公公低头道。
「他知道了??还??」
赵公公看著商柔,柔声道:「陛下,在等待著公子。」
商柔看著外面熟悉而陌生的朱红宫牆,不禁抿紧唇角,眼圈也红起来。
很想见到他。
真的很想他。
不想再等待了。


虽然心裡著急得很,但商柔想起自己先后被陌生人和闻萧伶碰过,所以还是回到彩霞馆裡,耐心地沐浴过一遍。
彩霞馆还是如此细小幽静,彷彿自己只是出去了几个时辰而已,东西都没有沾上尘埃,陈设一如自己离开之前的模样,明显是时常有人打扫整理。
宫人已经备好热水,商柔泡到热水裡。
白烟嬝嬝之中,商柔看到浮在热水上的花瓣。他突然在想,许成儒牺牲了自己的仕途把自己带离皇宫,然而到了最后,自己还是如同一个玩具般被放置在热水裡洗淨,再送到牧晚馥身边。
纵使商柔隐约猜到赵公公会把闻萧伶侮辱自己一事告诉牧晚馥,但他还是不敢问太监借来勺子,只能用手指把裡面的东西挖出来,痛得几乎要哭出来了,可是想起待会见到牧晚馥,就算二人之间未必会马上发生些什麽,至少身体也不能带著别的男人的东西去见他。
真的很想快点见到他。
手指不自觉地使劲,痛得冷汗直流,商柔咬紧下唇免得自己叫出来,被屏风外的太监听见。
牧晚馥会不会等不及了,明天才见自己?
不会的,他一向最有耐性的。以前他閒著无事时手把手地教会自己写字,自己学得慢,他也从来不曾失过耐性。
可是,自己现在还配得上让牧晚馥为之久候吗?
商柔细细地把身上的情/欲痕迹洗淨,擦得肌肤都泛起通红,彷彿洗掉了一层皮。他又在太监的侍候下换上一身素白的衣袍,衣袍上以银丝绣著月季花纹。他把衣襟掩得严严实实,免得被牧晚馥看到自己颈上的红印。
他恨自己,明明是那麽想见牧晚馥,却被闻萧伶肆意玩弄至忘形,使自己现在像个出轨的妇人般,千方百计地不让丈夫发现蛛丝马迹。
商柔抚摸著身上柔软的绫罗,想起牧晚馥以前喜爱自己穿白衣,但现在自己就算天天穿白衣,也掩饰不了自己被玷污至此的事实。
终于,商柔坐在梳妆台的铜镜前,让太监为自己梳妆,他首先注意到的是一旁的珊瑚—那株珊瑚不是被他意外碰碎了吗
商柔再仔细看了看,却发现这株珊瑚跟自己原本所有的有些微细的分别。
「陛下命人四处搜罗,找了很久才找到这株珊瑚,但这株珊瑚跟其他的好像也没有分别吧。」太监见商柔呆呆地看著那株珊瑚,不禁好奇地说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商柔别过头,不再看那株珊瑚。
无论这株珊瑚跟以前的再是相似,却终究不是那株珊瑚了。
太监仔细地擦乾他的头髮,把长髮束成髮髻,再插上一根形式简单的金簪。
镜裡的自己看起来跟一年前并没有太大分别,可是商柔却感受到自己的眼神早就由于夜夜纵欲而浑浊不清。他略略偏头,看见鬓上的一根白髮,便伸手拔下来。
「公子??」太监一怔,以为商柔是嫌弃自己侍候得不好。
商柔看著掌心的白髮,摇摇头道:「没什麽,你继续吧。」


辇车戴著商柔穿过安静的走道,看见商柔的宫人无一不跪地行礼。一切都是如此熟悉,商柔最得宠时,那是连南宫雪这中宫皇后都得向他行礼的。
都是过去了。
来到留云宫的宫门前,商柔走下辇车,刚要穿过宫门,看守在朱门前的太监连恭敬地说道:「参见公子。」
商柔恍若无闻,他抬头看著那字迹端庄的三字,突然停下脚步。
近乡情怯,商柔很担心牧晚馥看到自己会有什麽反应。这一年过得不容易,自己会不会变老了?自己本就不及牧晚馥后宫众妃的美豔,现在颠沛流离,恐怕连一点点牧晚馥曾经欣赏的单纯也不剩下了。
这些问题都飞快地从商柔的脑海中掠过,最重要的却还是那个问题。
每个男人都在意至极的问题。
商柔抓紧衣襟,几个时辰之前,他还是个倚门卖笑的娼妓,被某个粗俗不堪的男人当作是发洩的玩具,但现在他却将会觐见天下之间最有权力的男人,同时也是生来就活在玉楼金殿中的瑶草仙花。
他胆怯地转身望向赵公公,赵公公恭敬地站在一旁。
「赵公公,我??我??」
的确是想见到他的,可是商柔真的很怕,他不敢想像牧晚馥的反应。自己逃出冷宫已是死罪,又被弄成这般田地,牧晚馥以前把自己关在深宫裡,几乎不让自己见人,这一年自己见过不少三教九流的人,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已经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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