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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台风波录 (轻微崽子)


  继而他又被旁人取笑一定是饿痨病犯了,太久没开荤的缘故。
  喝完第一碗肉粥,陆观才发觉自己是真的饿了,没头没脑胡乱地又吃下去两碗,这才餍足地呼出一口气,以手背抹了一下嘴。
  柳平文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在旁边同许瑞云小声说话。陆观眯起眼。
  许瑞云飞快看了一眼旁边的陆观,见他端着碗都睡着了,想是这些日子一个囫囵觉都没睡过,太累了。不过现在他顾不上战友,而是把柳平文透着文气的手拉开在自己腿上,从系在腰上的一个干净布囊里掏出来一把肉干,还有一个水头极好的葫芦玉坠。
  肉干也就罢了。
  柳平文把葫芦形状的玉单独拣出来,丢回许瑞云腿上,那玉站不住,滑了下去。
  “……”许瑞云坏笑着慢慢捡起玉来,戏谑道,“就这么好奇?”他眼风朝下一扫,看回到柳平文脸上,柳平文半边脸和耳朵烧了起来,作势要起身。
  许瑞云自然是不肯让人走,一把将人拽回来。
  柳平文平复下喘息,红着眼睛瞪他,似乎气得狠了,要扑上来咬他一顿。
  “哥就喜欢你这样子。”许瑞云收敛笑容,握住柳平文的手,他握的力度很轻,看柳平文不打算抽回去,这才小声跟他耳边说,“这个玉确实不好,但也不是死人身上扒下来的,这是我捡的。你不喜欢就不要了。”话音未落,许瑞云随手一抛。
  四下里都是乱草树木,手指那么大点的玩意儿,一眨眼便不见了。
  “等打完仗给你买更好的,一定叫你满意,不光玉叫你满意,人也一定要叫你满意。”许瑞云认真地端详着柳平文的脸说。
  柳平文把一块肉干放在嘴里,慢慢以唾沫润着,肉香缓缓在口腔里散开。
  他盯着篝火,呆呆地说:“好些天没这么高兴了,打胜仗真好。”
  “当然好,这才开了个头,我们会接连取胜,你很快就能见到你爹了。”许瑞云用力握了一下柳平文的手。
  柳平文腮帮被肉干顶得鼓起来,唇角露出一抹微笑,他声音向来是十足的斯文,让许瑞云听着浑身都舒坦。
  “很快又能见到宋大哥了。”
  许瑞云:“???”他一把从柳平文手里把才给的肉干抢回来,塞回布囊里牢牢裹住,向陆观的方向挪了半个屁股。
  柳平文不是贪嘴的人,朝前倾了半个身,侧头看陆观,见他一直看着快要燃尽的火堆。
  陆观一只手放在锁骨之下,当胸冰冷的铠甲忠实地护着他的整片胸膛,他触及不到那下面的硬物,甚至戴的时间久了,玉石和身体一个温度,他根本感觉不出那块玉佩的位置。
  只是这一场久违的胜利,让陆观整个人都轻快不少。
  烤兔熟了,众人哄笑着叫陆大人先拿走一只腿,他也没有推辞,吃着吃着,不知道谁弄来的一点酒。
  陆观黑起脸,二话不说把酒没收。
  气温越来越低,后半夜整个营地轮流安排人巡逻,其余人等就地扎营睡觉。一场胜仗,一顿饱饭,让所有人都迅速陷入黑甜的睡眠。
  陆观在榻上躺了一会,屈起一条膝,坐起身来。
  榻旁地上他没收的那个酒囊,质朴的雾棕色皮革被磨旧得失去光泽。
  陆观呼吸一紧,把酒囊从地上抓起来,扒开塞子闻了闻。竟然是上好的竹叶青,气味芳香。
  陆观把酒塞子重新塞紧,放回去。在榻上坐了一会,胸膛中那口热气散不出去,他两条腿不住动来动去,仍无法纾解这股躁郁。
  第二次从榻上坐起来,陆观放弃地看了一眼酒囊,拿过来,一口饮尽。他酒量不好,却也还是嫌竹叶青不够烈性。
  谁知道刚喝完,就觉得有点晕,跌回到榻上,一只耳朵贴在直接铺在地上榻上。
  陆观奇怪地皱起眉头,强撑精神下榻,双手双脚并用伏在地上,他把耳朵贴到了长着草的潮湿泥土上。
  从大地深处隐约传来的,是马蹄声。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这章啥也没有,还是被锁了两次,搞不明白现在的标准……………………累人

  ☆、和光同尘(伍)

  倏然间马蹄声停了。陆观起身,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他脸上泛出红色,起身走出帐篷。整片山林正沉浸在天亮之前最后的黑暗与寒冷中,漆黑的一片。
  陆观侧转头,耳朵朝山林的方向倾听。
  山间很静,静得一点虫鸣声都没有,鸟叫也没有,唯余不远处一条小溪潺潺的流水声若隐若现。
  陆观心里有了数,正要转回帐中重新穿好甲胄。
  潮水一般的虫鸣鸟叫倏然响了起来,这在南方潮热未退的天气里,是最不引人注目的背景,它安静时无人察觉,它归来也一样,没有惊动征南军。
  陆观双手叉腰,在原地站了一会,嘈杂的虫鸣鸟叫汇成的三长一短的怪声,融化在天宽地阔的野外。
  他想了想,叫来人,吩咐巡夜的人加强守卫,便回去榻上睡下。
  天亮之前,便是循州这样最南地的闷热也让位于破晓前的寒意,陆观把被子抱着,舒舒服服睡了一会。
  正在朦胧之间,陆观的梦里,他正贴着宋虔之的耳朵说话,说什么听不真切,宋虔之像平时一样,拿话激他,手在被子里瞎捣鼓。陆观抬起一条腿,用被子裹住乱来的宋虔之,合身而上。
  “将军!”
  陆观的眼睛一下子睁开,抓起榻旁立着的剑。
  “我爹来了!”进帐篷来的是柳平文,他满面笑容,让到一边。
  柳知行一左一右分别被一名女子和他的儿子搀扶着进来,陆观把蜡烛点上,帐篷外天色已泛青,用不了半个时辰,天色就会大亮。
  “柳大人。”陆观也有些激动,冷静下来后,他立刻想到一个问题,忙问柳知行,“循州城乱了?”他注意到柳知行的眼睛缠着绷带,猜测他遭遇了不少麻烦,这些事情不宜让柳平文听,便朝柳平文吩咐,“平文,你去请柯大夫过来。”
  柳平文视线不离他父亲,走出帐外还不住回头看。
  “这位是?”陆观转向那女子。
  显然两人是骑马过来的,一身风尘仆仆。女子穿着男装,但她眉眼生得十分明艳动人,只要看清楚脸,绝不会误认为男人。
  “奴家张翠袖,是循州城内弄花坊的琵琶女。”张翠袖抬眼悄悄看了一眼柳知行,说话语气沉稳,毫不露怯,“太守大人于奴家有救命之恩,特趁乱护送大人出城,一路行来,在山道旁见有穿兵服的死尸。寻了一夜,险些碰上循州军,我们躲在丛生的灌木里,看见季宏那贼人率军回城,顺着新鲜的马蹄印才找到这儿来。”
  “有劳你。”陆观叫来人,带张翠袖先去休息,他扶柳知行坐下,取来热水倒在杯中,让他握着。
  起初柳知行嘴唇微微发颤,喝完一杯热水,显然镇定了些许。
  “你是陆观?”柳知行开口问,“我打听到是陆将军率军,猜到是你,果然是你?”
  “是,大人受苦了。”
  听见陆观这句话,柳知行眼上的白布浸出黑绿色的圆点。
  “城里全乱了,守城将领屠戮宋州军,宋州军岂肯伏诛,整座城里四处都是械斗,有一部分人逃出城,从官道往北边去了。季宏如果快,应该已经回到城里了。”
  “依大人之见,谁会赢?”
  柳知行紧紧抿着唇,黯然摇头:“季宏早已经把城中军眷全都监视起来,还抓了一部分平民。给军眷每日配给充足的粮食和菜肉,军人们肯好好卖命,自然无事,现在这样……季宏回城一定会大开杀戒,军人没了顾忌,势必爆发更恐怖的动乱。”
  “他抓平民做什么?”
  柳知行嘴唇发白发青,声音疲累极了,仍强打起精神:“陆将军见识过季宏的‘人墙’战术了吗?”
  “您知道?”陆观以为柳知行已经被架空,恐怕消息不灵。
  “什么风都能吹进牢狱之中,我在牢里,还没死,狱卒们已然将我视作一个死人,谁会在死人跟前严守口风呢?”
  原来柳知行在牢里也听到不少外面的情况,对季宏把无权无势也没有依靠的老弱妇孺迁居到危墙之下的事也有所耳闻。
  “这是他能干得出来的事情,季宏在茂州时,曾经打过一次漂亮的胜仗,当时的茂州知州还上书兵部为他请功,只是中途他有官司缠身,此事才不了了之。当时他的敌人是一群落为草寇的山民,地处在茂州西南边的一片深山,他在山下方圆五十里内,派人扮作行脚商人,四处探听情况。把与这些山民同姓同宗的族人全都抓起来。最后他兵不血刃,便叫这帮难缠的贼寇缴械投降。”柳知行长叹一口气,眉头痛苦地抖动着紧蹙起来,“可这背后,死了三千无辜百姓,连老人和孩子也没有放过。”
  “朝廷没有追究吗?”陆观又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五六年前吧,那年是蛇年。兵部收到请功的文书,惯例要派人到当地查访,那两名部员在进入茂州后,竟然在驿站里身染恶疾一命归西。也是那时候,茂州州府衙门,有人递状纸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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