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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台风波录 (轻微崽子)


  伺候的宫人都被打发出去,蒋梦袖手站在院子里,一脸愁容,两副心肠,表情看上去在琢磨什么事情。
  寝宫里。
  宋虔之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听出窗外无人,仍将声音放得很低。
  周太后缓缓张开眼,斜过一眼看宋虔之。
  “他许你太傅之位?”周太后面上现出神往。她父亲在时,是荣宗时一代大儒,也是这个身份,让她坐上皇后的位子。固然荣宗对她有情,这份情,也远不足以让荣宗立她为后。
  宋虔之垂下双目,淡道:“苻明懋并不相信姨母的话。”
  周太后嘴角轻轻勾起,注视这世间与她最亲的侄儿,哑声道:“那我的小逐星信吗?”
  宋虔之投去一瞥,在随便找个借口和坦诚之间选择了后者。
  “若能得证谋害弘哥的凶手,姨母也可心无芥蒂。”宋虔之仔细观察周太后的神色,发现她有一些犹豫,这犹豫隐隐透出担忧。她仿佛是在害怕。
  “那你现在是不信我真的要帮苻明懋?”周太后道。
  “若是姨母要帮他,也该是现在,而非五年后。”现在李晔元尚在,与周太后党同,秦禹宁受恩于周家,五年后是什么光景,谁也说不好。
  “那桩旧案,已经查无可查,人证物证,俱已随时光流走。”周太后面无表情地说。
  “新证据出现了。”宋虔之道。
  周太后画得入鬓的长眉狠狠一颤,绛色的唇也抖动着,道:“你说什么?”
  “吴应中在宋州。”
  周太后呼吸一滞,继而急促喘息,咳嗽不止,好一会才平静下来,她茫然的视线在半空游移,终于落定在宋虔之的脸上。
  “是苻明懋告诉你的?”
  “不是,他只告诉了我李宣。”
  一抹恶毒的仇恨从周太后眼底掠过,她冷冷地笑道:“李宣疯了,这是他命定的果报,我的弘儿若是当了皇帝,他便是让弘儿成为昏君的佞幸,疯了好。先帝在有些事上,还是优柔寡断了些。”
  “母亲在宫中,只有托庇于姨母了。”宋虔之起身,郑重给周太后跪下磕了个头,这一个头磕得很响,直至宋虔之再抬头,也没有听见周太后叫他起身。
  良久,周太后叹了口气。
  “逐星啊,你娘怕是时日不多了,她有一个心愿,你可知晓?”
  宋虔之心中一痛,面上平静,轻声道:“我知道。”
  “李峰祥已经被人找到,你要弹劾你爹,就要参死他,让他知道周家人不是他可以骑到头上来的。”周太后轻描淡写地说,翻来覆去看自己的手指甲,“周姓,在整个大楚,是大姓,也是贵姓。”
  “是。”
  “你去吧,时间不太多了。”
  就在宋虔之快退出门去时,周太后叫住他,提醒了一句:“刘赟手下的几个人,被贬至南部蛮荒,你查一查。”
  出宫以后,宋虔之立马赶去麟台,找刘赟被贬前后的记录,查到他几个手下的名字,便记下来。
  傍晚时分,宋虔之走出书库,在院中站定,漫无目的发了会呆。
  满头大汗的陆观敞着胸怀从外面进来,刺眼的阳光照着他汗津津的胸膛,古铜的皮肤光滑漂亮得像一张上好的兽皮。
  宋虔之挥了挥手,刚要说话,听见肚子咕地一声叫了。
  陆观也听见了。
  宋虔之脸色微红,陆观过来牵他的手,笑说:“走,上街去吃。”
  这下宋虔之不仅脸红,连耳朵都红了,任凭陆观牵着。两个人个子都高,一个俊秀风雅,一个英朗霸气,走在人流之中,引起不少人围观。
  宋虔之侧过头去瞥陆观,只见到陆观竟面有得色,一脸的随你看去。宋虔之嘴角不自觉带上笑,压在心里的不少事都消散在瑰丽的夕阳余晖之中。
  晚市就像在一个瞬间,展开繁花似锦的丝绣珍品,夜色之中,千灯万盏如星坠地,铺开在轻烟薄雾的炊烟之中。
  宋虔之吃饱之后,叉开腿极为放松地坐在凳子上,放空,看见陆观还在吃,他胃口很好,吃了一碗又一碗,空碗堆得像一座小山。
  裸在外的胸肌十分漂亮,顺着胸膛往下,从这个角度能隐约窥见结实的腹肌。
  小摊上灯光微弱,炉子里跳跃的火光把老板的脸照得通红。
  陆观察觉到宋虔之的视线,舀出一颗馄饨,朝宋虔之递过来。
  宋虔之偷瞄一圈,没人在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将馄饨吃进嘴,舌头都被烫木了,他整张脸不由扭曲了一下。
  “还要吃?”陆观奇道,“没吃饱?再叫一碗。”
  宋虔之舌头在嘴里快速一顶,连连摆手示意不要了。
  陆观埋头苦吃,馄饨太烫,吃得脖子上都是汗,宋虔之向自己脖子指了指,陆观会错意,伸手来捏了一把他的下巴,凑过来,低沉性感的嗓音道:“我吃饱一点,回去才能伺候得宋大人满意。”
  “……”宋虔之哑了,目瞪口呆地盯陆观半晌,不得不承认那话是从头一次逛青楼时坐立不安的陆大人口中说出。该不会陆大人是装的吧?
  吃完饭,陆观带着宋虔之在街上逛了逛,两人才懒洋洋地转回秘书省,宋虔之没陆观吃得多,却撑得动弹不了,坐下之后,便站不起来。
  于是陆观去烧水,等着水开的间隙,宋虔之将进宫时周太后的叮嘱跟他说了一遍。
  陆观抬了抬手。
  宋虔之轻轻动了一下,本想说不必,他娘的病拖得太久,对于生死,他早已能够平静以对。终究,宋虔之由得陆观在他脑袋上拍了拍。
  “喝杯浓茶醒醒神,再找。”
  陆观泡出两盏黄得发黑的茶汤来,汤汁苦涩略有粘稠,回口却是甘甜。
  “苦尽甘来。”宋虔之举起杯盏,跟陆观轻轻一碰。
  喝过茶,两人便就各自拿着夜光珠按年份扎进故纸堆中去找当年刘赟手下那些人的名单,等到再抬头,耳畔已响起鸡鸣。
  整宿不睡带来的是两双乌眼鸡似的眼睛。
  清晨来秘书省报到的周先被他两人吓了一跳,结巴道:“你们……”他眉头一皱,想了一回,脸上恍然大悟,手指一上一下,“昨夜去吃五石散了?”
  “滚。”陆观阴沉着脸说,踹开周先出去买早饭。
  宋虔之有气无力地瘫在椅子里,双眼无法对焦,强打着精神,起身去抄名单,他头皮疼得像要碎成一片一片。
  “这是什么?”周先在旁凑过来看。
  “名单。”宋虔之道,他头也不抬,毛笔软尖在纸上拖出滞涩的痕迹,蘸墨的间隙,宋虔之向周先问,“柳素光去找你没?”
  周先摇头:“没有。”
  “瞻星去找你了?”
  周先脸一红。
  “想不到你女人缘倒好。”宋虔之揶揄道。
  “小侯爷一日不拿我开涮,我还浑身不自在。”周先笑笑,去旁边坐着了,端起茶盏看,两杯都是空,口也不很渴,遂作罢。周先安安静静坐着看宋虔之写字,等了一会,他问:“你们俩这几日瞒着我在查什么?”
  宋虔之眉一轩:“很明显?”
  “……一点也不明显。”周先乏味地拖长声调,“原先我是麒麟卫,你们不把我当自己人也是应该的。”
  宋虔之搁笔,嘴唇之间噙着笑,意味深长地看了会周先。
  周先脸孔微红。脸上那疤已再度结痂,正是最明显的时候,暴力破坏了他整张脸的美感。
  “不是不能带你去,你伤全好了?”
  宋虔之的目光太锐,周先不由得抬手摸了摸脸。
  宋虔之摇头道:“不是脸,也不是外伤,是你的心。”
  周先没有听明白。
  “这一次,我们要干一件大事,关系到大楚国运的大事,你要是去,就要想好,这一路上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宋虔之认真看住周先,语气并不严肃,神色也不冷峻,却有某种力量,沉甸甸地向周先压来。
  “我去。”终于,周先郑重道。
  有人走了进来,陆观把还冒着热气的早饭放在桌上,过去木架子上的铜盆里洗手,在袍子上就手擦净水珠,奇道:“吵架?”
  周先:“……”
  买回来的早饭是两袋六张豆沙油糕,四根炸得黄酥酥的油条,豆浆使个瓷盅盛得满满,盖子一掀,豆子特有的清甜香味顿时四溢。
  宋虔之眼睛都绿了,顾不上说话,连忙搓着手去厨房找碗筷。
  到第四日申时,户部来了个人,请宋虔之过去,宋虔之没让陆观一路,到了户部,杨文脸色不好看,两腮的肉愈发没精打采地耷拉下来。
  “事我可办完了。”一旁的部员连忙拿粮种出库的登记簿来给宋虔之看。
  除了谷种,户部还添了不少菜籽和果苗,果苗不从京城运过去,而是从灵州南面的遂州装车。
  “容州遭难后,我们户部也不是什么都没做,立刻派了人去案验容州土地,沈玉书也配合,查了州志。现在粮种就是这么个情况,明天卯时就让人运出城。小侯爷,这下你可满意了?”
  宋虔之哪儿能听不出,杨文这话是带着气。
  “杨叔真要想办事,可是雷霆风范,朝中无人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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