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要是僖嫔娘娘能前去确认就好了,定能认出此妖非彼妖!”赵吉川锤桌,“大人为何不当中戳穿他!”
“如何戳穿,你可有证据?” 吴广岳反问。
“我昨日去亲军卫营房向那韩千晟问好时,就见有两人抬着一个笼子,里面定是这三头鸟!但他却未名言明,等到我们和宋大人夸下海口,今日才拿出这妖怪!”傅承瑄也有些生气。
吴广岳道:“无事,他们捉住的并非真妖,待那妖怪再出来闹事,就真相大白了。”
“那姓韩的真是阴险!”赵吉川恨恨道。
“也不能怪他,毕竟是我们到人家的地盘上来讨食了。”吴督统安慰说。
赵吉川道:“可又不是我们愿意的!”
“算了,”傅承瑄道,“如今上头知道妖怪已被拿住,我们再呆在宫中也是不妥。”
赵吉川道:“难道我们便这样灰头土脸地立刻宫中?”
正说着,外面有人来报,几个人站起身来看清来人,竟是皇上身边的李公公,他身子微胖,许是平时不多活动,只见他上气不接下气,扶着腰喊道:“皇上有令!”
所有人跪下接旨。
“三头鸟并非祸乱宫中妖孽,着京营卫统领亲军卫捉拿真妖!钦此!”
这惊喜来得有些突然,吴广岳问道:“还请问李公公,缘何知道那三头鸟并非真妖?”
李公公喘了半天:“圣上明察,亲军卫那帮兔崽子拿个破鸟就敢戏弄皇上,那三头鸟的真身已被睿。。。咳咳,太清宫的抱璞居士认过,绝非是惊扰了僖嫔娘娘的那只。”
傅承瑄听了惊喜不已,竟然是修崇帮了他们!
“好了,旨意传完我就先回去了,哎呦,可累死我了,你们忙着吧!”
三人顿时觉得扬眉吐气。圣旨里特意言明,他们今后可就要统领亲军卫一同捉妖了!这算是明确了京营卫在此事件中的地位。
京营卫的人再遇见韩督统,他可不是先前那副倨傲之色了,一副谦卑模样,恐怕是受到了上头的责罚。
“我们这拿错了妖怪,还望吴督统和京营卫的兄弟们相助!”
吴广岳抱拳,“好说好说,还请韩督统不吝赐教!”
☆、龙胎异
乾清宫。
“亲军卫那帮饭桶,要不是有你,我都被他们蒙骗了。”皇上怒道,“怎么样,我可又把京营卫留下了,算是给你创造机会了,好好把握!”
“谢皇兄!”
“你也小心点,那妖怪可还厉害?”
“请皇兄放心,它伤不了臣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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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营卫虽然留在了宫内,挫了亲军卫的锐气,可是对于如何捉住那妖怪,还是无丝毫对策。傅承瑄拄着下巴,坐在屋内叹道:“修崇怎么还不来,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想出计策。”
“难道我们只能依靠修道长吗?”赵吉川问,“现在各宫的娘娘和宫女都不敢照镜子了。”
“干脆我自己扮作宫女,坐在铜镜前,再引那妖怪现身吧!” 傅承瑄道。
赵吉川拍掌:“我看可以!”
京营卫就这样留在宫中,每日和亲军卫的人一起混着编排成小队,轮着班次巡逻宫中。亲军卫的人因抓错了妖怪,被上头苛责,却把气撒在了京营卫的人身上。虽然一同行事,亲军卫的人总在中间找些别扭,虽是不伤大雅,却像是吃饭时咬着沙砾,让人不甚舒服。
这日,傅承瑄正准备召各小队例行报告,手下樊忠小声报给傅承瑄,说是巡逻时遇见不同寻常之事,景阳宫的齐贤妃连续几日闭门不出,巡逻的时候也禁止士兵进入景阳宫。
“齐贤妃?” 傅承瑄不知这位娘娘是何来历。
樊忠道:“听闻那齐贤妃娘娘平日里最是爱争宠,天天想办法去皇上跟前晃悠,如今闭门不出,宫里头早已经传起了风言风语,有说她是因故被禁足,有说她是得了怪病,不敢出宫招摇,怕将怪病度给皇上。”
赵吉川在旁听了,解释道:“这位齐贤妃娘娘平日里霸道得很,只因她娘家是齐家,齐家老太爷是怡亲王的外祖,这位齐贤妃娘娘是怡亲王的亲表姐,长得又是国色天香,颇受圣上宠爱,如今可是位列四妃之首。”
傅承瑄道:“我听闻怡亲王的母妃在前朝也是做到了贵妃,非常受先皇爱重。”
赵吉川道:“可不是,那怡亲王可是当时。。。算了,宫中人多耳杂,等出去了再同你细说。”
傅承瑄回头嘱咐道:“樊忠,你派人暗中瞧着,有新消息了立刻来报我。”
“是!”樊忠领命退去。
这时,外面有人吵嚷起来,傅承瑄和赵吉川连忙出门查看,原来又是亲军卫的人闹了起来,非说傅承瑄安排巡逻时没有一碗水端平,分给亲军卫的都是皇城里的边边角角,而京营卫的人却去巡逻中心地带。
“傅统领别总顾着自己的兵,我们亲军卫一直以来保护皇城,可从没像现在这样窝囊!”一个亲军卫嚷到。
“不知所谓!”傅承瑄也有些气恼他们没事找事,“不说我们编排巡逻队伍都是两边的兵将混着来,巡逻的地方也是一旬一换,如何没有公平?”
“一旬一换?恐怕一旬过去,那妖怪就被擒住了,我们却白白挨了累。”
“是啊是啊!。。。”周围其他亲军卫的人也跟着起哄。
赵吉川冲到了前面,“怎么?你们不服?”
那人哼笑一声,“别以为自己当初擒住了虎妖,便有几分本领,也来皇城里抢饭吃。。。呜呜!。。。”正说着,那人突然捂住嘴呜咽着倒在地上,似是疼得不行,在地上打着滚,眼泪也淌了出来。
亲军卫的人不明所以,连忙去查看,扒开他的手,那人嘴中竟然有血流出!
“这是怎么了?!”其中一人指着傅承瑄道:“你到底动了什么手脚?呜呜!。。。”说完,竟也捂住了嘴,呜呜道:“舌。。。舌头。。。我的舌头!”
其他人见这两人似乎说话咬到了舌头,都觉得十分邪门,惊讶地盯着傅承瑄退后数步,害怕他使出什么邪术。傅承瑄也正纳闷着,为何忤逆自己的两个兵将都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禁宫内,竟敢大声喧哗?!我看韩千晟是不是忘了教你们规矩?”骆修崇一边斥责着,一边大步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人。
有人问好:“王。。。”
“闭嘴!”骆修崇吼着,“谁再说话就不光是咬舌头这么简单了!都滚下去!”
亲军卫的人像见了老鼠见了猫一样,一个个瑟瑟发抖的退了下去。
傅承瑄从未见过骆修崇发这样大的脾气,一时也惊住了,只见他缓缓走了过来,轻声说:“谁再惹你,只管来说与我听,和这般小喽啰争辩,只会气坏了你。”
傅承瑄咽了咽口水,“你别生气。。。说到底,我也没把他们放在眼里,无非是嫉妒我们京营卫抢了他们的生意。”
“我没生气,只是在宫中不能让你受了委屈。”
傅承瑄脸红,竟有种被保护着的错觉,忙问到:“刚才那些人的舌头是怎么回事?”
“一些小教训罢了,看以后谁还敢在你这撒野。走,进屋说吧。”说完骆修崇迈步向屋里走去。
赵吉川跟上来,偷偷和傅承瑄耳语,“修崇道长刚刚可太威风了,不愧是皇家请来捉妖的,在宫中简直是横着走,看看亲军那帮家伙,屁滚尿流地吓跑了。”
傅承瑄红着脸,“确实。。。威风得紧。”想起刚才的情景,只觉得骆修崇身上好像笼罩着位高权重者的威仪之气,傅承瑄头一次被除了家人之外的人这样护着,心里有说不出的一种感觉。
两人跟着骆修崇进了屋,骆修崇回头对他们说:“我已经有些眉目,但还需一些准备,你们这些天只需奉旨巡逻宫中,有何异常让陆凛告诉我。”说完,指着身边人向傅承瑄介绍,“这是陆凛,这些日就随你差遣吧。”
陆凛向傅承瑄行礼,“亲军卫陆凛,见过傅大人。”
“免礼。”傅承瑄也抱抱拳,“陆大人也是亲军卫?”
“虽是亲军卫,但不归韩千晟管,只听我一人之命。”骆修崇道。
傅承瑄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骆修崇站起身来,走到傅承瑄面前,再三叮嘱:“巡逻时凡事多加小心,切不可莽撞行事,置自己于危险当中,有事要和我商量。”
傅承瑄见他颇为紧张自己,点头答应,心里颇为甜蜜。
“那我先去做些准备,那邪物得意不了许久了。”说完,留下陆凛,施施然而去。
傅承瑄转头对陆凛再次抱拳:“还请陆大人多多指教了。”
“不敢。”陆凛回礼,“但凭傅大人差遣。”
再说这镜妖,竟是几天都消失了踪影,再无迹可寻了,若是从此它便销声匿迹,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但是一日没有捉到它,京营卫和亲军卫便一日不可懈怠,绷紧了弦守卫皇宫的安危。
又过了一日,樊忠带来消息,说那齐贤妃竟是怀了身孕!
“亲军卫把景阳宫的异样上报了圣上,圣上先是有些恼怒,本派了人前去责备,没想到竟是贤妃娘娘怀了龙子,先前不让我们进宫巡逻,也是怕冲撞了龙胎。圣上大喜,要亲自前去探望,但贤妃娘娘说自己怀胎后全身浮肿,不可面圣。现如今圣上已经下旨赏赐景阳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