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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出师 (鳖壳鱼梓酱)


  叶景川自觉心里有数,不再追问,扬声唤方璋进屋,便与好友勾肩搭背地走了。方璋立于门前,回首望他们二人离去的背影,又转过头,目光落于叶鸯身上,咬牙切齿骂道:“你可真有能耐!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从哪儿学来无赖招数?!”
  野狼现身之时,方璋见叶鸯冲上前去,便知晓他要借助这畜生在师父面前表忠心;他知道得如此清楚,不是因为他有多了解叶鸯,而是因为这招数他一五一十对着叶鸯讲过。他总沉不住气,稍有成绩便对友人炫耀,待到友人从他那学走这招,他却又动怒。叶鸯嘻嘻一笑,接过他话头:“从哪儿学来的?自是从你这大无赖身上学的。老东西不似你师父那般好哄骗,我能瞒过他也是运气。”说到后半句,居然有洋洋自得之意。
  “待他反应过来,往死里收拾你!”方璋进屋,把门一摔,轰然巨响震得叶鸯牙齿发颤。磨了磨牙,消下去那股震颤感,不知死活的叶鸯再次开口勾别人的火:“唷,瞧你脸上那巴掌印子,前半夜教师父打了,这会儿还没消下去哪?”
  方璋脸一黑,忍住张嘴咬死此人的冲动,视线在其身上逡巡。没过多久,好似发现了宝,唇角勾起,笑得渗人。
  叶鸯倒不明白他在笑什么,苦思冥想片刻,悄声道:“你师父这番前来……”
  “关你屁事?”一句话还未说完,就惨遭方璋打断,叶鸯识趣闭上嘴。他这回是无法自好友口中探听到他想获知的消息了。
  少了叶景川在身边,就连那伤口都疼得比之前厉害。叶鸯唉声叹气,裹着被子往床上一躺,隔着衣裳握住某样圆滚滚光溜溜的小物件,眼瞳中闪过一道精光。
  叶景川送的那些小玩意儿,叶鸯常常带在身上。师父总嫌弃它们派不上用场,反增加负累,但只有叶鸯明白,能在关键时刻拿出来用的,才算是真正的宝。
  这一手偷梁换柱,叶鸯玩得不错。他敢在叶景川眼皮底下耍小招数,正是因着方鹭与方璋在外头搞出了动静。假如叶景川不曾分神,叶鸯做的手脚决计逃不过他的眼睛,他若知晓真相,叶鸯再替他挡一群狼也不顶用。
  美滋滋想了一会儿,猛然回神,发觉方璋还在床边。叶鸯登时收敛了喜色,张嘴汪汪大叫:“你还杵这儿干嘛?回你屋里睡觉去,看见你就脖子疼,烦得很!”
  “你真是条狗。”方璋道,“前不久还叫我进屋替你师父看你的伤,这会儿又朝我汪汪乱叫,想赶我走。”
  “那你是走还是不走?”叶鸯蛮横无理,翻着白眼。
  方璋气结,站在床边瞪了他半天,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叶鸯闭上眼不去管对方,百无聊赖数着自己的心跳。数到第三百下时,笼罩在枕边的阴影移开了;又数了三十来下,房门发出巨响;叶鸯悄悄睁眼,屋内已没了方璋。
  叶鸯霍地起身,从袖袋里摸出那颗圆珠,喜不自胜。叶景川只道他那句问心有愧是在对不合时宜的瞎胡闹赔罪,殊不知他另有所指。
  暗中换走师父想毁掉的东西,叶鸯当然是问心有愧。
  有愧又如何?
  那丁点儿愧疚,不影响他办事。
  圆珠本就归他所有,由他亲手处置,才合情合理。他想留,便留;他想毁,便毁;他想用,便用;他不想用,就暂且搁着——种种处置方式,皆任他挑选,这是他的自由。
  叶鸯把圆珠往袖中一藏,重又躺回床上,心劲一松,呼呼大睡起来。

  ☆、第 15 章

  火光冲天,杀声震天,眼前晃动的尽是人影,须臾之间又全数倒下,消散。烟雾缭绕呛得人直咳嗽,双目被烟熏火燎烧灼得疼痛落泪,泪水落在火焰当中转瞬再度蒸发。人与鬼的形体都在大火里扭曲,叶鸯跌跌撞撞沿小道向山下奔逃,老仆的手死死抓着他的,那枯干的指爪深陷入他手背上皮肉,勒出数道深痕,好似粗糙的老树皮在他手上重重摩擦,令他难以忍受。
  恍然惊觉,似乎有另一双手不是这样的,那双手温柔,坚实,有力,虽有常年握剑留下的茧,但绝不像老仆的手那般会将他割伤。叶鸯模模糊糊勾勒出了那人的形象,他浮于半空,立于山巅,叶鸯傻傻望着,突然一道惊雷劈下,散去了好梦噩梦,催着叶鸯惊醒。
  的确有一双手轻柔柔抚摩着他的额头,可惜并非他梦中所见那人的。叶鸯怔愣,望向方鹭,掌中仍握着对方的手指,而方鹭并未计较小辈的不尊敬,反绽出一个笑容来:“醒啦?见你睡得不安稳,想来是做噩梦,平日里休要思虑过多,常想些开心事。”以另一只手轻拭去叶鸯额角汗珠,续道:“不提此事,你伤势如何?可感觉好些了?若身体不适,切忌强撑,尽快同你师父说。”
  他提及叶景川,叶鸯猛一哆嗦,这才发觉师父不在身边,守候在他身侧的竟然是方鹭。难不成方璋那小子转了性,终于舍得放人出来?叶鸯心念电转,一刹间想到许多,稍稍思考片刻,认定方璋会因方鹭此举而大肆报复,于是决定恶人先告状,把方璋扳倒之后再谈别的。
  是怎样想,就怎样做。叶鸯伪装出一副吃力模样自床上爬起,张口便道:“不是方璋的错,师叔莫要罚他!”
  “嗯?”方鹭心思单纯,极易上钩,当下急急追问,“怎的,他又欺负你么?”
  叶鸯支支吾吾,半晌不语,这反应骗过了方鹭的双眼。后者轻轻叹息,微侧过头去望向房门那边,低声道:“他啊……就是那样的人。他既欺负你,赶明儿我教训他两句,给你出出气。”
  出气可不够,还要打,狠狠地打,打到方璋以后都害怕。叶鸯暗自想道。
  今日方璋大约和师父吵架了,才没跟块狗皮膏药似的紧紧贴在方鹭身上,叶鸯看着方鹭泛红的眼圈,只觉得方璋禽兽不如。天底下哪能有徒弟气哭师父?方鹭就是太娇惯他了,才把他养成个两面三刀的东西。
  “师叔,您别太惯着他了,徒弟不服就得打,不打不听话啊。”叶鸯意图火上浇油,将方璋的形象破坏个彻底,“我师父成天打我骂我,您看我不是很听话?”他没脸没皮,专会自夸,能把阳奉阴违的事实歪曲作言听计从,他也算是个人才。
  叶鸯的事,方鹭不很了解,但多少听叶景川提起过,因此并未把他的话太放在心上。方璋虽气人,终归没干出伤天害理的事,至少方鹭不认为他那是伤天害理。听他那么说,方鹭只淡淡应了一声,未说要打方璋,也未提要骂方璋。思及他先前对方璋的维护,叶鸯心里很不是滋味,当即酸溜溜道:“我师父要有您半分好,我也不至于那般怕他。都怨他凶,多大点事就沉着张脸,瞧着怪吓人。”
  说到这儿,又打了个哆嗦,仿佛他师父是索命恶鬼,会追随着他的言语出现在他身侧。
  “景川待你不差,你能少跟他犟,就少跟他犟。”方鹭却是向着叶景川,给他说了两句好话,“他早先回来过一趟,见你做噩梦,便在房内守着你,这会儿他不在,是到外头给你拿药。待他再归,你见到他,好好给他认个错,这事就算翻篇了,往后你得听话。”
  认错?认什么错?听话?听什么话?寥寥几语,如同春风般和煦,又如冰雹般砸得人头脑发懵。叶鸯倒吸一口凉气,疑心叶景川忘却了家丑不可外扬之训,把石室中那一场冲突说给方鹭听,但看方鹭眉宇间忧虑重重,又仿佛不像是在说那回事。
  保险起见,叶鸯放弃了追问。等叶景川回来,只有他们师徒二人的时候,某些话才更方便说。
  方鹭的白鸟没跟着他,貌似是随着叶景川出了门。它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东西,叶景川那天损它,说它是个废物点心,它当时很气愤,转眼就忘得一干二净,不计前嫌地跟叶景川一道跑出去玩儿了。叶鸯面上不动声色,可他在心中早已对白鸟的举止嗤之以鼻,在他看来,这小东西不是傻,更不是馋嘴,说难听点儿,它压根就没有骨气。
  这厢叶鸯数落着它,那头它刚好飞了回来。白鸟回了客栈,那就说明叶景川亦将归来,方鹭摸摸肩上的小家伙,突然拉住叶鸯衣袖,在他袖袋的位置轻轻一捏。叶鸯呼吸一窒,终于明白他为何劝自己道歉,自己睡相一贯不好,也许在睡着时,那颗珠子从袖袋中掉出,好死不死,让叶景川看了去。
  门板吱呀轻响,再抬眼时方鹭已经离去,门外一闪而过是方璋影迹。这小子仍是不愿放开师父,还真要时时刻刻都黏着,跟块狗皮膏药似的,看了就教人烦。叶鸯皱了皱眉,移开眼不再看房门,转而认认真真想着要如何同叶景川解释。
  不过,就算是亲眼看到了圆珠从叶鸯袖间掉落,叶景川也无法证明徒弟确实在密室中偷梁换柱。兴许为了面子,他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如他一口咬定叶鸯以鱼目代珍珠,那不就等于他承认自己犯了错?叶鸯设身处地,觉得他大概会选择要面子,既保留颜面又不受罪,何乐而不为?
  门外忽传来脚步声,叶鸯浑身紧绷,一双眼盯住那条窄窄缝隙,打定主意要防备叶景川破门而入。他实在怕极了,连小打小闹都能让叶景川动怒,如果叶景川发现他拿走了石室中的圆珠,将会产生怎样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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