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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官在野 完结+番外 (尤念)


  吴依秾悻悻然闭上嘴。他白天才被沈吟嘲笑过一番,对他自然无好感,然而他的冤家是沈吟手下,少不得要卖乖卖巧地讨好。
  居同野看韩规之满脸是血甚是可怜,曾响近来风寒倒是不严重,只是鼻塞流涕,怀中常备擦鼻涕的帕子,便要过来与韩规之擦脸。
  韩规之在心上人面前露出这等凄惨模样,羞愧难挡,垂头丧气,死了的心都有,眼见有个帕子心存感激,便小心谨慎地抬头,悄悄打量这几人模样。
  沈吟嫌他看居同野的时间太长,忍不住抬脚用脚尖轻碰,示意他现在本官要问话:“你没恶意——”
  吴依秾见大家对韩规之的态度似乎想网开一面,这叫他如何能忍,跳脚道:“他有恶意,恶意大了去了!”
  沈吟狠狠瞪过去。
  吴依秾这是才明白什么叫恶意,连语言思量都被剥夺,这人岂止能呼风唤雨,他是那手持生死簿、一笔勾勒生或死之人!
  沈吟带着笑看向吴依秾,扯着嘴角,悠然讥笑道:“他若是有恶意,霸王硬上弓,你屁股早就开花了。”
  吴依秾觉得这人真是粗鲁到骨子里了,里里外外无一不粗俗,可偏偏头顶一朵鲜妍的花。他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
  韩规之得到一张脏兮兮的帕子犹如得到一世温暖,抬头看向沈吟,觉得这人没先前那么可怕,倒有点平易近人的感觉。
  沈吟道:“你们先到一边去,我有话要单独和他谈谈。”
  韩规之心里登时咯噔一下,又开始七上八下不安起来,这人时而亲近时而遥远,时而火焰时而玄冰,叫人摸不清他的套路,上一刻面含微笑,下一秒就手起刀落不留情面。
  吴依秾只以为沈吟是故意放过他,不想走。然而曾响是个惟命是从的,不待吴依秾有所反应,强行拉着他走了。居同野看了沈吟一眼,明白沈吟确实不会出手伤人,这才放心离去。他们几个离得不远,但听不到沈吟的话。
  沈吟半蹲下来,他本就高挑,半蹲还是要俯视,冥冥之中给了韩规之无形的压力。沈吟道:“你喜欢他?但是你的手段不对。”
  “喜欢一个人,你不能用任何——记住是任何,强迫手段。你要叫他心甘情愿的喜欢上你才行。”
  韩规之万万没想到,这人支开所有人,平心静气,竟然是要同他谈论这种问题。他师父去世之时,他尚不识这些,待得他终于开窍却是了然一身一无所有。眼前这人貌似年轻却宛若智慧贤者,极其聪颖也透着亲和友善。韩规之忽的觉得这人得摆上高位,叫他顶礼膜拜。
  韩规之爬起来坐跪,眼中精光盛绽如蒙大赦:“可是如何才能做到心甘情愿?”
  沈吟顺口东南海北漫无目的地胡扯起来:“持之以恒的喜欢他,呵护他,宠他。包容他的缺点,不叫他知道。放任他的优点,无限量扩大。人嘛无非就是怕人说他不好。你得面面俱到,无时无刻不叫他欢心。直到他眸里只有你,千般风景尽皆过后还只是有你。”
  韩规之听得似懂非懂,摇头晃脑,如那殷切求答疑解惑的学生,急不可耐地问道:“当真可以?”
  沈吟一手托腮,决心以身示范,大拇指朝身后指了指:“那个最好看的。”
  韩规之略侧身子,旋即露出赞赏神色煞有介事地颔首。
  “不是那个。”沈吟抿嘴,深深叹了口气,不掩饰眸中颊上有如兽的贪念嗔欲,“个子最高的那个,才是最俊最好看的。瞧见没有,就是我的人。”
  韩规之瞪大眼睛,简直要将眼珠子瞪出眼眶来。他整张脸惨不忍睹,浑如一坨牛粪强硬地安上人的眼耳口鼻,倒是眉黑瞳乌,与喜极而泣悲极而笑有异曲同工之妙,大悲大喜往往伴着大彻大悟。
  “刚开始比野马还野马,没有几天就顺了,又柔又魅,那叫销魂。”沈吟毫不掩饰得意,挑了挑眉梢,显得有些轻佻,一如他的本性,腰缠万贯又嚣张跋扈的娇贵少爷。他啧啧称赞,有意叫全天下男女歆羡妒忌,“现在老子夜夜新郎。”
  韩规之羡慕地舔了舔嘴唇,仿佛人已经躺在床上风情万种只等他来采撷。
  沈吟赞叹地拍了拍他的肩,起身淡而无味道:“去吧。”
  韩规之一时反应不及时,仓惶地“啊”了一声。
  沈吟朝前一指,手白如璞玉,凡人看一眼都是亵渎:“走吧。”
  都道久旱逢甘霖,然而旱久了便无论如何都不肯信,九死一生时谁都不敢相信自己会如此幸运,韩规之颤抖着,上下唇不断碰撞:“您要放我走?”
  沈吟起身,叉腰蛮横道:“那你跟我回去?坐牢挨刀子?”
  这人不仅不治罪于他,还教他驭妻之法,韩规之忙不迭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他块头本就大,震得沈吟只觉得脚下地面也在颤抖。态度虔虔举止隆重,不知道的还以为沈吟救了他全家老少几十口性命。
  磕完头,韩规之迟迟起身,又定睛看着沈吟,那真诚的眼神恨不得将他请到庙中做观音八难供奉,好不容易依依不舍迈开步子。走了不过十多步,似乎想起什么,他竟然又转头看来,目光如熊熊火烧一发不可收,犹如看着倾心倾力一生的心血。
  吴依秾依稀觉得是看他,又觉得不是看他,怎会有人用“今生唯你”的眼神向他起誓,那誓言中分明写着如有违背叫他魂飞魄散。那一瞬,他被打回尘世,如浮萍荡然无痕,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唯独那一双手毫无保留地轻柔拖住他。
  韩规之终于转身走入林中,消失不见。
  曾响狂奔过来,沈吟伸出一只如精钢利刃的臂膀拦住他,那纤细的臂膀分明不值一哂,却具备不容抗拒的威力。曾响连靠近都不敢,堪堪停住,愕然道:“大人,你怎么放他走了。”
  唯有居同野与他默契相投,其实他不是不明白沈吟为何会放过他,他是个善恶肆意为之的人,这一刻却精密地控制了他心中的善与恶。他相信韩规之不过是行为过分了点,并不伤天害理,他虽然逼迫吴依秾,可也没有锁门。
  沈吟不经意地瞥了眼居同野,然后便是毫不避讳、光明正大的看,那是夜深缠绵交织时最叫人情动的眼神,如最终被束缚在蛛网上的痴心虫,明知必死无疑,偏偏甘之如饴。宁肯将自己无所保留的奉献,哪怕侍奉的是独一无二的生命。哪怕我不能再见你,也要予你。只因那是你想要的。我是如此爱你,你是如此爱我。为何竖起一道壁障,叫你我互不告知。


第五十二章 情深意重
  吴依秾推说深夜赶路危险重重,怕遇到歹人。那娇羞模样,桃花眼似飞不飞,叫人心疼。
  曾响瞧着热血沸腾,劝道:“大人,不如叫这主仆二人去衙门里暂宿一夜。”
  居同野迟迟反应过来沈吟是恼他同这人太亲近,不过还是不明白有何亲近的,他平日里和曾响勾肩搭背也不见他露出一副想吃人的模样。他原以为沈吟会怀恨在心,没想到沈吟大大方方地摆了摆手,眼睛疏懒地一开一阖,道:“罢了,一起回衙门,明早你们主仆再走。”
  沈吟的话居同野和曾响都不会违背,居同野心下起疑,曾响则是不假思索的遵从。
  幻术消失后,月光明亮如破冰之船行过后烟波浩渺的海面。一切退尽,日子恢复平静。现在说什么都不如回去休息,至于这主仆二人,反正不多不少,也不管饭,爱来来爱走走,不欢迎不强留,随性。
  沈吟似乎耗费了全身力气,偶尔不经意的瞥一眼居同野,像是担心他也失踪,眼神朦胧虚幻,他走得缓慢呼吸轻柔,貌似并不在意吴依秾的眉来眼去、言来语去以及一口一句“恩公”。
  居同野更是疑惑不解,这才多大功夫沈吟就转性了?
  衙门修葺完善,规模虽小,也严格遵守地方官署规制。知县的卧房紧挨着书房,二进也预留出给贵客的客房,不过沈吟曾经说过,修这间衙门的知县是另辟府邸而居,现因衙门里没有主薄县丞等,连个二堂也没设,才显得空旷。何况这天井似的狭隘地一眼看全,住起来也没劲。
  后院原本只有厨房柴房能用,添库房、吏舍、牲畜棚后,居同野也就不得不搬进后院。不过他那铺盖是做敷衍摆设之使。
  居同野觉得沈吟是在恼火,寻了个机会,头埋得如担心被抹脖子的鸡,悄声对他道:“我等人都睡下了再溜过来。”
  沈吟正在拿汗巾擦脸,歪着头看他,脸上散发水的滚烫,如笼着一层婷婷上浮的雾霭,雾霭飘散不尽,居同野一时如雾里看花不甚分明。他偏偏闭上眼,又扁了扁嘴,根本不容拒绝:“不。”
  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不”字叫沈吟说出十七八种“不”的含义,精而简之慎而重之,居同野辗转反侧,精简不出来也慎重不出来。屋子修好便不曾有人居住,冷冰冰渗透着寒战,深夜如恶兽,他听得见墙的那侧有野狗飞速蹿过。
  “吱呀”一声门被推出一条缝隙,沈吟弓腰缩肩挤进屋内,猥猥琐琐的动作用一身锃亮雪白的里衣洗尽,如荡涤铅华。
  “冻死了。”沈吟坐在窗边脱靴子,夤夜前来着实将他冻得不轻,哈出口的气都带冰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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