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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菲意 完结+番外 (席云诀)


  可薛存芳知道,回头她们都会对这一幕如何议论纷纷。
  他们这边似乎也有不少人察觉到了此番动静。
  薛存芳的酒彻底醒了。
  但是他头疼。
  走出宣德门,薛存芳是一路步步生风、头也不回地向前走的。
  车夫声声追问,被晏平澜不耐烦地喝止了:“一边去。”
  他忙追上薛存芳,涎着脸讨好:“存芳,不生气,不生气……好不好?”
  薛存芳面沉如水,惜字如金:“滚!”
  “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晏平澜一迭声说着,快步赶上他,伸开手臂拦在他面前。
  薛存芳质问道:“你可知,你错在哪里?”
  “我……”晏平澜面露心虚之色,嘴里支支吾吾。
  薛存芳冷笑了一声:“如没有记错,你的九妹妹,比我小了整整十二岁!”
  “晏平澜,你这是有意恶心自家妹妹,还是存心在恶心我?”
  “存芳,存芳,我知道你生气,要紧是不要气坏了自己……”晏平澜好言好语地劝慰,又郑重了神色,“今日天色已晚,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此事,明日我定会给你一个说法。届时,你再气我骂我,要如何责令惩罚我都好。”
  “你且信我,我晏平澜绝不会做出妨害你之事。”
  最后一句话咬得有如金玉交击般掷地有声,也抚平了薛存芳的情绪。
  只是他这边还等着对方的一个交代,另一头恐怕就有人找他要交代了。
  “侯爷,齐王来访。”一进府门被门房通报了这条消息,让薛存芳再次感到头痛不已。
  “什么时候来的?”
  “前脚刚到,小的让那位殿下去东暖阁里了。”
  薛存芳行进的脚步一滞,本想调头往另一边走,却被同时进门、听到了这席话的姑母叫住。
  “齐王殿下深夜来访,想必是有紧要的大事,速速前去相迎,万不可怠慢了。”
  薛存芳不得不依从:“是……”
  他心下好生后悔:为何今夜不在席上大醉一场?
  如此,百事皆休,岂不妙哉?
  他来到暖阁外,以指腹揉开紧拧的眉心,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第24章 情之所钟
  官场上的一些人私底下说起,别看齐王爷一派板正耿介的模样,往日的作风又堪比七老八十、谨守晚节的清流儒生,到了应酬场上却是另一番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面貌,擅长隔山打牛,熟谙四两拨千斤,不知不觉就叫人被牵着鼻子走……
  彼时薛存芳是一点也没看出来。
  他甫一走入,聂徵劈头盖脸的一句话砸过来——“你要与晏家结亲?”
  委实将薛存芳打了个措手不及,虽在进门前已有几分料想,可哪里想得到这人说话都不带拐弯、这么直截了当的?
  忙上前正色道:“齐王殿下,没有影的事儿可不要张口就来。”
  “晏家的姊妹们早年均已嫁做人妇,哪儿来和我结亲的道理?”
  聂徵目光沉沉地望住他,低声道:“适才在芙蓉苑里,我见到了……”
  薛存芳瞪大了眼,佯作错愕之态,“是说晏家九妹?”
  一想到此节,心下亦平生烦躁,冷冷道:“她今年年方十五……你们以为我薛存芳是什么人?”
  “事关女儿清誉,还请殿下慎言。”
  聂徵得他如此不留情面的指摘,一时竟面露几分无措之色。
  又低下头去沉默半晌,不知想了些什么,方才再度抬眼看来,“我有话问你。”
  薛存芳忽而眉开眼笑,道:“阿徵今次来得正好,上一次说给你弹琵琶听,瞧我这记性,将此事搁置了这么久,我这就去把琵琶抱来……”
  他转身欲走,却被人自身后一把扯住了。
  回眸看去,正对上聂徵的那双眼睛,漆黑眸底的情绪庞杂而深沉,如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又如晨曦初霁时,日光在湖面上映射出一片清凌凌的波光,明透得刺眼。
  聂徵本是带住了他的衣袂,又微微松开,顺势滑下去,把住了他的一只手腕。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那不是问询,而是一种肯定的语气。
  聂徵心下实则是有几分愕然的:在此刻以前,他知道自己想问什么,却不知道为什么问……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今夜唐突地来访,也是见到了先前芙蓉苑里那幕,舍弃了理智和冷静,被胸腔里那股涌动的陌生情绪驱役着来的。
  自从晏平澜归京,打乱了原本看似平静的一池春水,薛存芳的态度不知为何又变得判若两人。连日以来,他的心绪都陷入了一片混乱的纠葛之中,混沌不清。若说此前还需触及到与之有关的人、事、物才会频频念及此人,近来他几乎是梦里梦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眼前之人,纠缠于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唯独到了这一瞬,触及到薛存芳躲闪的目光时,如醍醐灌顶,他幡然明白了这一切。
  见到薛存芳与晏平澜亲近时的嫉妒不甘,昨日薛存芳做出划清界限之举时的失落惶恐,今日见到薛存芳与晏家女子往来的恼怒沉痛……原来——
  聂徵问道:“你以为,那晚在群芳苑,我为何会提出那个赌约?”
  又自顾自给了回答:“我以为,是我鬼迷心窍,相识数年无知无觉,却于一朝对中山侯的容色动了心,然情/欲一事,从来堵不如疏,不如成全此念,顺其自然,他日自然烟消云散。”
  薛存芳原本也是这么以为的。
  聂徵话头一转,沉声道:“但我若说,我对你……不止是欲念呢?”
  到了此处,薛存芳忍不住开口了:“齐王殿下既知荒唐,也不必再说了。”
  “你今日、和昨日,一直叫我齐王殿下,而不再叫我的名字,都是在提醒我?”聂徵问道,倏而舒展眉眼,轻笑了一声,随之展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那笑容和此前的皆有所不同,竟带着一种奇异的纯粹和放松,叫薛存芳一时间也怔住了。
  聂徵攥紧了他的手腕,压低了声音道:“存芳,你连让我说出口的机会都不肯给我吗?”语气里似掺杂了难咽的不甘,又似低回的苦涩。
  薛存芳几时见过这人这个样子?
  他放松了手上反抗的力气,敛了眉眼,面上不剩多少神色,这副神态却俨然是默许了。
  “我,我不知从何说起……郑氏女,乃是皇考一手安排的姻亲,我自知对她不起,除一个诰命和王府外,给不了她更多,好在我之为人,亦不讨她欢喜,我们没成怨侣,倒是相敬如宾。”
  “我所言‘除却巫山不是云’确是托词……事实上,我从不知……情为何物?”
  “但我而今明白了……”
  “我知道,我是钟情于薛存芳。”
  这席话娓娓道来,无半分故作情深,聂徵的语气甚至是缥缈不定的,听者能轻易辨出其中的迷惘与怅然,唯独到了最后一句时,他的眸中放出一种灼热的光来,直直投射向薛存芳,每一个字都咬得笃定有力。
  哪怕早有揣测,暗中严阵以待,听到这句落实了的话时,薛存芳心下仍禁不住为之震动,怔忡片刻,下一刻却掩饰般摇着头笑起来。
  他轻易给出了定论:“殿下这只是一时的意乱情迷。”
  “你忘了自己是谁,我又是谁?”
  “那又如何?”聂徵或许不自觉,说这话时下意识攥得薛存芳更紧,逼近了一分,“聂徵是齐王,齐王本就是聂徵,此心不会因此改变,中山侯与薛存芳,亦本是一人。”
  “但你不是我,你又怎知,不是一日、一年、一世?”
  “那我大可告诉殿下……”薛存芳在一霎间敛尽了所有笑意,干脆利落地撤开自己的手,挣脱出聂徵的桎梏。
  “无论是薛存芳,还是中山侯……”他后退了一步,凝定而自持地站着,面无表情,仿佛置身于事外,“皆无意于聂徵。”
  这句话不是定论,是判决。
第25章 有所思
  到了除日,中山侯府自然没了大门紧闭的道理,薛存芳不得不陷入了一种罕有的忙碌之中,连日来无所事事乐得逍遥,却怎么也没记起自己竟遗漏了一桩大事——他还没有写名帖。
  除日拜年不用登门进府,亲朋邻里之间只需差人送上一张名帖,捎去祝福,意思到了即可。
  对着书案上堆积如山的空白名帖,薛存芳颇感头疼,捂住额角连连哀叹。
  “如没有记错,侯爷昨年也是事到临头才想起的写名帖,不急,来得及。”韩氏在一旁笑着安慰。
  “缃小姐,你可别说风凉话了。”薛存芳示意她在对面坐下,又挽袖亲自研磨润笔,转而将一支吸满墨汁的毛笔送入对方手中,“我记得你写得一手好隶书。”
  韩缃了然道:“侯爷这是要张冠李戴了。”
  “我往年都是写草书,那些人认不出隶书是否出自我之手笔。”薛存芳又提醒道,“你记得把韩家的那封留给我。”
  如此写了大半日的拜帖,直写得手酸腕痛,紧赶慢赶到底赶在晌午前完成了,装了一大袋差人送出去。起身出去走动的时候,无意间瞥见薛黎正好在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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